(大结局)苏子衿君故沉小说-毒妃倾城:冷情王爷请接招免费阅读 by凉粉

发布时间:2019-02-15 17:34

苏子衿君故沉小说

毒妃倾城:冷情王爷请接招全文阅读

  苏子衿君故沉小说全文哪里可以看?这本穿越小说的名字是《毒妃倾城:冷情王爷请接招》,凉粉是该小说的作者,又名《贵女毒心:邪王嗜宠无下限》。苏子衿和君故沉成亲五年来,她一直在帮助他夺得帝王之位,可是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剖腹取子,家破人亡。重生之后,她回到了六年前,发誓今生绝不手软。
  无边的黑暗像浓稠的墨,化不开,阵阵疼痛从额头传来...
  几度蹙眉后,苏子衿缓缓睁开眼眸。
  入目的不是想象中的阴寒地狱,而是一抹藕粉色轻纱帐。
  这是哪?难道我被救了?
  撩开身上的棉丝被,她身着中衣,小腹平坦,不见一点血迹。
  只是…她的身体似小了点,瘦了点,某些地方也扁平了点。

第1章 母死子亡

  庆丰元年,大寒。

  新帝登基半年,今日却不上朝,只因皇后临产,爱妻心切陪伴左右。

  朝臣人人称赞新帝重情重义,帝后情深,却不知此时凤栖宫却是另一番光景。

  “姐姐,你说你是何必呢,都要死的人了还让皇上为难。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我劝你还是早些放弃,得个痛快才是。”淑妃苏灵珊站立在八步床前,得意的看着床上满头大汗,恨她恨得咬牙切齿的苏子衿,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苏灵珊不说姐妹一场还好,一说起姐妹情深苏子衿就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将她那副嘴脸撕碎。

  她将她当做亲妹,护在身边,细心照顾,便连自己最爱的男人都分她一分,却没成想从头到尾她都在步步算计自己。

  从她怀孕起就向她投毒,导致她如今无力的躺在这床榻之上,哑嗓无言,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这对狗男女宰割。

  她恨!恨苏灵珊多年的伪装算计,更恨此时此刻坐在那帷幔后面到最后还拿自己做好名声的萧落尘!

  当然,她更加恨自己,恨自己识人不清,没有认出萧落尘假脸之下的阴险无耻,识不出他靠近,宠溺,疼爱自己不过是为了登基为帝,为了把她腹中活生生的孩子绞碎,拿去换那不知为何物的钥匙。

  “淑妃娘娘说的对,皇后娘娘你都大限将至了,拖着对谁都不好,难道你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化为一滩血水吗?”站在床尾,看着苏子衿那紧紧闭着怎么都掰不开的双腿,春兰没有半分好气起来。

  苏子衿一边紧咬着牙把最后的力气用在腿上不让稳婆掰开,一边恨意重重的眼眸撇向春兰,吓都春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看苏子衿一眼。

  瞧着春兰这没有半点气节的样子,苏子衿心底浮起一丝冷嘲,嘲笑春兰更是嘲笑自己被鬼蒙了眼,错把这白眼狼当成了心腹。任由她怀疑谁都没怀疑到她身上,最后才发现被她出卖得彻底。

  现在想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源自春兰,若不是信任她,她不会同情苏灵珊把她当做亲妹,把她姨娘扶正;不会在那么危险的时候错见萧落尘落入温柔陷阱;不会到母亲死了才知道事情发生;不会让舅父一家马革裹尸;不会让二弟尸骨不剩……

  过去的总总,漫上心头,恨意更深。

  恨太多,悔太多,可奈何现如今她却什么都做不了,便就连这腹中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她都护不了几时了。

  孩子啊,莫怪娘心狠,便是让你化作我腹中一滩血水,也断不能让萧落尘那心狠毒辣之人如了愿。

  “怎么还不生!”苏子衿正想发狠催动内力让毒入腹,可还未来得及帷幔之外便传来了萧落尘不耐烦的呵责声。

  紧接着声还未落帷幔便被急急撩开,苏灵珊反身迎去。“皇上,姐姐她…”

