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节)凌风叶晏-漠海沉浮在线阅读

发布时间:2019-01-17 16:34

《漠海沉浮》的主人公是凌风叶晏,是作者“宛如初”所著,讲述了他,是商会领袖,可率千军万马,无往不利,却与某人惊鸿一瞥便方寸大乱;他,是谈判奇才,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却对某人念念不忘,节节败退,当他们相遇时又会惊起怎样的波浪呢?

漠海沉浮by宛如初在线阅读

章节试读:

杨航在凌风家住下,住在一楼顾纯住过的房间。

“今晚我们在外面吃吧,为你接风。”凌风给杨航倒了杯水。

“好。明天我在家里请你吃,检验一下我的手艺。”杨航拿起水杯努力掩饰自己激动的小心脏,终于见到他了,终于有机会靠近他了,上天待我真好。

“你还会煮饭做菜?”凌风马上来了兴趣。

“我会做菜呀,凌散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杨航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会做菜的人就是了不起,让我好期待明天的晚餐。”凌风站起来,“看来,我得带你去市场和周边走走,不然你也找不着地。车库里的车你可以开,钥匙在这个抽屉里。”

“好啊,现在可以带我转转吗?”杨航双眸放亮。

“好。走吧。”凌风换了台小点的车带杨航去兜风。

杨航像做梦一样,大学时曾陪凌散来过一次漠阳,见过凌风几面,那时候的凌风刚接管凌云总是忙碌的,在餐桌上他知道凌风是一个杀伐果决,英明神武的人,短短几个月大刀阔斧整顿凌云旧的管理体制,勇于改革,成绩斐然,他便把凌风视为自己的偶像,而现在,与偶像的距离这么近,他能不激动吗?

凌风每到一处都细心为杨航讲解,他做事认真专注,却让杨航有几次走神。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去秦歌吃饭。有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凌风看了一下神游中的杨航,“怎么啦?”

“好。”杨航反应过来,“什么都行。”

“我介绍个兄弟给你认识,看他有没时间一起吃饭。”说着,拨打赵连默的电话,“一起吃饭?”

“不。”赵连默只回了一个字就切断电话。凌风苦笑,好不给面子。

“你兄弟好有个性。”杨航帮他圆场。

“是。有机会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凌风刚把手机放好。李敏皓的电话打了过来,“风,给你搞定了一万把刀,你可以挪出五千把了,快请我吃饭。”

“好样的!饭是肯定要请的,不过,今天晚上凌散的同学杨航刚来漠阳。”凌风的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他征求杨航的意见,见对方点点头,便接着说,“不介意的话,今晚在秦歌一起吃饭。”

“就我们仨?”李敏皓问。

“嗯。”

“好。”

“杨航,敏皓是我同学,也是合作伙伴,他喜欢跳舞,你们有机会可以切磋一下。”

“是吗?好啊。”杨航有点跃跃欲试。

两人到包厢不久,李敏皓也到了,大家翻着菜单点菜。

凌风的电话响了,是叶晏,他划屏接听,“喂。”

“我今晚是要吃空气吗?”叶晏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些嗔怪。凌风走到外面接听,“忙忘了,我今晚和朋友一起吃饭。这几天有些事要忙,不去你那了。”

“风,你点的神户牛肉没了,其他的可以不?”李敏皓走过来问他。

“可以。”凌风回答他,接着对着电话说,“你要一起过来吗?”

“刚才那个是李敏皓吧,你们一起吃饭?事情解决了?”叶晏抓住重点。

“解决了,他和别人谈了一万把,我这里挪出五千把。”

“哦,那还真是帮了大忙,你们吃吧。用餐愉快。”叶晏闷闷地把电话挂了。

一连几天凌风都非常忙,忙着写标书里面的技术方案和与合作企业间的沟通落实,晚上回到家,还要向杨航讨教做菜,日子忙碌得没有时间处理杂事,把帮杨航找房子的事都给忘记了。

“风哥,你这么忙,平时都是在外面吃吗?”杨航在厨房里一边切菜一边和洗菜的凌风说着话。

“很多时候是在外面吃。”凌风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怎么啦?”

“那你学做菜是想吃自己的住家饭?”

“有人说我做的菜非常难吃,不相信我会学会,正好遇上你这么一个好师傅,我当然不会放过。”

“是这样啊?”杨航有点失望,“你那么忙,还有心思学做菜,真是为难你了。”

“不会,做菜也是一种放松。”凌风把洗好的土豆端起来放好,接着说,“你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

“我从小就自己照顾自己了,我父母离异,我跟爷爷一起生活,他什么都让我一个人干,慢慢的就什么都会一点。”杨航把切好的菜放好,拿一旁凌风洗好的土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煮饭做菜的,你一下班回来就有饭吃也能省不少时间。”

凌风一怔,他忽然有种想有个家的感觉,回到家有热饭热菜也不错,可一想叶晏,那家伙好像不是会这么听话的人吧。前几天,本少爷快被他气得吐血了,现在自己这么辛苦地学做菜还不是为了他,想到这,摇摇头,轻咳一声,“你也要上班。我平时不住这。”

杨航失望地“哦。”了一声。

“这条鱼是这样洗吗?这么滑。”凌风洗着鱼,不料鱼太滑溅了他一身腥水,他无奈地把鱼提出来,多洗了几遍。还在神游的杨航反应过来,看到现场的惨状,忍不住笑了,“风哥,你看你,头发上都粘了鱼鳞,身上也溅了一身水,你把鱼放好,上去洗个澡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凌风狼狈地离开厨房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澡。

叶晏本想去水木年华解决晚饭的,途经凌风居住的路段,鬼使神差地把车向他的方向开去,还好,家里亮着灯。他把车停好,按了门铃。

“你好。”为他开门的是一身住家服身上还挂着围裙的杨航,叶晏怔了一下,“请问,这是凌风家吗?”

“是啊。他在家里,你找他吗?”杨航看了叶晏一眼,眼前这个男子相貌出众,全身散发着贵族的气息,谈吐也很有涵养,一定是凌风的朋友吧。

“也没什么事,路过,顺便来看一下。”叶晏实在想象不出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

“需要进来吗?他在洗澡。”杨航向里面让了让。

叶晏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不用了。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我来之前没有给他电话。”说完,向后退了退,“再见。”

“再见。”杨航把门徐徐关上。

叶晏把车开到大路边,心烦气躁,凌风,原来这就是你忙的大事!如果想分手,直接和我说便是,绕那么大一圈,有意思吗?那个男孩的长相萦绕在他的脑海,长得太清秀了,简直比女孩子还好看,这个类型倒有几分住家的味道。可是他实在想不出凌风这样做的理由,他需要冷静,打开舒缓的音乐,在车里用了N种解方程的算法,都找不到理由,夜幕降临,路上有了很多出来散步的人,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公园,晚上运动的人自然不少,他刚想驱车离开,看到凌风和那个男子并排向他这个方向走来,两人边走边聊,非常融洽和谐,凌风也笑得很开怀,男子时不时会偷瞄凌风几下。此情此景,尴尬得要命,他想了一下,打了双闪,把车尾箱打开,拧开一个车胎的气塞,拿出军刀把车胎划破,放好刀,拿出备胎。

凌风他们走近了,见到准备换胎的叶晏,便走了过来,“车胎爆了?”他的语调和平常一样,没有起伏。

“是你。”杨航脱口而出。

“你们认识?”凌风好奇。

“他刚才来家里找过你。”杨航解释着。

“哦。”凌风拖长语尾,心下了然,有种想逗逗叶大少爷的作祟心理,以缓解前几天的郁闷。

叶晏耸耸肩,“两位好。凌总,散步?”

