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绝色毒妃皇叔放肆宠秦长越-绝色毒妃:皇叔放肆宠免费阅读 by七宝宝

发布时间:2019-02-05 02:35

绝色毒妃皇叔放肆宠秦长越

绝色毒妃:皇叔放肆宠全文阅读

  绝色毒妃:皇叔放肆宠小说是一本非常精彩的古代重生言情小说,由网络作者七宝宝所著,小说的主要人物是秦长越楚凤歌楚天阔。全文讲述的是前世她为了楚天阔南征北战,扶持他登上帝位,可他功成之日却是她满府血流成河之时,她含恨而亡。重回到十六岁,她定要楚天阔生不如死的活着!
  楚天阔又暗示了一句,秦长越只当是听不懂。“阿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楚天阔哀哀叹了一口气,叫人忍不住心疼。
  “你又不说具体是何事,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帮你,但你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楚天阔又哀哀看了秦长越一会儿,见她确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方又叹气道,“阿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为什么,而是我需要很大一笔钱来渡过这个难关。”
  “你要多少?”今日秦长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楚天阔需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原本想着秦长越会主动给自己,可是他现在怎么开口要?
  前世的时候,秦长越可是举全家之力,将地和铺子都卖得差不多了,才给他凑了九十万两。
  楚天阔忖度了半天,才勉强开口,“阿越,我大约需要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你也知道,我还未有封地,也尚未封王另行建府,我与母妃凑了许久,才勉强凑出六十万两,就这样,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母妃的母家那边凑的……”
  楚天阔越说越哀伤,一双眸子里藏着的都是叫人心疼的情绪。

第1章 重生

  盛夏之中,蝉鸣颇盛。

  秦长越策马狂奔,马蹄震地声响如雷,盖过树上蝉鸣。

  她是楚国的神话,十二岁上战场,十四岁封将,十六岁被他国称为杀神,此番带兵出征,血海里杀出大胜。

  世人羡慕她的成就,她却知道,什么金银珠宝封官进爵她统统不稀罕,她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心上人的那个允诺。

  他说,阿越,等你回来,我们就成亲,你做我唯一的皇后。

  秦长越策马先往秦宅而去,想着先同各位婶娘告个平安,再进宫见楚天阔。

  此次战役实在凶险,她带了三万兵马,回来的时候竟不足万人,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没好利索,可她急着见楚天阔,便快马加鞭,只带了张清成等十余人先行回来。

  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楚天阔曾说过,阿越,打完这场仗,你就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从今往后,换我保护你。

  换我保护你,再怎么铁拳铁腕的将军,也会在这一句话前化成柔情的水。

  可是才到巷子口,秦长越心中便升起几分不安。

  空气中似有似无的血腥气让秦长越心头一紧。

  一阵嘶鸣声划破苍穹,张清成抖着声音问了一句:“将军,是不是天月?”

  天月是楚天阔送给她的马,出征前害了病,她便将它留在京中。

  秦长越抿紧了唇,翻身下马,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她敲了门,无人回应,抬脚便踹了过去。

  像是惊雷砸在了她的头顶。

  秦长越摇晃了几下,若不是张清成扶了一把,此刻怕已栽倒在地。

  满院子都是血,几乎要流成一条河,树上挂着的是她的三婶娘,旁边摆着整整齐齐的是她的大伯娘和五婶娘,还有未成年的弟弟。

  另有家丁丫鬟二十余人,躺得七零八落。

  天月被人砍断了喉管,却不肯倒下,口中吐着血泡,瞪眼望向她。

  院中齐齐整整站着百余人,肃穆无言,满身杀气。

  当中一人听得门响,转过头来。

  秦长越瞬间没了面上所有血色。

  “你回来了。”楚天阔温润一笑,声音与从前别无二致。

  你回来了。

  秦长越想过许多种楚天阔对她说这话的场景,独独没想过,他会站在她一家人的尸体前面,揽着赵沉鱼的腰,和她说这句话。

  “本来以为你还要过几日,没想到今日就回来了,不过也好。”楚天阔仍旧看着秦长越,面上带着盈盈的笑意。

  “楚天阔,这是怎么回事……”

  “大胆!竟敢直呼圣上名讳!”赵沉鱼银牙一咬,软软攀上楚天阔的胳膊,“皇上,秦长越仗着有功便僭越犯上,实在该死,皇上可不能饶了她呀。”

  秦长越的手按在腰间刀上,只扫了赵沉鱼一眼,她便默然噤声,再不敢说话。

  “楚天阔,这都是你干的?”

  纵然亲眼得见,秦长越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秦长越平静地让人害怕,赵沉鱼已忍不住发抖,可楚天阔却仍旧挂着笑意看向秦长越,好像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是呢,阿越,朕听说,秦家出了妖孽,朕来问他们,他们却不肯说,没办法,朕只好把他们都杀了,阿越,你可知道那妖孽是谁吗?”