  苏灵珊的话才刚刚出口,萧落尘就注意到苏子衿眼中浮起的一丝恨绝,夫妻五年,他虽然不爱她可却熟知她性子,更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这样的眼神代表的是什么。

  一把推开苏灵珊,一个健步冲到苏子衿床前,反手一指,快准狠的封住苏子衿的穴道,让她半分内力都运不起来。

  “好你个苏子衿,朕是小瞧你了,中了软筋散混合的西堤花毒还能催发内力。”一字一句从萧落尘的牙缝之间飚出来,细长而阴冷的眼眸似刀子要把苏子衿千刀万剐。

  看到这熟悉的脸,陌生的眼神,苏子衿心里恨浓得化不开。

  原本虽然识透了萧落尘的恨绝,可总以为五年夫妻怎么都有情,没成想他就连这最后的寻死机会都不给她!

  萧落尘!你好狠的心啊!五年!我全心全意投身于你,为你出谋划策,为你笼络权臣,为你打下江山,为你家破人亡…你却如此待我!

  虽然苏子衿如今不能言语,可萧落尘却能看出她眼神里的恨,怨,不过这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不会有丝毫的愧疚,苏子衿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个棋子,一个已经完成了任务的棋子。

  只可惜这颗棋子到了最后却不听话了,那就不能留了。

  “好!既然皇后如此心狠想要杀掉朕的孩子,那朕也不得不下狠心了。”萧落尘冷哼一声,眼中划过一丝狠绝。“传刘太医来,剖腹取子!”

  剖腹取子!

  四个字犹如一颗天降巨石,狠狠的砸在苏子衿心头,把她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砸了个稀碎。

  不!不!不能把孩子交给他!我的孩子!不!

  即使苏子衿心中撕心裂肺的呐喊,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有的只是那眼里的恐慌,害怕以及急迫之下流出的眼泪。

  无声的挣扎是没有半点用处的,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刘太医就带着医箱赶到,对萧落尘无声的行礼之后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锋利小刀,对准苏子衿高高隆起的肚子。

  看到那锋利的刀刃在烛光里闪烁着阵阵寒光,苏子衿害怕极了,她怕的不是痛,她怕的是她的孩子接下去要经历的痛苦。

  刘太医手起刀下,只听“滋啦”一声类似锦布撕开的声音,苏子衿的皮肉飞快的向两边散去,殷红的血溅起半尺高,剧烈的疼痛让苏子衿险些背过气去,无声之下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刘太医见血不慌,眼疾手快的从腹中取出孩子,不消片刻孩子便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皇上,是位皇子。”刘太医将孩子提到萧落尘面前。

  “送下去,绞了,莫耽误了时辰。”萧落尘看都不愿看一眼,他觉得恶心。

  眼见着小小的孩子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猫一样被提出帷幔之外,意识已经涣散的苏子衿无力阻拦。

  转过眼,看着厌弃看着自己的萧落尘和苏灵珊,心里的无力化作滔天的恨意。

  萧落尘,苏灵珊,你们竟然狠心至此!我苏子衿便是死也要化作厉鬼,要你们不得好死!!

第2章 恍然重生

  无边的黑暗像浓稠的墨,化不开,阵阵疼痛从额头传来...

  几度蹙眉后,苏子衿缓缓睁开眼眸。

  入目的不是想象中的阴寒地狱,而是一抹藕粉色轻纱帐。

  这是哪?难道我被救了?

  撩开身上的棉丝被,她身着中衣,小腹平坦,不见一点血迹。

  只是…

  她的身体似小了点,瘦了点,某些地方也扁平了点。

  这个身体是个孩子的身体。

  抬起手撩开轻纱帐,环顾四周,是一处陈设简单的卧室,用屏风隔断外面的小客堂,左侧墙放在红木打造的梳妆台,铜镜斜对着床笫,正好映照出苏子衿的脸。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小脸微圆,带着几分稚嫩。肤如凝脂,沁着一层淡淡的樱红,娇俏可人。

  只是额头上缠着透出殷红的纱布让人有几分心惊。

  呆呆的望着镜中的少女,苏子衿不敢置信的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颊。

  这是她!十四岁那年的她!