“是,小航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想活长命一点,就听话照做吧。”凌风双手抱在胸前,一脸惋惜,“啧,你这车可真不听话,跑这么远的路,偏在这里坏了。”

“听话?人都不会听话,还指望车?凌总,您讲童话故事呢。”叶晏反唇相讥,“我现在有点忙,不陪二位聊了。请借过。”说着,端下换车胎。

“好,您忙。”凌风拉了一下杨航,“我们走。”

杨航被凌风突如其来的亲昵,惊得脸上飞霞,低低地应着,“好。”

两人走后,叶晏承担起自虐的后果,把车胎换好,心情无比压抑地驱车离开,心里将凌风凌迟了千百遍。

“那个是你的朋友?”杨航问。

“嗯。”凌风点了一下头。

“他找你的时候,你刚好在楼上洗澡。”杨航如实告诉他。

“哦?”凌风的心有了一点小激动,原来这家伙在吃醋。

“是,他说改天再来。”杨航看着凌风,“他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

凌风没有说话,晚风阵阵,这样的夜晚适合谈情说爱。

半晌,他缓缓地说,“房子给你找好了,已经请人清洁了,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我让人把墙壁粉刷了,该处理的都简单整理一遍,房子还很新,周边环境也好,离你上班的地方近,过几天就可以搬过去了。”

杨航勉强扯出一点笑意,“给你添麻烦了,我明天开始上夜班,你的车我得借用几天了。”

“没事,那车如果你开着习惯就拿去开吧。有时间我会去给你捧场。”

“真的吗?说话算话?”杨航伸出小拇指,“拉勾。”

“嗯,真是个小孩子。”凌风笑笑,“拉勾。”

第一章 惊鸿

新生代企业家商会与其他商会不同,这里的会员要么是富二代要么是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个个雄姿英发,年富力强。每年的年会策划人都是轮班制,今年是谁呢?凌风没有在意,因为他因前段时间出了点车祸而取消了表演节目。刚才秘书长唐若雪告诉他,他之前的合唱节目,节目组忘记撤下来,节目单出来后才知道,还有一个小时晚会就开始了,需要找人顶唱。

凌风摇摇头,“若雪,你不会让我坐在轮椅唱吧?”

“凌总,你的轮椅呢?不敢上台故意抬杠?”唐若雪好看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好,你上我就上。”凌风斜睨着她。

“你!”她不会唱这首歌,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她反驳,“你的partner呢?”

“出国了。要不,我让她从日本飞回来?如果把这个节目压轴的话……”凌风依然“好心”地为她提出建议。

“你!”不等他说完,唐若雪气极,跺着脚走了。凌风看着小师妹远去的背影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生活太无味,撩她已成为他的乐趣。那个来不及删的节目跳过去就行了,要那么较真?

晚会开始了,主持人报幕欢迎来宾后,节目正式开始了,和其他商业活动一样,晚会也邀请了市里一些重要领导,热烈的掌声拉开了晚会的序幕。

大型舞蹈《军帼英雄》开场,气势磅礴,“芳华集团”千金左奕是领舞,把冼夫人的飒爽英姿表现得淋漓尽致,战鼓擂动,非常振奋人心,全场掌声如雷,凌风也忍不住和临座的同仁交口称赞。

“这次轮到谁负责策划?”有人问。

“呶,就是刚才领舞的那位,左奕。”有人答。

“有两下子。”

接下来就是赞叹之声。

又演了几个节目,凌风指尖在节目单上划动着,下一个节目《新贵妃醉酒》,他有点期待左奕的处理方式。

“风,下一个节目不是你的吗?不去准备?”有人提醒他。

“腿还没好,行动不太方便。可能是节目组忘记删掉了。”凌风拍拍自己还绑着石膏的左腿,有点不好意思。

“是哪个妙人儿让凌总如此奋不顾身?”有人打趣道。

“为了避让一个醉汉,直接撞花坛了。”凌风叹了一口闷气。

“不用坐轮椅,你还算幸运的。”

“哪里,我坐两个月轮椅了,腿上还打有石膏呢。”凌风满脸戚戚然。

身边传来一阵嘘唏声。

“那一年的雪花飘落梅花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一个湿润的男声在幕后响起,周遭马上安静下来,屏息凝神。

“爱恨就在一瞬间,举杯对月情似天……”一个头顶凤冠,身拥霞衣荣光,光芒四射,青衣扮相的人蓦然出现在舞台,风华绝代。那人含笑的眼眸楚楚动人,女声婉转清灵,男声温厚多情,他轻松切换演绎,贵妃倾杯醉饮,把盏寄语笑谈,情迷醉相看,执手诉情怀。如果他是君王,他也会醉,醉在那迷人的眸色和惊艳里,倾刻,丝丝柔情萦绕心间,辗转迷离,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伴乐骤停,现场寂静了十几秒,等反应过来已是一曲终了,人们纷纷站起鼓掌,久久不绝于耳。主持人多次被掌声打断,只得笑盈盈地圆场,“这是我迄今为止,主持生崖中承受到的最热烈的掌声,真想融化在这掌声中。刚才表演的嘉宾是……”说到这,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全场鸦雀无声,主持人见达到效果,接着拖长语尾,“他就是……就是刃物集团总经理叶晏先生。感谢叶先生的倾情演绎,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们见到过了最惊艳的‘贵妃’了。好,掌声再次感谢叶先生。”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下一个节目闪亮登场,是一个动感十足的街舞表演。

惊鸿一瞥,凌风的心已经飘远,无奈自己的腿伤还没好,演员又不在观众席,他只能怏怏地翻着手机,打开协会微信群,他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他。

下面是互动环节,被抽到名字的人要上台做游戏,游戏的内容得看组织者的脑洞打开的程度,有一些微妙的关系就是通过参与活动而产生的,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期待的环节。

主持人说抽八个人上场,两人一组进行挑战。凌风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漫不经心地走上舞台,他不经意把挡住脸颊的一缕发挽在耳后,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眸光流转,性感的簿唇弯出一抹浅浅的笑,浅黄色的及颈披肩卷发让他显得更加出挑,凌风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叶晏,他全身的细胞为之蠢蠢欲动。

叶晏正欲把手伸入抽签箱,一个清脆的女声伴着一个倩影阻止了他,“叶总请等一下。我有一个建议。”她转过身,大家看清来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每次活动只要有唐若雪的出现,就会变得很好玩,众人期待地等着下文,叶晏也停下了动作,轻吐一个字,“好。”