  “楚天阔!”秦长越厉吼了一声他的名字,后头的话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秦家的妖孽,呵,秦家的妖孽。

  传言,秦家乃是战神之族,五十年来只生男不生女,五十年前曾有高人预言,秦家若出女子,必是可以逆天改命、搅乱朝局,动荡江山的人。

  秦长越,便是秦家五十年来,唯一的女儿,碍于外界妖孽传言,她自打出生那日,便做男儿打扮。

  “阿越,朕是天子,不得不为江山考虑。”

  “江山?我呸!”秦长越啐了楚天阔一口,“若不是我,若不是秦家,你当你做得了皇上?楚天阔!你忘恩负义,泯灭人性,实在该死!”

  秦长越拔出腰间长刀,身形如风,朝着楚天阔而去!

  她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什么狗屁兄弟,什么狗屁爱人,什么狗屁皇后!

  楚天阔,你我认识十余年,竟都是一场骗局!

  “将军!”张清成在后头喊了一声,赶紧跟上秦长越。

  楚天阔面色一沉,所有的笑意尽数敛下,挥手示意旁边的人上前,“秦长越,秦家妖孽,此人不除,江山不稳,朕特有令,斩杀秦长越,赏银千两,封官三品!”

  好,楚天阔,你好!

  秦长越飞奔向前,所有亲人的遗容便更加清晰,她心头像是被人活活剜掉一块肉,眼睛涨疼,想哭却哭不出来。

  楚天阔,你该死!

  秦长越一手长刀挽成看不见真身的花,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如草木倒下,可是又有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楚天阔站在人群后方,朝她浅笑。

  秦长越身上有伤,长途跋涉已是筋疲力尽,此刻不过是靠亲人尽亡的怒意强撑着一口气。

  无数的刀朝她劈砍过来,若不是张清成在旁边护佑,恐怕她早就做了刀下鬼。

  可秦长越不在乎这些,她只看着楚天阔,便是她死了,也要他陪葬!

  楚天阔嘴角轻勾,招了招手。

  一瞬间,兜头的箭羽如密密麻麻的大雨,呼啸而来。

  “将军!”张清成厉声嘶吼,可秦长越已经进了人群,他伸手也触碰不到。

  秦长越回头去看,张清成倏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秦长越的眸子。

  他以肉身,为她挡住十余根箭羽。

  楚天阔面上笑意更盛。

  就在秦长越分神功夫,更多的箭羽和长刀朝她扎了过来,也不知天月哪里来了力气,眼中精光一闪,陡然冲入人群,然后狠狠栽倒,砸向秦长越身前那些人,然后就再也没了气息。

  “大虎,天月!”秦长越已近疯癫,张清成跌倒在她身后,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那些和她并肩作战十余年,从血海里走出来的兄弟,还在为她厮杀。

  可是箭羽越来越密集,楚天阔的手下杀也杀不尽。

  秦长越忽然跪在了楚天阔的面前。

  她狠狠磕头,长泪落地,“楚天阔,求你放过他们……”

  她没了亲人,也没了爱人,只剩这些兄弟了。

  楚天阔不为所动。

  “你要杀杀我,求你饶了他们,皇上……”

  秦长越磕下头去,血腥气卷席着灰尘一道窜入她的鼻腔。

  楚国杀神秦长越,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秦长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瞧见楚天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弓。

  “嗖”,楚天阔松手,一根箭狠狠咬中了秦长越的心脏。

  世界在秦长越的面前旋转,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与楚天阔一道练箭,还是她教给他,怎么才能射准。

  楚天阔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初见。

  楚天阔,很好,你很好。

  秦长越缓慢站起身来, 赵沉鱼捂住嘴巴尖叫了一声,周边的人迅速后退,满脸都是恐惧。

  楚天阔面上的笑容也不自然起来。

  “果然是妖孽!皇上!她真的是妖孽!”赵沉鱼满面恐惧,像是见了鬼。

  秦长越站在那里,脊背笔直,心口还扎着一根箭。

  楚天阔,我若真是个妖孽,便叫你爱不得,恨不能,求难应,此生,如在地狱苟且!

  秦长越得笔直,无一人敢上前,楚天阔亦是满脸惊恐,手颤抖个不停,连弓都拿不住。

  赵沉鱼在楚天阔身边尖叫个不停。

  秦长越伸手,缓慢碰上了自己心口上的箭,然后猛力一拔。

  鲜血迸溅挡住所有人的视线。

  秦长越轰然倒下,最后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抖。

  “楚天阔,我打下的江山,你且好好坐着。”

第2章 再次相邀

  冬日里大雪封城,大多数人都缩在了屋子里不出来,然秦家马厩里却时不时传来一阵马的响鼻声。

  一人蹲在地上,拿着一柄刷子细细地给马刷着身子,那马朝她凑过来,她便拍了拍它的鼻子,低声道:“天月,别闹。”

  天月甩了甩尾巴,又打了一个响鼻,蹭了蹭秦长越。

  是了,她又回来了。

  秦长越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在她十六岁的这一年醒来,也许上苍也觉得,她如此含屈而死,实在窝囊,所以叫她回到人生中最大放异彩的那一年,亲手了结这些恩怨。

  十六岁,她和小叔叔一起上战场,小叔叔身死沙场,她从血海里杀出来,成就杀神名声。

  这一年,楚天阔还未登基,不过是个稍有竞争力的皇子。

  她想要杀掉楚天阔,易如反掌,可她不要楚天阔死,她要楚天阔活着,且生不如死。

  一个穿红着绿的小圆球朝她跑了过来,“越哥哥!越哥哥!三皇子殿下来啦!”