  “小姐,可算醒来了!谢天谢地。”

  一个穿粉色比甲丫鬟端着瓷碗从门外走来,见苏子衿醒来快步走到窗前,把瓷碗放在黑漆小桌上,熟练的撩开轻纱帐将她扶起,转身去拿瓷碗。

  “小姐,来,先把药喝了。”丫鬟舀起一勺汤药置到苏子衿唇前,等待着她开口。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丫鬟,苏子衿怔住了。

  若刚刚看到镜中自己的脸还有几分怀疑的话,现如今看到早在一年前就死去的夏荷就已经可以肯定了——

  她,苏子衿,重生了!

  回到了六年前,她十四岁时。

  “小姐奴婢知晓您心里难受,可身子总归重要呀,大夫人说了,这事定会去要个公道,由不得那二小姐胡说八道毁了您清白。”见苏子衿双目无神,夏荷以为她是为昨日的事心里郁结难消。

  要个公道?二小姐?

  苏子衿浑身一凌,再从夏荷侧颈看向铜镜里自己头上沁血的纱布,这才幡然醒悟。

  她竟然重生在这个时候,这个她人生的转折点。

  前世她会走到那样的绝境,虽是自己识人不清,可促成一切发生的就是这个转折点。

  前世她被庶妹苏颖污蔑偷了祖母的碧玉镶金水波纹镯,几番狡辩却最终在她的袖里找出来,众口铄金之下她无法辩解,为自证清白一头撞在了墙上,昏迷了过去。

  但这并没有证明她的清白,即使娘亲据以力争,可没有证据最后她还是被送去了庄子,使得原本就不受宠的她更是一落千丈,以至于一年之后回来举步维艰。

  因为艰难所以心中更是苦涩,因为苦涩才会被萧落尘和苏灵珊那假意的关心打动,最终蒙了心。

  没想到如今天助于她,让她重生在了这个时候,这一生,她定要改变所有轨迹,让她身边的人不再受到一点伤害,至于害她的,她也一个不会放过。

  “小姐,好歹喝点吧,身子重要啊。”见苏子衿怎么也不张嘴喝药,夏荷急得眼眶都红了。

  她的小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原就够艰难了,偏偏二小姐还不肯放过,这是要把小姐往死路上逼啊。

  眼见着夏荷的泪就要落下来了,苏子衿心里升起了几分愧疚。

  夏荷从小就在她身边伺候,对她忠心耿耿,但因为当年被送去庄子她没能跟去,让二等丫鬟春兰有了往上爬的机会,挑拨她们主仆关系,以至于最后她对夏荷离了心,造成了夏荷的惨死。

  伸出手,轻轻拭去夏荷眼角的泪滴,苏子衿接过她手中的碗,仰头一口喝尽后递还给她。

  看着只留下一点碎药渣的瓷碗,夏荷目瞪口呆。

  “这药,不苦吗?”平日里小姐最怕苦了,每次喝药都要就着蜜饯,软磨硬泡许久才能喝完,这次怎么一口就尽了。

  “苦,怎么能不苦呢,只是…”苏子衿的眼眸渐渐缩紧,露出几分冷寒来。“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原本她一点苦味都吃不得,更别说喝药了。

  可经历了心腹背叛,亲人算计,家破人亡,剖腹取子后这一点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大夫人呢?”微微转过头,透过窗外看向正院的西侧,无数个日夜的思念涌上心头。

  一提起大夫人,夏荷眼眸里露出几分担忧和为难起来。

  “大夫人她…她今日一早便去找老夫人了,没…没见着回来,倒是几房姨娘和夫人轮番去了几趟…”剩下的话夏荷没有再说下去,可苏子衿心里清楚,她娘亲是没讨到好,反倒被人奚落了。