“大家是否还记得我们节目单上《新贵妃醉酒》的表演者原来是……”唐若雪不怀好意地朝凌风的方向看去,这丫头是有仇必报呀,凌风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凌风!”大家边叫边笑,默契地跟着起哄。

凌风一时石化。

“答对了。凌总不能表演是因为身体出了点状况……”说到这她故意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气氛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

“凌总,您还在吗?”唐若雪一脸无辜地向台下看去。这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凌风苦笑着站了起来。

“哟,凌总您的腿不方便,您请坐下。”唐若雪一脸关怀备注地看着他。

“谢谢唐总关心,我还好。”凌风恨得咬牙切齿,好想把她拽下来。

“那凌总,您能赏脸上台参加游戏吗?如果您实在不方便,那也不要勉强,毕竟您现在的身体……”唐若雪还想说下去,就被凌风快速打断了,“可以!”及时阻止了被她描黑的套路。

“好,让我们用鼓励的掌声请凌总上台。”唐若雪继续煽风点火,台下的人作死地对凌风喊加油,凌风拄着文明杖,一步一步向舞台走去。呃,这场面……好悲壮。

等凌风走上舞台,唐若雪用照顾伤残人士的阵势轻声问,“凌总,您真的可以吗?如果不行……”

“可以。”凌风向她摆摆手,顺势给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唐若雪把头低下,轻飘飘地回了一句,“活该!”

“谢谢叶总的成全,想必大家都被刚才《新贵妃醉酒》的表演嘉宾惊艳到了吧,没错!他就是站在我另一边的位才华横溢的刃物集团总经理叶晏。”唐若雪适时介绍了叶晏,分寸拿捏到位,台下一阵沸腾。

“来一首,来一首!”观众席不知谁起哄,接来呼声越来越大。凌风有点哭笑不得,刚才叶晏的唱功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他唱不好,狗尾续貂不说,还很没面子,如果唱得比叶晏好,这以后见面难免尴尬,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那,来一首?”主持人插话,表面是询问实质是想让气氛再拉高,果然,台下直接响起了掌声。

凌风哀叹,眸光转向一旁的叶晏,见他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一下子点燃了他的斗志,小子,你居然不把老子放在眼里?走着瞧!

“唱什么?”凌风的声音淡定而有力。

“《新贵妃醉酒》!”台下异口同声。

“唱过了,换首。《you are my sunshine》怎样?”凌风用的不是商量的口吻。

“合唱?现在没有伴凑。”主持人在唐若雪的授意下故意为难。

凌风不理他,拿起舞台上的一把吉他,坐在凳子上,调了一下弦,用下颔示意一旁闲闲地站着的叶晏,他眸光慵懒地在凌风的身上停了一下,轻哼了一声,帮他支起唛架,夹好麦克风,拿了另外一支麦克风,站在他一米左右的位置。凌风拨动吉他弦,好声的伴凑响起。

“You are my sunshine my only sunshine,You make me happy when skies are gray,You'll never know dear how much I love you……”他的嗓音湿润而有滋性,调子平缓似恋人间的低语,他唱着第一段,眸光柔柔地看着叶晏,让人有种如沐春光的幻觉。叶晏回眸浅笑,用女声唱了第二段。他的声音富有张力,含着浓情蜜意,完全不逊于凌风,两人相得益彰,不分伯仲。第三段他们合唱,叶晏主唱,凌风和唱,配合得天衣无缝,让台下的观众激动不已。

一曲毕,众人大呼过瘾,要求再来一首。

“感谢各位抬爱,不是我们不想唱,只是不能耽误了其他节目,不是吗?”一直话不多的叶晏拿起麦克风委婉地说了一句,他的声音湿润好听,带着点慵懒与玩世不恭。

听在凌风耳里,却如沐春风。他睨看着唐若雪,她正和主持人耳语着什么,很明显,她对他反败为胜的处境十分不开心。

“既然大家这么期待两位老总的合作,作为一个优秀的主持人我怎么可以让大家失望呢。刚才被中断的互动环节,继续走起!有请两位老总继续参加好不好?”主持人继续煽风点火。

台下大呼,“好!”

主持人抽了六个人上台加上他们正好八人,凌风自然被分到叶晏一组。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得到后背阴风阵阵,唐若雪一定又在玩什么阴谋了,果然……

主持人说,“活动名称是‘同舟共济,砥砺前行’。这两张台上分别摆放着各种饼干,由其中一人用嘴把饼干咬起从起点走到终点,再和组员合力把饼干吃掉。吃掉饼干最多的组胜出。奖品是‘1+1商务论坛入场券’,只有两张。”

“1+1商务论坛”是目前最火的商务活动,有资格参加活动的都是各业界的大鳄,在那可以结交人脉拓展业务,年年都是一票难求,看来,商会这次是花了重本。

台上的人纷纷摩拳擦掌,凌风感受到叶晏看向他左腿的眼神,他只得抱歉地一笑,耸耸肩,“看来,得麻烦你罩着我。”这是凌风第一次和叶晏说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叶晏低哼一声,“不要输得太难看就可以了。”

“是我拖累你了,辛苦啦。”凌风很自然地拍拍叶晏的肩膀,他的肩膀比预想中还要紧实,一股细细的电流通过手掌传遍全身,他呆滞了几秒。

“开始了。”叶晏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警告,把他带回到现实。

叶晏用嘴咬起一块最大的饼干,迅速跑到凌风身边,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把饼干吃掉,幸好饼干够大,凌风配合地咬下了一半,叶晏吞下另一半后迅速跑去起点取饼干。这次饼干比上一块小,毫无疑问,这些饼干都是由大到小摆放的,越到后面就越小。想把那两张券弄到手,可不是一件易事。场上除了他们还有一对是两男组合,一对是两女组合,一对是男女组合,可是不管是哪种组合,四片陌生的唇瓣相碰是不可避免的,那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台上的竞争已进入倒计时,最后一个饼干……是儿童吃的小馒头,台下的人看得热血沸腾。

叶晏咬着那小小的饼干,脸色铁青,凌风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却觉得有几分好玩,他施施然送出簿唇,叶晏受惊吓地往回缩了缩,身子有点僵硬,这个小动作却把凌风身体某种危险的火焰给撩拨起了,他的身子向前倾去,叶晏往后躲,一前一后两人两人的身子越凑越近,两人之间的气息和急促的呼吸都触手可及,叶晏的脸由青转红再转白,凌风的脸也渐渐泛起不自然的潮红。

“只是游戏而已,要这么认真?”凌风低语,把唇移得更近上些,他的睫毛很密很长,他的眼眸很黑很亮,皓齿咬着小馒头,双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不等他反应,凌风就把唇瓣贴了过去,他的唇很软,很有弹性,这是凌风脑子闪过了第一个想法,他的舌如灵蛇般在对方的齿间转了一下,轻咬下另外一半小馒头,之后再回送一吻。吃下另一半小馒头,动作一气呵成。功德圆满!