  秦长越回身,秦长安一头扎进她的怀里,然后抬起头来对她笑,“越哥哥,三皇子殿下在前厅等你呢!”

  “好。”秦长越捏了捏秦长安的鼻子,抱起他来往前走。

  秦长安咯咯笑了两声,趴在秦长越的身上,晃悠着自己的小脚丫。

  嘻嘻,越哥哥从前对自己最严厉了,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很是宠爱自己,从前自己要抱抱越哥哥都是不许,这几天简直像是过年!

  到了前厅,秦长越才将秦长安放下,合眸深呼吸。

  她本以为,自己醒来后在家中躲了三天不见楚天阔,再见面时就能心如止水,可是一想到自己曾见到秦长安和各位婶娘的尸体躺在自己面前,她就无法平静!

  “阿越!你去哪了!”楚天阔匆匆走出来,见得秦长越的眼神,像是被吓了一跳,立即愣在那里。

  秦长越拍了拍秦长安的头叫他去玩,这才整理了情绪,同楚天阔笑笑,“我去刷马了,叫你久等了。”

  楚天阔随着秦长越一道坐下,“你倒是宝贝天月。”

  秦长越偏头看他,见他眸子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嘴角还带着几分笑意。

  从前他就是这样,对自己十分温柔,只是后来她才知道,他的温柔皮囊下面,是蛇蝎心肠和尖锐利刃。

  天月算是他们俩的定情信物,前世曾与她一道征战沙场多次,此番重生,她恨极了楚天阔,却没有办法讨厌天月。

  只是前世那些绵绵的情话,她真的很难说出口了。

  “阿越,我前几日同你说的话……”

  楚天阔微微抬眼,紧张地看着秦长越,像是怕极了被她拒绝。

  前几日吗?秦长越当然不会忘记,前世就是此时,她大胜归来声名鹊噪,楚天阔跑来对她吐露真情,而她,也说出了自己女儿身的身份。

  只是今生,她不会那么傻了。

  “别闹了,”秦长越笑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楚天阔的肩膀上,“小叔叔身死,我心情不好,可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哄我开心,你喜欢我?”

  “这话要是叫那些喜欢你的大家小姐听去了,不知道要哭碎多少人的心肠呢!”

  “我才不喜欢她们,扭扭捏捏的,哪有阿越你大方。”

  “笑话!”秦长越面上是爽朗的笑容,心里却满满都是唾弃,“哪个男人不大方,再说了,我前几日还瞧见你与那赵家小姐很是亲近,赵家势力不小,你要是能娶了她,对你将来也有益。”

  楚天阔面色陡然一变,“阿越,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也不和她来往了!”

  “别闹了,我喜不喜欢有什么打紧,重要的是你喜欢,你还能和我厮混一辈子啊,早晚是要娶妻的!”

  楚天阔盯着秦长越看,秦长越也毫不胆怯地与他对视。

  半晌,楚天阔才试探开口,“阿越,若你是个女子,多好……”

  秦长越心头一紧,眸子骤然一缩。

  难道说,前世楚天阔是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不过是来试探自己?

  “我这几日一直睡不好,总想着,若你是个女子,定然比天下所有的姑娘都要好,我也不用……”

  楚天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长越打断,“好了!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我若是个女子,这秦家香火你来传承吗!”

  楚天阔看了秦长越一会儿,没从她面上看出一丁点不对来。

  奇怪,难道那个消息是假的?还是这秦长越瞒得太好了?

  自己与她多年兄弟,她总不至于不信自己吧……楚天阔心里存了个疑影,但见得秦长越恼了,也不敢再说。

  “好了阿越,不闹了,我来是要告诉你,裕王要回京了。”

  裕王?

  秦长越记得他,裕王楚凤歌,乃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也是先皇最为宠爱的儿子,传言先皇有意将皇位传给他,只是先皇去时他尚年幼,又一直体弱多病,自打先皇去后便常年待在外地,甚少回京。

  前世,楚天阔还将楚凤歌看成自己的有力竞争者,只不过楚凤歌无意于此,秦长越在楚天阔的授意下和楚凤歌争斗过几回以后,楚凤歌便直接躲到了边关去。

  但是秦长越知道,楚凤歌不是斗不过自己,他只是不屑。

  “父皇身子一直不大好,也不知道裕王这次回京是为了什么,”楚天阔将手搭在秦长越的胳膊上,“但是阿越,只要你在我就不怕,你总会帮我的,对不对?”