  看看放在角上的漏刻(计时工具),时间也是差不多了,前世约莫着也是这个时间。

  正想着,门就被推开来,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绿鞘领着两个婆子大步云阔的走进来,站在床边趾高气昂。

  “喲,大小姐醒了呀,那正好省得人抬了,且跟我走吧,老夫人可还等着您呢。”说话间绿鞘就对身后的婆子撇了眼,婆子撩起袖子就走来。

  瞧那婆子的作势,夏荷立马站起身伸出手挡住二人,厉呵道:“大小姐刚刚才醒,身子还弱着呢,经不起折腾。”

  绿鞘冷哼一声,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比她矮半个头的夏荷。“老夫人说了,今天就是抬都要把大小姐给抬去。”

  话间,伸手一把就把夏荷推开,露出她身后的苏子衿。

  面对三人,她没有半点的惊慌,靠坐在床静静的看着她们,似一汪激不起半点涟漪的湖水,平静得可怕。

  “我还没到需要人抬扶的地步,都退下,我梳洗之后自会跟你们走。”不顾三人,苏子衿撩开被子就下床推开两个婆子,自顾自的绕过屏风,往耳房的浴室去。

  看着苏子衿清冷的背影,绿鞘本想要说不允许,可想起刚刚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又胆怯了。

  虽然她是不得宠,眼见着就要完了,可烂船还有三斤钉呢,事情且不能做得太过。

  没有继续催促,可三人也不走,就站在小客堂等着。

  坐在浴桶内,苏子衿闭着眼,不动声色的对身后跟进来的夏荷道:“我走后你把我房内那珠魏紫给太夫人送去,什么都别说,只说是孝敬她老人家的。”

  “是。”

第3章 那便就依你

  苏子衿沐浴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站在屏风外的绿鞘已经等得不厌其烦了。

  欲开口催促,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夏荷就从屏风后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檀木雕花的小盒。

  “让绿鞘姐姐等久了,你也知道大小姐受伤了,沐浴穿衣难免要麻烦些,小小心意,当是给姐姐赔礼了。”夏荷打开手里盒子,将里面玉色极好的手镯展露在绿鞘眼前。“老夫人看中姐姐,还请姐姐一会为大小姐美言几句。”

  看着那翠绿得好看的玉镯,绿鞘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就消散了去,立即伸出手拿起镯子,在手镯婆娑几下。“大小姐若是清白的,我自然会美言。”

  绿鞘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夏荷也不恼,默默的拿着空盒子绕回了屏风后面,在苏子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苏子衿无声的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出卧房,随着绿鞘往老夫人所住的紫苏斋去。

  收了玉镯的绿鞘态度好了些许,一路上苏子衿走得极慢她也不曾说什么,以至于原本一盏茶的路程走了一刻之久。

  正堂里,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林氏早已经是等得不耐烦了,眉头微蹙,眼眸阴沉,威严十足。

  大夫人许氏站在老夫人身边,一双手紧紧相握,看着从院门外走进来的苏子衿眼中皆是担忧和愧疚。

  今日,她已回天无力。

  “子衿,我巳时命人去唤你,如今你午时才至,竹苑何时和紫苏斋相隔这样远了?”一进门,老夫人就开口理问,带着怒火的语气似能烫伤人。

  苏子衿却仿佛没看到一般,不紧不慢的走到正堂中央,徐徐福身后道:“昨日受伤,身子上染有血迹,怕冲撞了祖母所以便沐浴净身,耽误了些时辰,还请祖母见谅。”

  苏子衿的礼仪,话语,都十分到位,挑不出半点理来。

  昨日她撞墙,血溅了一身人人都是瞧见的,若她浑身血淋淋的来反倒是让人恶心。

  反正人已经到了,或早或晚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浅酌了一口清茶,清了清嗓,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子衿,不冷不淡道:“子衿,你偷盗之事证据确凿,虽是受伤但也休息了一日了,今日便收拾行装去平信的庄子吧。”

  “娘!”一听要送去平信的庄子,许氏心头一突,立即抓起老夫人的手哀求起来:“怎么能送去平信呢,那山高路远的,夏日又炎热异常,子衿如何受得了。”

  许氏知晓子衿肯定是要被送走的,毕竟她们的目的在这里,可没想到会被送去平信的庄子,那可是个荒芜的地方,她的子衿去了那还能回来吗?