他的心被蜜裹着,深呼几口气,压下内心的悸动,他用余光看了一眼对方,叶晏用拳挡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眸里还带着被轻簿后的余怒,凌风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我们好像赢了。”

“你,有没传染病?”叶晏睥睨他。

凌风神情一滞,压低声音问,“你有吗?”

“你最好没有。”两人异口同声。

主持人朝他们做了一下禁声的动作,其他参赛者正神色各异地开展与小馒头的战争,浑然不知已经有人悄然胜出了。

凌风的心思全然在叶晏的身上,回味似地轻咬着双唇,目光越过他好看的侧颜,停在他挡在唇边的右手上,他的手指纤长好看,是艺术家的手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被心底冒出的这句话吓呆了。

主持人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谢谢各位的参与,在激烈的角逐中,本次活动的优势者是凌风、叶晏,请芳华集团左奕总经理为两位颁发奖品。”

左奕给他们颁奖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之后含蓄地说了句“恭喜”。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让左总破费了。”凌风云淡风轻,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奖品却拿得很顺手。”叶晏冷冷地怼了他一句。

凌风不以为然,依然云淡风轻的样子。

入场券上分别写着他们的名字,“1+1商务论坛”有个规定,所有与会嘉宾均实名制,提交资料系统录入后不能修改,不能缺席,缺席者将作永久除名处理。显然,主办方贴心地为他们报好名了。

第二章 兄弟

伤筋动骨一百天,凌风受尽折磨熬过了第九十天,今年的春节过得也挺好,自己有独立的房子没和家人一起住也省了不少麻烦,就是心里总是空空的,腿脚不方便,夜生活自然也就更硬生生地扼杀了。

“凌风,我有猛料,要不要看?”赵连默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什么?”他依然意气阑珊。

“左奕居然是Lesbian,在HELLO举办告别单身party,我的天,那尺度。”赵连默换了一副惋惜的口吻。

HELLO是会员制会所,通常搞这活动应该都是非常隐蔽的,他怎么会知道。凌风来了兴趣,把自己坐直了些,“告别单身?”

“她和叶晏四天后订婚。”

“什么?”凌风激动地拍了一下受伤的左腿,顿时老泪纵横。

“你来兴趣了吧。要不要拍段视频给你看看。”

“你在现场?”

“当然,我现在是会所服务生。”

“你这人也太……”

“住嘴,只说要不要看。”

“看!”

十分钟后凌风的手机响了,一段左奕与女伴热吻、咬、啃的视频赫然出现在眼前。我的天,真够辣的。

手机再次响了,是赵连默邀功的声音,“够兄弟吧。我今天没事干出来帮一兄弟顶岗,想不到你们城市人这么会玩。有什么想法?”

“嗯,画面够火爆,拍得也不错,就你这水平分分钟是大师级的。可以啊,有摄影师潜质,要不你改行当摄影?肯定能创出另一番天地……”凌风投其所好地大肆赞誉,听得对方连连说是,两人又说了些闲话,赵连默说要工作就把电话挂了。

凌风拨通一个号码,“喂。”是一个慵懒的男声。

“新年快乐。我是凌风,有事情和你谈,顺便给你看一些重要的东西。”

“新年快乐。”他的声音依然慵懒,“抱歉,没空。”

“关于左奕的。”

“哦?”对方好像提起了兴致。

“我朋友拍了一些她私生活的视频不知道该怎样处理好,所以想同你商量一下。手机号码是我微信,加我后我把位置给你。你知道的,我腿脚不方便,只能约你去我家。”

半小时后,门铃响了,凌风慢悠悠地打开了门。叶晏的脸带着夜里的寒意站在门口。

凌风引他入屋,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我晚上不喝酒。谢谢。”叶晏礼貌地谢绝他,“资料呢?”

“我这也没有牛奶。”凌风嘴里揶揄着,却很自然地给他倒了一杯水。

叶晏接过水,“给我看什么?”

“这么着急。”凌风在他对面坐下,呷了一口酒。

“我不是很有空。”叶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发你手机。”凌风坐下,叶晏收到了那段视频。

“你的意思?”他面无表情地看完,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意味。

凌风晃动着高脚杯,缓缓地说,“听说你们要订婚了。朋友拍到的,感谢你代我表演了年会那个节目。”

“我收下了。再见!”叶晏酷酷地起身。

“好。”凌风起身送他出门,直到看不到他座驾的车尾灯才转身回屋,他喝了一口酒,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拨通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左奕,我是凌风,你现在在HELLO?”

“是,怎么?”对方带着酒意,反应不太灵敏,可是,他等不到她清醒,时间就是金钱,他不想叶晏和她订婚。

“你被人偷拍了。”他言简意骇。

“怎么可能?”对方好像有了点精神,语气带着几分警惕。

“你是有点不小心,不过这个视频流出的话,结果不会太好。你还打算和叶晏订婚?”

对方沉默,他继续说,“在合法的婚姻背后各取所需?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友会因此背上第三者的骂名?你真的忍心让她不清不楚地跟着你?你们可以在国外结婚,或者在国外定居,用合法的手段结合才是给她最好的保障。你好好想想。”

半晌,对方才发出一个绵长的音,“好。”通话便被切断了。

次日,晨曦穿透雾霭,有几缕阳光穿过卧室的落地窗柔柔地打在床上,手机响了一下,显示赵连默按下密码和顾纯开门入屋。凌风这才懒懒地起身。今天是年初六,他住的是城郊,偶尔还是会听到远处断断续续的鞭炮声,楼下两位踩着鞭炮声进了门,放下大包小袋,闲散地坐在沙发上伸着懒腰。

赵连默刚下夜班不久,直接在沙发上睡了。顾纯给他盖了一张毛毯,去厨房弄吃的了。

伤残人士下楼时闻到厨房里飘来的饭菜香味,非常满意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打开了电视,调低了音量,百无聊赖地看着央视节目。

一旁的手机不断地响着,大多都是拜年的问候,各种各样的群也是热闹非凡,他回复了一些必要的,刚想把手机放下,手机却响了,为了不吵到赵连默,他马上划过屏幕接了起来。

“新年好,老同学,今年的同学聚会就差你们三剑客了哈。年初八,水木年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二点,如果缺席,你们将列入黑名单,踢出同学群。”付博文语气非常严肃。

“同学聚会?踢出群?谁给你的胆?”凌风挑眉。

“你可以试试。好孬我也是个班长不是?”付傅文语气严肃。

“我腿脚不方便,这事顾纯说了算,你找他。”凌风推皮球。

“巧了,我偏赖上你了。就这么定了。反正我是通知到位了,你们看着办吧。”付傅文挂了电话。

凌风瞟了两眼睡着的赵连默,朝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听到,喊了一声,“哎,后天高中同学聚会。”