  秦长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还是对楚天阔笑了笑,“当然了。”

  当然了,楚天阔,我会帮你踏入地狱的。

  好好享受吧。

  楚天阔想,自己刚刚从秦长越眼睛里看到的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秦长越勉强忍着恨意和恶心又和楚天阔叙了一会儿兄弟情义,送走了楚天阔,她便赶紧差人把张清成叫了过来。

  “你带人去丰州,过几日裕王会打那里过,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便暗中帮助一下。”

  秦长越记得,前世丰州山贼暴乱,裕王差点死在那里。

  张清成从来不会违背秦长越的任何命令,赶紧点头应下。

  “对了,”秦长越眼睛一眯,“这几日你将家中钱财拿出来,多去买些粮食囤着,昨日大伯娘说她母家哥哥有几个铺子要盘出去,咱们便接下吧,另外和京郊庄子上的人都签订契约,今年的粮食,都供应给我们。”

  前世便是此时,鱼米之乡的南唐大旱,一时间粮食价格上涨不少,赵家有不少粮食铺子,狠狠发了一笔财。

  秦长越此举,一来是为了斩断赵家的财路,二来,她也记得,前世楚天阔有了麻烦,手头吃紧,是自己倾全家之力助他渡过难关。

  她还不打算这么早就和楚天阔翻脸,当然要找个好理由不借给他钱才好。

  “将军,你没事吧。”张清成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将军一向不在钱财上下功夫,这是忽然怎么了?

  “您是不是心情不好?这几日三殿下约您出去喝酒,您也很少去了。”

  张清成与秦长越并肩奋战多年,从小在秦家长大,与秦长越感情深厚。

  秦长越抿唇一笑,“没有,不过,我是有好几日没有和三殿下一道喝酒了,下次他来约我,你替我应下。”

  三日后,秦长越就接到了楚天阔的邀请,约她去湖心船上饮酒。

  湖心。

  收到这个消息时秦长越便笑了笑,未做多言。

  多年相识,楚天阔不知她畏水?

  上一世,她还真是被情感糊住了眼睛。

第3章 谁的风头都敢抢

  傍晚又飘了雪,秦长越裹着大氅匆匆赶来,打了帘子进船舱,扑面而来的暖意夹杂着脂粉香气让她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越,你来了!”楚天阔在桌边冲她招手。

  秦长越扫视船舱中人,皆是些与楚天阔关系尚好,同她却不太对付的纨绔子弟,每人都抱着个姑娘,纸醉金迷。

  前世楚天阔说,他既有意于皇位,那么三教九流的人便都要结交,只不过和秦长越在一起的时候,他向来是不近女色的,这也是为什么前世他说喜欢自己,秦长越也就真的信了。

  秦长越不记得前世有这么一遭。

  不过转眼间,秦长越便懂了,前几日她没有承认自己的女儿身份,想来楚天阔还在怀疑。

  “阿越,这是京城里新来的歌姬,谈得一手好琵琶,你也来听听。”

  楚天阔温润地笑,对秦长越招了招手。

  秦长越掀了袍子在他身边坐下,楚天阔在秦长越身后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个姑娘软着身子端着酒过来,就要往秦长越身上靠。

  秦长越骤然冷了脸,只眸子一缩,那姑娘便吓得不敢再动,眼泪汪汪看着楚天阔,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啧,”曹襄誉在对面揽着姑娘摇晃酒杯,“秦将军也十六岁了,不会还是个雏吧,这姑娘如水的柔情,秦将军却只冷着脸,别是根本不喜欢女人吧,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旁边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楚天阔照旧盯着秦长越看,并未替她解围。

  “老子喜不喜欢女人,与你何干?”秦长越陡然抬眼,眸中寒意抖现。

  曹襄誉被吓了一跳,梗着脖子骂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打过几场胜仗就当自己有多了不得了,秦家破落不堪家丁稀薄满京城谁不知道,爷好心提醒你,别让秦家彻底在你这里断了根,你倒不领情!”

  秦长越素手一握,而后手指翻飞,下一秒,曹襄誉便捂着脸嚎叫了一声。

  一道长长的血痕从曹襄誉的眼角延伸到了下巴,血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而他面前,则是一小块酒杯碎片。

  在场的人皆是不敢作声,想着敌国给她起的这个杀神名声,果真不是空穴来风。

  秦长越胡乱在袍子上擦了手上酒渍,起身道:“三殿下,臣先告辞。”

  “阿越!”楚天阔赶紧起身去追,曹襄誉还在后头捂着脸骂骂咧咧个不停。

  “阿越,你别生气,他那人就这样。”楚天阔从后头抓住秦长越的胳膊,温润开口。

  前世也是这样,他永远都是这么温柔,不管秦长越做了什么,他从来不会发脾气,总是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前世,秦长越便是沉溺在了他的温柔里。