  “官家贵女,触犯偷盗已然是不可饶恕的大罪,没有逐出族谱已然是不错了,你身为主母还有偏颇?”老夫人狠狠的撇了许氏一眼,甩开她的手,没有办法商量的余地。

  若是平常,许氏知晓再无余地绝不会再多说一句,但如今关系到苏子衿的性命未来,即使再难,她也不得不一试。

  几度挣扎,原本站得笔直的腿渐渐弯曲,最终双膝跪地,匍匐在老夫人脚下。

  “娘,这事虽是子衿犯错,可请娘看在她年幼无知就绕她这一回吧,那平信庄子实在去不得啊。”额头紧挨刻画兰花的石板,透骨的凉传达四肢百骸,却也凉不了许氏心中那无边的羞辱和愤恨。

  看着许氏紧紧抿住的嘴角,苏子衿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冷静,不被眼前的这一幕激怒。

  虽然上一世已经经历过了,可再次看到娘亲那紧抿的嘴角,还是忍不住。

  今日老夫人会叫她来为的就是让她看这一幕,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她才是最高的人,要谁生就谁生,要谁死就谁死。即使是当初一身铁骨的军娘子,如今也只能俯在她脚下哀求。

  她要的就是这种身在高位的感觉,以此来满足她那近乎变态的虚荣心。

  上一世,因为自己,娘亲在老夫人手里慢慢被磨平,最终落得那般下场,这一世,这个下场该还给老夫人了。

  “娘,快起身吧,这事又不管我的事,何必求情呢?”苏子衿不浅不淡的开口,仿佛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一样。

  “此事证据确凿,昨日你也认了,如今却要狡辩不成?”老夫人眼眸一沉,犹如数百利剑飞射而来,要刺穿苏子衿。

  苏子衿依旧似看不到一般,最近浮起一丝冷笑,不紧不慢道:“若一死以证清白都叫认罪的话,那这世上岂不是要有千千万万的冤案。”

  “这…”老夫人没想到苏子衿这般伶牙利嘴,一时之间哑了言。“那难道你有证据证明你是清白的吗?”

  老夫人身子后仰一分,眼神里带着几分看戏的神色。

  她就不信苏子衿有证据,若真有什么证据许氏又怎会在这里求情这般久,甚至不惜下跪求情呢。

  “没有。”不出老夫人的预料,可就在老夫人露出嘲笑,许氏神色再度暗淡的时候,苏子衿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却能找出犯罪者,只要祖母把昨日的所有人都叫来,一切真相都会大白。”

  “胡言乱语!你若有证据便那出来,莫要再叫他人来耽误时间!”老夫人狠狠的一拍倚臂,怒目横生。

  苏子衿的话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没有证据却要把所有人都叫来,若她找不出犯罪者,那不是告诉所有人她被她戏耍了。若她能找出,那不仅证明她被对方戏耍了,而且还会打乱她的计划。

  这件事她虽然不是主导,可事情已经发生她自然要站在方姨娘这边,毕竟方家才是她想要靠近的对象。

  所以无论如何,今日苏子衿都要送走。

  “祖母,我定能找出犯罪者,若我找不出,您便将我逐出族谱,我毫无异议。”苏子衿的声音铿锵有力,不似之前的平静无波。

  “子衿!不可胡说!” 一听逐出族谱,许氏惊得站了起来。

  可她的话音还未落,门外便传来了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那便就依你。”

第4章 荧粉

  随着声音在身后响起,一身穿深青色长褙子,黑色罗裙的老妇人领着一个中年婆子从门外走来,虽是满头银发可却精神奕奕,一双眼眸虽有几许浑浊可却透露着精芒,似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一见老妇人,老夫人惊得从太师椅上急站了起来,许氏也是面色一凌。