果然,没人搭理他,他摇摇头,好无聊啊。看看自己的左腿,蓦然有种颓废感,可以下床时,他只坐了两个月的轮椅,其他时候能不动就不动,外出时绝不柱拐杖,顾纯给他买了支复古风的文明杖,在一旁看着他颤颤巍巍地走着,拧紧的剑眉能把苍蝇给夹死。在工作上,顾纯是他的助理,在生活上,是他的死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顾纯看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这让他非常苦恼,也尽量避免两人单独相处,但作为助理,这显然是无法避免的,特别是在家办公的这些日子里,顾纯给他洗衣做饭,送资料,如果不是他坚守阵地,估计连洗澡这些体力活顾纯都帮他干了。他看着顾纯那哀怨的眼神,锵锵有力地说,“士可杀不可辱,顾纯,我只是受伤不是残废,给我留点尊严。”

顾纯无奈地点点头,“好吧,我敬你是条汉子。”

“楼下有两个房间,你们各主请便,我还是住二楼。”他以壮士断臂的豪气表决心。

每天看着顾纯为他忙出忙入,他蓦地有种罪恶感,他们是死党,好兄弟,这辈子也只能做兄弟,可是,那些残忍的话他还是无法说出口。

赵连默是化解他们之间囧况的不二人选,非常有默契又非常悲苦地插在两人之间,他尽可能地抽时间陪凌风,和顾纯一起搬入了凌风家,三人过着“同居”生活。春节期间,两人不留宿,白天都会抽时间过来。

他看了一下时间,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对方响了好久才接,“喂。”声音带着诱人的沙哑。

“左奕?是左奕吗?我是凌风。”凌风不确定。

“哦,凌风啊。我是左奕,你找我有事吗?”左奕的声音依然慵懒沙哑。

“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你,打电话来问问你。”凌风的声音很温柔。

“凌风。”她低语,“凌风!”她又叫了一声,“我要订婚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知道。你,还好吗?”凌风的心里不是滋味,他理解她的感受。

“不好,我一点也不好。我妈说如果我不订婚她就去死。你说,人的命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呢?她是逼我去死啊。”她低低哭着,带着颓废的尾音。

“你妈她知道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嗯!她知道。所以她逼我。”

“对不起,我昨天有点着急说话没有顾虑你的感受。”他诚心道歉。

“你说得对。是我不好。”她吸着鼻子,咳了几下,喝了点水接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什么都听我妈的,没有一个亲人支持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污点,一个笑话,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让我回归正途。哼,正途。”

“叶晏,他,同意?”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说无所谓,怎样都好。”

“他爱你?”他的心提了出来,听到了强烈的心跳声。

“爱?他?”她浅浅地笑着,“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但他知道不会有结果,所以,他和谁结婚都一样,与爱无关。”

凌风呆滞了一下,心重重地由高处跌下,摔得破碎。半晌,才想起要再说点什么,“如果,你真的不想,不能让他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也许,他和我结婚也是一种解脱。”说完,她呵呵地傻笑起来,他这才意识到她的酒还没有全醒。

“抱歉,左奕,我也不知道怎样才到帮到你。”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凌风,我知道了,谢谢你!”她的声音很柔弱,很让人心疼,让凌风透不过气,他怏怏地挂掉电话。

顾纯把菜端上桌,唤了他一声,“可以吃了。”说完,摇醒了赵连默。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吃,赵连默提起左奕和叶晏订婚的事,一阵嘘唏。

“她妈以死相逼?真狗血。我还真不信她妈会去死,更不信会逼死自己唯一的女儿。哎,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做?”赵连默问道。

“我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父母亲都信基督,不抵触同性恋,我既然爱了就不会后悔。”顾纯说话的时候似是不经意地睨了凌风一眼,目光异常温柔。

凌风清清嗓子,“我觉得在我父母眼里,我的命还是比较重要的,他们担心的是子嗣的延续问题,现在高品质的代孕机构满地是,我会考虑在美国结婚,毕竟我是美藉嘛。”

赵连默咳了几声,“我喜欢女生,这种可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

其他两人知道被他带坑里了,拿起手上的东西就要打他,三人嘻闹了一翻。

“后天高中同学聚会,付博文打电话来说就差我们三人了,哎,参与一下吧,我答应了。”凌风想起聚会的事,便告诉他们。

“我,不想去。”顾纯一脸不自然。

“去啊,为什么不去?班长对你还不死心?”赵连默跳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见不烦!”顾纯摇摇头。

“老实说,付博文也真够痴心的,追了你这么多年,哎,你真是狠心。”凌风帮腔。

“我狠心!你呢?”顾纯不留情面。

“关我什么事?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我当然想你幸福。”凌风含糊其词。

“懒得理你们。”顾纯沉着一张俊脸,他本来生得就清秀,像卡通版的美男子,从小就男女通吃。

和他的美不同,赵连默属于标准的美男,轮廓分明,赵连默是《尚品》时尚杂志主编,喜欢冒险和体验生活,经常扮演不同身份出入不同场合,有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

“我答应他了。”凌风无语。

“那是你的事。”顾纯不以为然。

“好吧,想个折中的办法。纯提条件,风执行。”赵连默和事佬上身。

“你演我男朋友。”顾纯说出这话时,脸上飞来几抹红霞。

“呃……”凌风顿感无力,自作孽不可活!“啊!苍天啊!为什么是我?”

“只能是你!”其余两人笑得异常灿烂。

第三章 聚会

顾纯作死地给自己和凌风配了一身情侣装,南方的春节不算冷,里面穿的是亚麻休闲装,外面套一件长大衣,外加一条簿围巾,这条围巾是顾纯选了好久才决定买下的,银灰色,质地非常柔软,非常符合他们的气质,所以买了三条,因为如果不买三条,赵连默也肯定会抢走其中一条。

赵连默开车,抵达水木年华。水木年华是一个会员制的休闲山庄,今天是他们同学聚会包了场,随时可见各种欢迎标语。

付博文第一个出来迎接他们,见到凌风和顾纯的打扮后,面色一沉,顾纯扶着凌风,赵连默拿着文明杖隔他们一人距离,他心下不悦,脸上却堆着笑,“我来扶吧。”说着就要去扶凌风。

“还是让他来吧,他,不喜欢别人碰我。”凌风硬着头皮说。果然,付博文脸色由白转黑,一时竟然忘了反应,赵连默赶紧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班长大人,走,我们耍我们的。”说着拉着一脸神游的付傅文走了。

“够意思吧。”凌风低语,顾纯一脸温柔,点点头,“还行。”

赵连默把付博文按在椅子上为他和自己各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班长,这里环境不错。您老费心啦。我先和同学们聊聊,您休息一下。”

“哎,等等。”付博文一把拉住他,“聊聊。”

赵连默苦笑,果然,肯定是顾纯那些破事,他怏怏地转身,脸上换了一副嘻笑的表情,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您老请吩咐。”

“坐下,好好说话。”付博文让他在身边坐下,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他们?”赵连默挠挠头,想了一下,“我不太记得了。反正就是……唉哟,你懂的。”

“难道是那小子车祸后,两人……”付博文没有说下去,脸色凝重。

“也有可能。患难见真情。”赵连默重重地点点头。

付博文冷哼一声,眸光流转,“该不会演戏骗我的吧。老赵。”

赵连默冷汗涔涔,不愧是传媒公司的老总,目光何其锐利,他轻咳几声,“那个,演戏是什么意思?”