  可是今生,他的温柔却只让秦长越作呕。

  “三殿下,你知道我向来不喜这种场合,以后便不要叫我了。”

  “阿越,你生气了吗?你知道的,我也是没有办法,阿越,我母妃出身不高……”

  楚天阔又想用自己的出身博得秦长越的同情,却被秦长越直接打断。

  “三殿下,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实在和他们相处不来,至于殿下怎么做,那是殿下的事情。”

  “阿越,你一定是生气了是不是,你都不叫我天阔了,阿越,你若不喜欢,我往后……”

  楚天阔的话还未说完,曹襄誉就从船舱里跑了出来,一头撞在了秦长越的身上,秦长越看得分明,楚天阔那伸出来的手,并非是要抓自己,而是狠狠推了自己一把。

  他明知道,自己幼时曾落水过,最害怕的就是水。

  “阿越!”秦长越往水底沉,楚天阔在船上拼了命地喊他,曹襄誉抱住了楚天阔,不让他往下跳。

  “殿下!这寒冬腊月的,您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好,叫人下去捞就是了,她身强体健,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可是那些侍卫都在秦长越的身边打转,像是瞎了一般,根本就没有捞她。

  楚天阔面上闪过一抹算计。

  等到她呛了水昏迷,再把她捞上岸,到时候她是男是女自己借着给她换衣服的契机一看便知。

  此时,湖上一叶小舟上,忽然一道黑影闪过,有人“扑通”跳入水中。

  楚天阔也看见了那人,赶紧对自己的侍卫喊道:“快,快把阿越救上来!”

  可那道黑影入了水就像是泥鳅一般,很快就蹿到了秦长越的身边,抱着她往那叶小舟而去。

  “这……”曹襄誉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把船开过去!”楚天阔一脸急色。

  小舟上热气逼人,待不上一分钟就能热出一身的汗,可是舟上坐了一男子,在如此热浪之中,还穿着大氅抱着个暖炉,想来是十分畏寒。

  那男子薄唇微抿,抬眼间星眸如洗,端看一双眼睛已是天人之姿,再看其剩余五官,更是无一处不精致,周身上下挑不出半分不好看的地方,犹如造物主最神奇的馈赠。

  “主子。”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凌十七站在旁边,等着男子的吩咐。

  男子伸手,触碰到秦长越的脸,一派冰凉。

  “把本王的药拿来。”

  男子手冰凉,直接掐上了秦长越的下巴,还未把那药放到秦长越嘴里,忽然见她睁开了眼睛。

  像是暗夜里的猫儿,陡然面对了陌生的生物,有几分忌惮,却并不慌张。

  “驱寒的。”男子并不多言,只将那药递到秦长越的嘴边。

  正常来说,秦长越是不该认得他的,可是她前世与他见过面,自然认得,这人就是裕王,楚凤歌!

  秦长越还未动,楚凤歌便直接抓起了她的手,在脉上轻轻一按,“你提前吃过药了。”

  声音里微有几分诧异,面上却不显分毫,照旧是清冷如高山雪水,只微带几分虚弱。

  张清成说,他的确是在丰州地界遇见了裕王,也帮其解决了一点小麻烦,而后便与裕王分道扬镳。

  这也是秦长越吩咐的,她还不想和楚凤歌太过于亲近。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她是提前服过药的,她最畏水,楚天阔今日约她过来她就有所防备,她已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自己前世的爱人。

  “是本王多虑了,英明神武如秦将军,自然是样样都提前打算好的。”

  楚凤歌自称本王,并未隐瞒其身份,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已经认得他了。

  按理来说今世他们俩还没见过面,楚凤歌张口便唤她秦将军,看来也是提前调查过她了。

  丰州一助,楚凤歌虽然感激,但到底是存了怀疑。

  秦长越笑了一声,伸手便接过楚凤歌手里的药丸,直接塞到嘴里,“臣的东西,怎么能和王爷的比,不过是向来畏水,又受人之邀前往湖心,防着万一罢了,前几日臣的下属在丰州办事,有幸得见王爷一面,说王爷钟灵毓秀天人之姿,今日一瞧,果真是所言不虚。”

  楚凤歌面上瞧不出喜怒,冰凉的指尖从秦长越的腕上缓缓挪开,泠泠开口,“你那属下还能说出这八个字?”

  秦长越摸了摸鼻子,看来张清成的文盲形象实在深入人心,楚凤歌不过和他有过短暂接触,便知道自己刚刚是在瞎扯。

  “他的话,恐污了王爷尊耳,左不过是些个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什么的。”

  楚凤歌淡淡看着秦长越,不置一言,外头忽然响起一阵呼喊声,打破二人沉默。

  “里头的人是谁!还不速速出来!”

  “当今三皇子殿下在此,还不赶紧出来拜见!”