  “娘。”“祖母。”“太夫人。”

  所有人都面色紧张,唯独苏子衿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微微福身对走过自己身旁的老妇人行礼。“太祖母。”

  这满头银丝的妇人便就是苏子衿的太祖母,老夫人的婆婆,在这个府里身份最高的女人,只是她早年就把主持中馈的事交给了老夫人,自己远居在西北角的清凌院,深居简出。

  太夫人很少出门,更别说走到和自己相隔最远的紫苏斋了。

  这也是为什么来时苏子衿要故意走得慢的原因,她便就是等着太祖母呢,没曾想来的时间这样的好。

  上一世她被送去庄子后,曾有一个婆子说漏了嘴,说她那日刚刚被送走后脚太夫人就来了,只是太夫人向来深居简出,与她也不热络,所以并不敢相信。

  重生一世,她知晓,她如今能倚靠的便就是这位虽然严厉却公正的太祖母。

  但为了不出意外,才让夏荷送去了太祖母最爱的魏紫。

  太夫人走进门来,人人恭敬行礼,老夫人更是立马收敛神色,忙上前扶太夫人的手。“娘您怎么不让丫鬟通报一声就来了,我好去院外接您呀。”

  “我路过你院门外,想着你这院里有几株芍药开得极好,便进来瞧瞧,没想到…”太夫人在老夫人的搀扶下坐在首位的太师椅上,精明的眼眸打量了一下笔直而立的苏子衿。“竟听到了子衿丫头的这一番话,想来是真受了委屈。”

  “娘,这事证据确凿…”

  “若是证据确凿子衿又何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就算她是无理取闹,若查不出犯罪者,她便就会被逐出族谱,岂不比去那庄子严厉千万倍呢?”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太夫人便截了去,声音慈祥却给人压迫感。

  作为媳妇,即使如今主持中馈,可在以孝为重的南楚她也必须敬重婆婆。

  太夫人都已经开口同意了,她即使心里再多不愿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暗暗盘算,为何今日太夫人会来这。

  “差几个丫鬟,去把各房的媳妇,姨娘,小姐都寻来。”

  太夫人身旁的秦妈妈是个利索的,得了命令,立马就让几个腿脚快的小丫头去各房寻人。

  不消半个时辰的时间,三个房的夫人姨娘小姐都陆陆续续到了正堂,妻妾分左右而站。

  由于如今府内三小姐苏灵珊在尼姑庵祈福,四小姐又随着二夫人去了娘家,所以小姐之中只有苏颖来,与三房夫人站在一起,有些不安的看着苏子衿。

  她总觉得苏子衿今天不太对,明明昨日那般激动,都要撞墙自证清白了,今日却如此冷静,莫不是真有什么办法?

  感受到苏颖的打量,苏子衿转眼瞧去,苏颖像是被抓包的贼人,立即转过眼去,装没瞧她。

  这一幕落入太夫人的眼中,各种渠道虽还不清,却也能嗅出几分味儿来。

  “子衿丫头,你说只要人到了便就能知道犯罪者是谁,如今谁是犯罪者呢?”太夫人透着精明的眼眸扫过所有人,似在找寻那个犯罪者一样。

  “犯罪者已经在其中了,只要用黑布罩住门窗,自然无所遁形。”掷地有声的声音像一把铁锤,敲打在某些人的心头,不禁一怔。

  “且去库房拿些黑布来。”

  “是。”

  秦妈妈转身而出,半盏茶的时间就领着几个抱着黑布的丫头鱼贯而入,把门窗蒙住,堂内立马就暗淡了起来。

  丫鬟正要去掌灯,苏子衿却突然开口阻止道:“不要点灯,否则犯罪者可就要逃了。”

  犯罪者已经出来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见任何人有反常。

  “在哪?”太夫人也未见到所谓的犯罪者。

  “祖母的碧玉镶金水波纹镯在夜里会发出微弱的光,因此祖母尤为喜欢,视若珍宝。这光来自手镯内的荧粉,一月前手镯曾摔裂一次,荧粉自然会泄露,接触便会粘在手上,水洗不掉,遇暗便明。如今屋内昏暗,大家一看便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纷纷向其他人的手看去。

  人人手上都未有亮光,正当不少人唏嘘,不少人庆幸苏子衿要被逐出族谱的时候,一个丫鬟突然惊叫起来。

  “绿鞘姐,你的手!”