付博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赵连默作势打个哆嗦,“班长,你怎么像审犯人一样的,我不是当事人好吧。那个,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说完赶紧溜了,这尊大佛得罪不得,他手里握着《尚品》几百万的广告合同呢。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位,气氛也逐渐热闹起来,付博文的冰山脸也逐渐缓和了些。

赵连默潜到凌风和顾纯身边,摇着顾纯的肩膀低声抗议,“我的祖宗,我的心好累啊。”

凌风一脸苦笑,“我懂你。”

顾纯冲他们露出最灿烂的微笑,“有你们,真好!”

啊!老天!两人无声哀嚎。

“那个,先吃饱再战斗,纯,我们先去拿点好吃的过来。”说完拉着顾纯去觅食了。

“凌风,想不到还能见到你,甚感惊喜啊。”李敏皓居高临下地向他打招呼。

“哪里话,你都还好好的,我怎敢不好。”凌风朝他举举杯,“站着说话不累吗?”

“不累。就是为你给你制造压迫感。”

“滚!”凌风转身不看他。

“生气啦?我今天可是带着项目来找你的哟。”李敏皓在他旁边坐下。

“说说看。”凌风转身向他。

“奸商。”李敏皓脸带不屑,呷了一口红酒,懒懒地开口,“我有个客户看上了你们公司的千层钢刀具,想定制一批礼品,赏脸不?”

“说说看。”凌风只淡淡地看着他。李敏皓有一个毛病,就是努力撩拨起你的好奇心,然后像便秘一样,一小时说不出几句话,活活把人给憋死,凌风没有上当。

李敏皓笑笑,一反常态的积极配合,“诶,就是这套,你看看。”他把手机递给凌风。

“可以。找个时间详谈。”

“好,春节后我带他去你那。可能货期有点紧,三个月一万套有问题不?”李敏皓是外贸公司的老板,对刀具生产流程自然也不陌生。

“是有点紧。你客户什么要求?”凌风皱了一下眉。

“给。这是我们的聊天记录。”说完,把手机递给他。凌风看后,让服务员拿来纸笔,和李敏皓讨论起来。

“产品的包装物料由我们提供,你们负责刀具生产。按一万套的量,你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完成?”李敏皓停下手里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他,好看的眸里带着异样的光彩。

“如果用原来的模具,我可以优先安排这张订单,可以三个月内完成,但如果要按对方的要求修改的话,三个月内完成的确不可能,你看,按对方的要求,这个铸钢刀柄从设计稿确认到生产至少需要八十天时间,刀体表面新增的激光绘图工艺需要调试和调整生产流程,增加几道刀体保护工序,加上不确定因素,我需要延长45天。”凌风分析着。

“四个半月。”李敏皓思考了一会,“我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分批交货。你什么时候可以报价给我。”李敏皓神情专注地看着凌风画的草图。

“我让顾纯核一下成本,尽快报给你。”凌风说完,很自然地用目光搜索顾纯的身影,李敏皓的眸色暗了暗,“顾纯?”又是顾纯,他苦笑一下,摇摇头。

“他是我的助理。”凌风很自然地回答,拿起一旁的红酒杯浅呷了一口,缓缓地说,“这些年幸好有他。”

李敏皓在图上加了一些注意事项,头也没抬,“有人说过,患难见真情,看来,你们的确很般配。”

噗的一声,凌风呛住了,拼命地咳着,李敏皓紧张地帮他顺着背,手拍在他温厚的背上,一种触电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全身,他的脸不由地红了几分,他抽出向张面纸递给凌风,凌风接过时温暖的指腹在他的掌上流转了一下,他的心像被羽毛拂过的湖面,有点痒,有点抖。

“瞧你激动成这样。”李敏皓的声音带着嗔怪。

“还不是被你吓的。我们只是……”话没说完,就看到顾纯端着两碟食物回来,想起假扮情侣的承诺,把没说完的话吞了下去。

顾纯的脸色不太好看,把食物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了声,“如果饿了,就吃点。”

“诶,你看一下敏皓的这张订单,报一个价给他。”凌风指了指那张草稿。

顾纯睨了一眼,淡淡地说,“李总真是稀客,能看上我们凌云?什么单子?”

“千层钢,阿风说需要你报价,你看一下,尽快报给我。”李敏皓把纸递给他。

顾纯接过后,拿来几张纸核算成本,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很多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聚集在他们身上。

凌风想起了什么,看向李敏皓,压低声音说,“刃物集团好像有这类型的产品,找他们不是更方便?嗯?”说完,有意无意地抬了一下他的下巴,神情带着几分戏谑与暧昧。

李敏皓眸光流转,露出迷人的浅笑,“说什么呢,谁叫我爱你呢。”说完居然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周围人哄声大起,大叫“在一起!”、“再来一个!”李敏皓一把揽过凌风的脖颈,就要下口,像凌风急急用手挡住,“不玩了,不玩了。”

顾纯脸黑黑的,冷声制止,“这么多人看着呢,还闹。”顺势把凌风护在身后,低声警告他,“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别怪我翻脸。”

凌风惊觉玩得有点过火,尴尬地干笑几声,“表演结束,都散了哈。”双手环住顾纯的腰身,低语,“对不起啦。”

李敏皓冷冷地看着顾纯,“你会不会报价,这个价比市面的高出了百分之十。”

“你不是说你爱我们凌总吗,怎么,价格高一点点就不能接受?好现实。”顾纯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哼,你还真是一个合格的助理。怪不得我让下属与凌云对接的单都黄了,原来是因为顾助理啊,啧啧,凌风,恭喜你有一个是非不分的好助理,看来你们是看不上我们的订单了,以后我们绕着走就是了。”李敏皓不留情面地反击。

凌风为顾纯的意气用事有点恼火,又因为李敏皓说的话而尴尬,清清嗓子说,“大家都是同学,别伤了和气。业务上的事情我们不在聚会上谈,改天我登门拜访,带上你最爱喝的雨前龙井,不要生气啦。”说完,拍拍李敏皓的手。

李敏皓的脸色缓和了一下,“说好的雨前龙井,不可以耍我。”

“一定,一定。”凌风笑笑。

自凌风接管凌云集团后,顾纯放弃了国外优渥的待遇回国协助他,甘愿成为他的助理,业内很多传闻说两人关系暧昧,顾纯的确为凌风扫除了很多后顾之忧,凌云的业绩比前三年翻了一番,顾纯功不可没。虽然凌风知道顾纯的心思,他也多次表明立场,但顾纯依然甘之如饴,凌风的心里总是觉得对他有所亏欠,久而久之也便随他。但今天听到李敏皓的一翻话,他明白这只是九牛一毛,有更多的事情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音乐声响起,大家都随着音乐摇摆着身体,当然,凌风除外,他忽然觉得闷得慌,柱着文明杖走到室外。