  秦长越听得出来,那是曹襄誉的声音。

第4章 告诉我实情

  “主子。”凌十七抬头看着楚凤歌的反应,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立马冲出去把对面的船凿沉。

  楚凤歌抬眼,眸光清冷,“既然已经进了京城,那就该拜见拜见了。”

  凌十七掀开帘子,楚凤歌又多披一件大氅,揣着暖手炉出去,秦长越想了想,也跟在了后头。

  “你是个什么东西!谁的人都敢捞?!”

  曹襄誉唾骂了一句,他本来想在楚天阔面前讨个巧,结果却被这个人给抢了先。

  楚天阔神色骤然一变。

  曹襄誉不认识,他却是认识的。

  楚凤歌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京城?

  “见过三殿下。”楚凤歌站在船头,轻轻颔首,脊背半分不弯。

  “嘁,”见得楚凤歌俊逸风姿,曹襄誉先是一愣,而后便冷哼一声,“还不快滚过来给三殿下道歉,活腻了不成,什么风头你都敢抢!”

  “臣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秦长越在楚凤歌身后拱手。

  曹襄誉还没听清楚秦长越说了句什么,梗着脖子骂道:“秦长越你疯了不成?谢个屁啊!刚刚是三殿下的人在水里捞了你半天,最后却被这个小白脸捡了个便宜,你要谢也该谢三殿下,谢这个小白脸做什么!”

  说完,曹襄誉又鄙夷地扫了楚凤歌一眼。

  呵,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楚凤歌抬眼,清冷看着曹襄誉,面上半分怒意都看不见,可是湖心风刮过,曹襄誉没由来打了个寒噤。

  秦长越看着对面的楚天阔,他照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前世自己只当他是因为要笼络人心所以不得不和这些人逢场作戏,他到底是温和心善的。

  可是现在想来,他怕只是享受这种有人冲锋在前给他当狗,他只需要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的感觉吧。

  前世的自己,于他来说,也就是一只擅长冲锋陷阵的狗吧。

  “裕王叔。”楚天阔到底是唤了一句。

  楚凤歌轻轻勾唇,风吹得他脖颈上银狐围脖毛发轻舞,愈发显得他脸色苍白。

  “许久不见,难为殿下还记得。”

  “王叔说这话,便是不肯原谅侄子了,”楚天阔颔首,“王叔远道而来,为侄不曾远迎,实在失礼,若是王叔不介意,还请一道过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曹襄誉骂了一半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裕王叔?面前这个人竟然是裕王爷,楚凤歌?!

  后头的人皆是行礼,曹襄誉也跟着硬起头皮拱手,虽有几分尴尬和惊慌,但想着这楚凤歌多年不入京城,想来也是个没什么势力的,且传闻他体弱多病,便是生气,也是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

  且不见刚刚,他甚至不敢对自己发火吗?

  “天冷风寒,就不打扰三殿下雅兴了。”楚凤歌泠泠开口,浑然不给楚天阔面子,拢了大氅便回身往船舱而去。

  楚天阔面上有几分尴尬,却又不好发作,只勉强整理了面上神色,伸手道:“阿越,过来。”

  秦长越同楚凤歌作辞,点地飞起。

  “阿越!”楚天阔见秦长越过来,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嗔怪道,“你一向怕水,以后可不要再往船边走了,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

  “阿越,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可要怎么办才好,这次真的是多谢王叔了,我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王叔才行,是他救了我的命。”

  楚天阔抓着秦长越的手,温润的眸子看起来像是在发光。

  前世他就是如此,对谁都十分温柔,对秦长越尤甚,每每看向秦长越的时候,总是满眼宠溺,可是今生,他每一句温柔的话,都让秦长越觉得恶心。

  “那你为何还要约我来这湖上饮酒?”秦长越微微歪头看着楚天阔,带着几分怪罪,更多还是玩笑,“你就不怕我喝醉了,跌到这湖里去?”

  楚天阔笑了一声,“阿越,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

  听得“保护”二字,秦长越便想起前世的事情,忍不住往后一缩,周身气息瞬间变冷,右手下意识摸上自己腰间的刀,然后又赶紧落下。

  许是察觉到了秦长越的异常,又觉得自己所说的保护实在没什么道理,毕竟秦长越才刚刚落水,他再这么说无异于打自己的脸。楚天阔想了想,微蹙眉头,抓住了秦长越的胳膊。

  “阿越,你不会怪我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常年在外征战,与这京中的年轻士子们搞好关系,总是有利无弊的。”

  “我当然信你,”秦长越垂眸,勾唇一笑,将全部的情绪都藏在睫毛下面,“你我兄弟多年,我怎么会不信你。”

  “阿越,你比我的亲兄弟还要亲,阿越,我真的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楚天阔仿佛是情不自禁,扳着秦长越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

  前世他也是这样看着自己,说:“阿越,这次你回来,换我保护你,阿越,你会是我唯一的皇后。”

  秦长越信了他的鬼话。

  “当然可以,”秦长越展眉一悦,“大不了以后你做了皇上,我进宫给你做大太监。”