  众人闻声纷纷向绿鞘看去,只见她双手绿光莹莹,在黑暗之中煞是渗人。

  “绿鞘!你好大的胆!”

  太夫人拍案而起,周身的怒气喷薄而出,吓得绿鞘脚下一软,整个人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

  “饶命?”太夫人冷哼一声,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无血色的绿鞘,怒从心来。“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偷盗还诬陷嫡女,还有什么脸求饶!来人,拖下去,杖杀!”

  一听杖杀,绿鞘整个人都吓软了,惊慌失措的眼眸四处张望,在看到苏颖时眼眸一亮,甩开上来抓她的婆子,快步跪走到苏颖跟前,抓住她的裙角。

  “二小姐救我,二小姐这事…”

  绿鞘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就打断了她的话。

  “胡言乱语什么,你做了这等丑事还要求我救你,是何居心?难道想要挑拨我与大姐的感情吗?来人,快把她给我拉下去!”

  苏颖急得脸色通红,急忙推开绿鞘,就像推开瘟疫一样。

  从绿鞘求饶的那一刻起,这件事就已经完了,只是事出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这该死的丫头就已经找上门来了。

  在老夫人的暗示眼色下,旁边的两个婆子立马冲上前去架起绿鞘,不等她在说话,立即拉了出去,随后便没声了。

  随着绿鞘没了声,堂内也是一片寂静,只是那所有眼神此时此刻投击中在苏颖身上,刺得她浑身僵硬,连大气都不敢出。

第5章 要你永世不得翻身

  瞧着苏颖那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老夫人心底厌烦不已。

  做事都手脚都撇不干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可想想方家雄厚家底和官场的人物,老夫人又不得不把这口气给顺下去,打圆场道:“这绿鞘真是胆大妄为,当年和若琳有几分恩怨,不想居然这般报复在子衿身上。好在娘慧眼如炬,否则今日便要委屈子衿了。”

  三言两句就把苏颖这个最大嫌疑的幕后黑手给撇了个干净,把一切都归咎于当年绿鞘和许氏的恩怨上。

  即使有些牵强,可却也在理,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就是,就算刚刚绿鞘说出了是苏颖指示的,最后也不可能定罪苏颖。

  谁让别人的外祖家是如今如日中天的方家呢。

  而太夫人虽然知道其中门道,可也不至于做得太绝,余光看了看再度恢复平静的苏子衿,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来道:“既然真相大白,这事便就此揭过吧,也没什么心情赏花了,且回去了。”

  “娘,我送您。”

  老夫人走上前正要去扶太夫人的手,太夫人却摇了摇头,看向苏子衿。“让子衿丫头送我吧,许久未与她说话了。”

  说完,也不等苏子衿同意与否,在秦妈妈的搀扶下走出了正堂。

  苏子衿随着跟了出去,走在太夫人身侧,在正午的阳光下有些刺眼。

  特别是对苏颖来说。

  …

  走出紫苏斋,一路上太夫人都不曾言语,苏子衿也不开口。

  直到走到荷花池边,太夫人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片片开满池塘的荷叶,似无意一般问:“今日的结果,你可还满意?”