休闲山庄很大,被他们包了场,人就更少了。他在一个葡萄架下坐着,燃起一根烟,青白色的烟雾被风吹得四处飘散。蓦然,他想起几年前的今天,他曾救过一个女生,也许是因为他的一时恻隐,才导致叔叔为此断送了大好的前程,他后来四处打听了好久,都找不到那女生的半点线索,她把那些自以为是的官商勾结的视频交给市纪委后就消失了。这个世界上你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然而,有些真相却只能永远被深埋,有的埋在了错纵复杂的利益和关系里,有的埋在了世间的爱恨情仇里。她害了叔叔,他却救了她。他苦笑,叔叔明年出狱,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补偿他。也许,就是从那之后,他对所有雌性动物都有了膈应,性向就是从那时开始改变的罢。

指间的轻微灼痛让他条件反射地把烟丢掉,叹了一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为何他总是无法接受顾纯?他的脑海里闪过那张妖媚的脸,“妩媚博得君王心,三千宠爱集一身。舞逸华清池畔馨,粉面含春凝玉脂。吟歌浅奏幽月醉,含笑举杯酒飘香。常使帝王珍宠爱,美艳秀色花羞垂。”他低吟,唇畔刚爬起的一抹笑容又渐渐隐去,不知明天他们的订婚是否如期进行?

“凌风,左奕出事了。”赵连默急急跑来,凌风怔住。

“车祸,不醒人事。”赵连默补充着说,“我一哥们告诉我的,我对她没什么好感,但好像你们关系还可以,要不要去看看她?”

凌风头一麻,他知道左奕是Lesbian后就想让叶晏提出取消婚约,谁知……他叹了一口气,“连默,你朋友有没有了解清楚,真的很严重吗?”

“不会错的。我陪你去。”说完,扶起凌风就往外走。期间,他打了电话给顾纯,让他帮忙向同学们说声,顾纯本来也要跟去的,却抽不开身。

医院里,所有探望的人都被叶晏挡在外面,客气地对来人说着同样的话,“谢谢各位的关心,左奕现在还在抢救,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谢谢,谢谢!这大过节的,打扰大家实在过意不去……”毫无意外,凌风他们也被挡在外面,叶晏穿着一套简单的卫衣,外面套着夹克,脚上穿着运动鞋,一副居家的随意装束,让人知道左奕事发突然他也是仓促而来,他的神情非常严肃和之前那个慵懒的公子哥判若两人。

凌风和赵连默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两人只得随人流离开了医院。

第四章 离开

春节假期过完,新一轮的复工潮流星赶月,李敏皓的订单最终由凌风下调价格作出让步后由凌云集团旗下的工厂生产。顾纯也没再说什么,在商言商,有些商业规则是必须要遵守的,只是跟单涵接方面由生产部厂长亲自负责,顾纯只淡淡地对凌风说了一句,“凌总还真是泾渭分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何苦揽事上身。我看李敏皓对你动机不纯,才出面帮你挡桃花。看来,是我枉作小人了。”

“顾纯同学,我是心疼你工作太多,让你多点时间忙活自己的人生大事,你倒是不领情啊。”凌风把头从电脑显示屏后伸出,并伸了一个懒腰。

“我的人生大事从来都是与你有关,别作无谓的挣扎了,还是随了我吧。”顾纯干脆挑明说了。

“纯,我俩是兄弟,一辈子都只能是兄弟,你的好我都知道,但兄弟和爱人是两码事,我们真的不合适。就像你和连默,你不会爱上连默吧?至于李敏皓,他也只是我们的同学而已。”凌风说得很认真,态度很严肃。

顾纯俯下身子,抬起凌风的下颔,将唇覆在他唇上,轻轻地吻了几下,凌风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反应,任他吮吸。两人相恃一分钟左右,顾纯败下阵来,他的唇很有质感,有性感的厚度和弹性,两唇相贴时他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他的心跳得很快,但对方好像丝毫没有变化,呼吸平稳心跳如常,他对自己真的没有心动的感觉,他没有骗自己,只能做兄弟。顾纯苦笑了几声,抓住对方的衣领,声音沙哑而低沉,“凌风,为什么?为什么?你对我一点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我到底哪点配不上你?嗯?”

“对不起纯,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你、连默是一辈子的兄弟,我不想伤害你,但我更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和精力,三年了,我也曾说服自己尝试着爱上你,但我做不到。纯,我做不到,我无法说服自己爱上自己的手足。你懂吗?纯,对不起!”凌风的眸里溢着水雾,浓密的长睫毛像被打湿翅膀的精灵用力地颤抖着,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顾纯看到这个坚强的男人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动容,他的心像被什么揪紧,呼吸有点窒息,他用力扯开领带,衬衣领口松开,这并不能缓解他的压抑。他们是兄弟,为什么自己偏要试图改变这种关系?他黯然转身,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凌风闭着眸,他的心情非常沉重,看着顾纯对他一天天陷进去,他有种负罪感,不管怎样,他不能消耗下去了,长痛不如短痛,哪怕他不理解,不接受,甚至离开……无论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因为,那是他欠顾纯的。

顾纯已经一个星期没上班了,没有请假也没有交接,他没有接凌风的电话,只是发了一条微信给赵连默,“我想一个人静静,凌风的腿还没有全好,你去照顾他。”

顾纯失联的日子,凌风和赵连默总觉得浑身不舒服,赵连默好几次跑到他们常去的湖边想假装与顾纯偶遇,但没有一次能碰到他。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身心无处安放,周日无所事事,心里脑里装的全然是他,潜移默化的力量太可怕了,顾纯不知何时已经盘踞了他的心。“顾纯,你在哪?我好想你!”赵连默对着西湖大喊,没有人回答他,他兀自转身离开。不远处,立着顾纯颀长的身影,他苦笑,他想起了凌风说的那句话,他们三人是永远的兄弟,兄弟,只是兄弟。他黯然伤神,情不知从何而起,却一往而深,他不记得自己何时爱上了凌风,为了他自己居然可以放弃在国外拥有的一切,在他身边一呆就是三年,他为他所付出的,业内没有人不知道,三年了,是块冰都该化了,是块石头都被捂热了,可他却依然只是把他当兄弟。若将君心换我心,始知相忆深,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声叹惜,两行清泪渐湿衣襟。

左奕和叶晏的婚事终究还是取消了,左奕醒后拿着自己的身体检查报告和父母深谈了一次,车祸造成她终身不孕,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接受爱人出轨或借腹产子的,而她和叶晏认识的时间不长,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左家和叶家结上梁子,如果勉强结合,她也永远都无法在叶晏面前抬起头,要过那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她宁愿终生不嫁。父母是很传统的人,在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说下,他们终于妥协了。退婚的事,左奕一力承担,她亲自同叶晏解释,让两家心平气和地把婚给退了。