  楚天阔也跟着笑了几声,“阿越,你就是会胡说。”

  今日的事,这便算是翻了过去,楚天阔踌躇一会儿,方有几分不好意思开口,“阿越,我近来,遇到了一点麻烦,想来想去,怕是只能和你说。”

  秦长越歪头聆听,与从前并无两样,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楚天阔要说什么,也想好了拒绝他的借口,她只是要看看,楚天阔到底能演戏到什么时候。

  与前世一样,楚天阔还是说,他遇上了大麻烦,手中钱财吃紧,实在难过。

  前世楚天阔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和秦长越告了白,也知道了秦长越的女儿身份,二人算是私定了终身。

  所以那时候秦长越觉得,二人便该不分彼此,自己理所应当要帮助楚天阔,所以不等楚天阔说,便将秦家的全部钱财主动奉出,开始他还不肯要,是秦长越坚持,他才勉强收下。

  秦长越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向来不是个多事好问的人。

  秦长越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天阔微微一愣,他本以为秦长越会主动提出帮助自己,自己再微一推辞,简直是钱财名声两丰收。

  可秦长越这么一问,楚天阔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阿越,为着这事,我已经好几天晚上没有睡好了。”

  楚天阔又暗示了一句,秦长越只当是听不懂。

  “阿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楚天阔哀哀叹了一口气,叫人忍不住心疼。

  “你又不说具体是何事,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帮你,但你若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楚天阔又哀哀看了秦长越一会儿,见她确乎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方又叹气道,“阿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为什么,而是我需要很大一笔钱来渡过这个难关。”

  “你要多少?”

  今日秦长越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难回答。

  楚天阔需要的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原本想着秦长越会主动给自己,可是他现在怎么开口要?

  前世的时候,秦长越可是举全家之力,将地和铺子都卖得差不多了,才给他凑了九十万两。

  楚天阔忖度了半天,才勉强开口,“阿越,我大约需要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你也知道,我还未有封地,也尚未封王另行建府,我与母妃凑了许久,才勉强凑出六十万两,就这样,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母妃的母家那边凑的……”

  楚天阔越说越哀伤,一双眸子里藏着的都是叫人心疼的情绪。

第5章 一夜无眠

  “余下九十万两,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晓得你一下子也拿不出这许多来,我会另行想办法,但是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点?”

  楚天阔的意思很清楚,我虽说只和你借一点,但是你要是真的爱我,那就把全部的九十万两都给我凑齐吧。

  “我一时间的确也是拿不出许多来,前段日子大伯娘的哥哥家出了点事,现在又恰逢年节,铺子什么都不赚钱也不好卖,如今家中现钱,怕是只有不足两万两,我且回去给你凑一凑,大不了我也出去借一下,总是要给你凑出十万两的。”

  楚天阔神色一僵。

  十万两,这和他预期的差的也太远了,他原想着,秦家的家产全部变卖,百万两总是有的,自己需要的钱一下子就够了,就算再不济,依着秦长越的性子,五十万总是不在话下的。

  十万两?确实也不是个小数目,可是剩下的亏空,自己要去哪里弄钱来补?

  楚天阔的笑容有几分尴尬,“阿越,还是你对我好,你这样的兄弟,我有个七八个,这次难关也就不算什么了。”

  你还听不出来其中意思吗!你不是我最好的兄弟吗,你才借十万,剩下的八十万我去找谁!

  秦长越却只当楚天阔是在夸她,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无事,你若不想说到底是什么事情也不要紧,总会过去的。”

  这一句话,便又把楚天阔跃跃欲试的心给压了下去。

  你都不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有脸和我借钱?

  “不是我不想说,阿越,实在是很麻烦……”楚天阔讪讪开口。

  秦长越爽朗一笑,“你我兄弟,你若觉得难开口,不告诉我也无事,钱你等我几日,到时候我差人送给你,你且拿着用,欠条什么的便算了。”

  秦长越既这么说了,按楚天阔的性子,肯定是要给写的。

  十万两也是钱,秦长越才不会白白给楚天阔。

  而且楚天阔瞒得这样紧,先前秦长越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她试探了几次都没试探出来,反倒叫她觉得,也许这事,她该好好去查查了。

  秦长越回去的时候,张清成就在门口等她。

  “将军,王爷来了。”

  “王爷?”秦长越挑眉。

  “裕王爷,已经坐了一会儿了。”张清成伴着秦长越一道往里走,低声道。

  秦长越一脸疑惑进门,内心微微有几分忐忑。

  楚凤歌提前查了她的身份,刚刚又恰好在湖上遇见,恐怕是已经怀疑了自己。

  但秦长越岂是个怕事的人,整理了衣裳便打着帘子进去,不等楚凤歌开腔,弯腰拱手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楚凤歌将秦长越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眉眼冰凉,却姿韵无双。

  他垂眸,清冷开口,“将军不必客气,算起来,也该是本王先谢过将军才是。”