  “满意。”

  “一个丫鬟就满意了?”太夫人有几分疑惑的看向苏子衿,只见她平静如同这池水,半点涟漪都没有,或者说,没有——生气。

  “能洗脱冤屈,留在府里就已经很满意了,何况还搭上了一个绿鞘。”苏子衿的眼眸对上太夫人的眼眸,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下她竟一点不逊色。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眼中这般沉稳沧桑,不禁让太夫人心尖一疼。

  这府内到底她经历了多少,才会这般。

  “那珠魏紫,你且拿回去吧,听闻那是你外祖母特意为你寻来的。”看着那双平静无波没有活泼的眼,太夫人心中终究不忍。

  “确是外祖母寻来,可我并不懂花草,放在我房中也是可惜,不若曾与太祖母,让它年年盛开。”

  “我且替你养着,何日你要,便随时可以拿回去。”太夫人转眸再度看向荷花池,沉吟了片刻后挥了挥手道:“你且先回去吧,我想看看这荷花。”

  苏子衿也不嚷着要留下陪着,点了点头,转身顺着九曲回廊往自己的院子去。

  看着苏子衿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转角,秦妈妈怜惜的叹了口气。“这大小姐也是个可怜的,今日若不是得太夫人您庇护,只怕连给自己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后宅之中谁人又不可怜了呢?”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谁也不再多说。

  …

  事情过后,苏府再度恢复了平静,除开苏颖的房内。

  不断的谩骂和摔砸瓷器的声音从房内传来,看着从房内崩出来的瓷器碎片,门外的丫鬟个个都是胆战心惊,活怕苏颖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砸砸砸!你就知道砸,今日之事还不够,还要惹些事儿出来你才舒服吗?”方姨娘领着心腹四喜怒气冲冲的走进房内,负气的坐在黑漆木椅上,如同看朽木一般看苏颖。

  见自家的姨娘这般说自己,苏颖更是心里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姨娘,这事能怪我吗?谁知道那苏子衿竟然知道荧粉!好不容易把苏灵珊那小妖精弄走了,没成想这苏子衿却弄不走。”

  想想苏颖就气,好不容易她和姨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苏灵珊和柳姨娘弄去尼姑庵祈福了,以为略施小计就能把苏子衿给弄走,没想到居然阴沟里翻船,还被她倒打一耙。

  “什么荧粉,不过是些小伎俩,骗了那不成器的绿鞘。”别人不清楚,可方姨娘却清楚得很,这个荧粉虽然是有,可水洗摩擦都会掉,别说是过了一天了,只要两个时辰那东西就擦没了,哪里还能留下满手来。

  只怪那绿鞘没个脑子,被太夫人一吓就跪在地上求饶了,一下子就给帮苏子衿洗脱了。

  “苏子衿好狡诈!”

  “她不过是些小聪明,反倒是你,竟这般愚钝,我让你去交代绿鞘,可没让你直接去和她言语,你倒好,今日让各房的人看了个心知肚明!”想到今日太夫人看苏颖的眼神,方姨娘心里就一阵发毛。

  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她扶正的大事,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姨娘,您就别说我了,这事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咱们还是快想想咱们弄走苏子衿那丫头吧,花宴可很快就要轮到咱们府上了。”

  一说到花宴,方姨娘的眉头就蹙了起来,这可没几天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能出任何岔子了。

  苏子衿,必须除掉才行。

  “这事我自有安排,这一次,定让苏子衿和许氏不得翻身!”方姨娘牙齿紧咬,眼眸之中皆是阴狠。

  一听能让苏子衿和许氏不得翻身,苏颖心中的郁闷立马一扫而光,巴巴的走上前来。

  “如何做?如何能让她们母女不得翻身?”只要苏子衿和许氏落难了,那她姨娘就会被扶正,到时候她就不再是庶女了。

  “明日你…”

  方姨娘小声的在苏颖耳边交代,苏颖越听到后面脸上就越发的得意,仿佛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样。

  “姨娘这个法子定能让苏子衿身败名裂,到时候她就不能再做嫡女了,更别说参加几天后的花宴了!”

  “花宴?哼,只怕这一辈子都要躲在房里哭了。”方姨娘伸出手抚了扶苏颖的脸颊,看着自己这么多年精心培育出来的杰作,心里万分得意。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到最后的时刻了,这一次定要许氏母女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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