  “本王深夜叨扰,将军不会觉得厌烦吧。”楚凤歌抬袖抿茶,没有一丝叨扰了秦长越的不好意思。

  秦长越懂了楚凤歌言中之意,遣了身边人退下,屋中便只剩他二人。

  “两年前的关山之战,将军还记得多少?”楚凤歌开门见山问道。

  秦长越没想到楚凤歌会问这个,瞬间一愣。

  两年前她十四岁,初时不为人所知,纵是常胜,不过也都是一些小战役。

  直到关山之战,她才彻底打出自己的名声,可那也是她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段记忆,她于此处开始崭露锋芒,可也就是那时,她的大伯伯和父亲,都死在了战场上。

  后来有人曾悄悄说,秦长越就是秦家的扫把星,她每一次人生的发光点,都伴随着秦家人的去世,而一个家族仅靠一个人,是完全撑不起来的。

  秦长越的出名史,也就是秦家的败落史。

  不过秦长越还是一一回答了楚凤歌的问题。

  “也就是说,当时将军只是一个前锋,奉命前去埋伏,并不和大部队在一起。”

  秦长越点头。

  楚凤歌若有所思。

  “秦家与楚天阔的关系,当时就很好吧。”

  “秦家一向公立,于皇子夺位之中从不站队,所以也不存在与谁关系格外好的说法。”秦长越最是知道自己那些叔叔伯伯的脾气,便是他们不在了,她也要为他们辩驳一句。

  楚凤歌好像并不在意这个,只轻浅抿了一口茶,没有反驳她。

  还是秦长越自己开口,“不过那时候,三殿下的确是在军中,算是磨炼,没有过多参与谋划。”

  “听闻秦将军与楚天阔一道长大,想来感情很好吧。”

  秦长越猛地抬头,正对上楚凤歌一双凤眸,寒冰掩盖了湖水里全部的颜色,秦长越看不分明楚凤歌的意思。

  她与楚天阔是自小一起长大不假,可细想来,好像是从关山之战以后,二人的关系才突飞猛进。

  她死里逃生,只剩下在京中养病没有出战的小叔叔一个亲人,是楚天阔在旁安慰,才让她走出了那段阴霾。

  关山之战以后,楚国元气大伤,秦家更是差点一蹶不振,多年来,秦长越和楚天阔都默契地不去提这个。

  可今日,被楚凤歌这么一问,秦长越的眼皮忽然跳得厉害。

  难道关山之战,竟然另有隐情?

  “对了,”楚凤歌临走前状似无意开口道,“先前给将军把脉,仿佛有几分异常。”

  秦长越的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

  楚凤歌发现了什么?

  秦长越知道,医术高明的大夫是可以通过脉象分辨男女的,难道,楚凤歌也有这个本事?

  楚凤歌脸色苍白,捂着嘴咳了两声,“脉象来看,将军近来似是身子虚弱,夜深了,本王身子不好,就先行作辞了,将军纵然年轻,也该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秦长越这才松了一口气,然也知道,这个裕王爷,绝非等闲人物。

  楚凤歌走后,秦长越越想越不安,到底是叫了张清成来。

  “关山之战?”张清成沉思一会儿,“将军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当年的凶险,时至今日想起来还是头皮发麻。”

  “当年的兄弟,除了跟着将军的侥幸逃过围剿,剩下的,没有一人回来。”

  张清成的嗓音也沉重几分,那段往事,凡是经历过的人,都不想回忆起来。

  秦长越也叹了一口气。

  “对了将军,这次,属下发现了一件事,但是却不敢笃定。”

  “快说。”

  “那伙袭击裕王的流寇里,有一人,瞧着有点像李进达,但……属下也不太敢认。”

  李进达?

  秦长越蓦然一惊,差点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他是张清成的同乡,从前是跟在大伯伯身边的,关山之战中马革裹尸,从此就没有回来。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变成流寇,袭击楚凤歌?

  张清成不去认他也是对的。

  一来这么多年过去,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许是他认错了。

  二来他本来是去帮楚凤歌的,要是再和流寇扯上关系,就更让这事说不清了。

  楚凤歌本来就怀疑秦长越,要是这么一来,恐怕更觉得这从始至终都是她贼喊捉贼了。

  可是这件事,也绝对不能就这么轻飘飘过去了。

  “你去查一查,记得,不要走漏了风声。”

  如果那人真的是李进达……

  秦长越的眼皮狠狠跳动了几下,她知道不可能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当年,还是她和楚天阔一起去给父亲伯伯收的尸,为了避免被敌人发现追踪,她甚至没敢把他们的尸首带走,只匆匆埋在了大漠里。

  秦长越忽然觉得,她派人去帮楚凤歌,好像会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还有一件事,你也找人去查查,楚天阔从秦家拿走了十万两银票,应该很快就会兑现,你去查查那些银子的去向。”

  看来事情,要比她想象得,扑朔离迷得多。

  这一夜,秦长越近乎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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