凌风叹了一口气,他要去探望左奕,却被对方拒绝了,她说自己需要静养,等她休息好了会联系他。

顾纯一个月后出现了,三人在常去的Rose Club 清风包厢里对酌,凌风发现顾纯瘦了,腮边有着青青的胡茬,双眸直勾勾地看着他,充满哀怨,带着浅浅的水雾,凌风的心猛地被刺痛,他猛给自己灌酒,赵连默知道气氛有点不对,但也不知该说什么,也一个劲地喝酒。气氛就像被挤在一起的两团乌云,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或是一道晴天霹雳。

顾纯低低出声,“我要去美国了。你安排人和我交接,我只给你一个星期。”

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两人都不说话,赵连默是不知道说什么,凌风是不敢说什么。气氛又降至冰点,三人喝着喝着就怼起酒来,最后,三人都醉了,醒来是次日午后,三人东倒西歪地睡在包厢沙发的不同位置,互相说着“Hi”之后都大笑起来,这场景赫然和很多年前一样,有种往日重现的恍如隔世之感。

顾纯有宿醉的毛病,每次都是凌风帮他弄醒酒汤。三人洗漱好,门铃响起,赵连默伸手敏捷地把门打开,接过服务员的醒酒汤,小心翼翼地端到顾纯面前的玻璃矮几上放下。

“顾少,请喝。我特意为您点的。请慢用。”赵连默极力掩饰着伤感,语气显得有几分不自然的懒散。

顾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把醒酒汤喝了。三人在“米家私厨”吃了午餐便各自散去。

下午,顾纯一身清爽地出现在凌风的办公室,递交了辞呈,提醒凌风安排人和他交接工作。凌风拧拧眉,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一周后,顾纯离开了凌云集团,又过了一周,他离开了漠阳,这座有着无数回忆的城市,他没有通知凌风和赵连默,离别太伤感,他的心已不堪重负,他用了十年时间把心放在凌风身上,不知要用多长时间才能将他回归到兄弟的位置上。

离别的日子正是初春,下着牛毛细雨。即使他不说,他们也还是来了机场,玩世不恭的赵连默身上被笼罩着一层重重的水气,就连他送别的拥抱都是潮湿的。“纯,我会很想你的,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电话。我怕控制不住,飞去找你。”顾纯点点头,“好!”

凌风的腿已大好,可以独立行走,只是不能走太快。他在站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两人话别,顾纯放开了赵连默,朝他笑笑。

爱别离,怨憎会,嗔痴怒,你是我求而不得的妄念。

两人还是相拥而别,顾纯无比懊恼自己是如此贪恋凌风的怀抱,他的怀抱宽厚、温暖,有着独有的干净而舒服的气息,好想如此便是终老,他无法抑制已经夺眶而出的泪水,分开时凌风的衬衣后背已有濡湿的痕迹,而凌风双眸腥红,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如此美好的顾纯,为什么?每每思及此处,脑海里总有那张妖冶的青衣扮相的脸,只有他才能让自己悸动,那闭了闭双眸,睁开时居然看到那张脸的主人朝他走来,他推着拉杆箱,步履从容,带着王者的风范,目不斜视地经过他,一个清脆的音符在大理石地面弹了起来,一枚宝蓝色的袖扣在地上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知是哪里出错了,凌风捡起那枚袖扣对着他喊,“叶晏,你袖扣掉了。”

“掉了就掉了。”叶晏的声音清冷而干净,他头也不回,只在身后做了一个扔掉的手势。

“这是蓝宝石啊,有钱就是任性。”赵连默啧啧嘴,就要伸手去拿,凌风大手一合,把袖扣放入西装裤袋里,缓慢地说出一个字,“走!”

“风,阿纯一走,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好想去找他,可我又舍不得你。”副驾座上的赵连默神情忧郁。

“你这是什么表情?一会你回到杂志社没准不会让人误会你是失恋。”凌风扯出一张纸,“快把眼角的泪擦擦。”

“我心里难受。风,你为什么就不能对纯好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爱上他呢?”赵连默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人发泄,身边这位正好合适。

“我也试过说服自己爱上他,但却真的做不到,就连他吻我的时候,我的心跳都非常正常。”凌风神情忧郁。

“啊?你们?你们接、接吻啦?”赵连默瞪大双眸,差点跳起。

“嗯。准确地说,是他要吻的,我也想确定一下。所以,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说不下去了。

“风,我原谅你了,我不知道你还做了这么多。”赵连默垂眸,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剪影,无比迷人,他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这样,他才想通了要放开你吧。”

凌风不说话,只觉得喉颈发硬,干涩。

第五章 朋友

离开顾纯的凌云集团和离开顾纯的凌风一样,多了很多磕磕绊绊,凌风认命地拧着眉,顾纯走后,他便调经营部的方泽为总经理助理,方泽比顾纯小两岁,虽然和顾纯的工作能力和业务水平相差甚远,但胜在他做事有干劲,也机灵,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凌风也就将就着用了。由于一时间还调整不过来,他叫方泽的时候,总会喊出顾纯的名字,这还不是一般的尴尬。凌风有时为了避免出糗,尽量少叫名字,有时候一些小事竟也亲力亲为。

他去方泽处取文件,刚好看到台面上一本顾纯水墨风格的笔记本,好奇地翻开,里面是顾纯的笔迹,写着凌风的喜恶和每天的工作要点,笔记很详尽,甚至还写到他嗓子不太好,换季时要备的药膳等。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努力控制自己已经纷乱的气息。

从外面回来的方泽见到凌风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的办公台前,手里紧紧抓住那本顾纯留给他的笔记本,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他轻咳了一下,“凌总,这是纯哥的笔记本,你方便帮我还给他吗?”心里暗赞自己机灵,幸好前天已把笔记本复印了。

“好。”凌风说出了一个绵长的尾音,颀长的身形也随之离开,方泽吐了一口气,强大的压迫感让他有点透不过气来。

凌风拉开抽屉,把笔记本放好,一个绒面锦盒静静地躺在抽屉里,他打开来看,每次看到这枚袖扣他都会想起叶晏那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俊脸,只是他总是冷冰冰的。

“你会笑吗?”他问袖扣,空气静谧。

方泽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凌总,生产部说,李总那边的订单出了点问题,激光打印图案的刀具表面起了锈点,刃物集团生产过类似的产品,听说有技术解决生锈问题,我们派人去与他们技术部交涉,对方说没有老板指示,不能提供解决方案。您看……”

“好。我知道了。”凌风盒上锦盒,嘴角弯起一个笑容。他拨打叶晏的电话,铃声已经响断两遍都无人接听,他对着空气苦笑一声,“唉呀,叶总还真是个大忙人。”

他翻开手机通讯录,思索着可以帮到忙的人选。电话响起了,是叶晏,他坐正身子,划开屏幕切听,“我是叶晏,你找我有事?”对方的声音还是清冷干净。

“是,我是凌风。”他顿了一下,“我们有批货出现了生锈,想请你们帮一下忙。”

“哦,想不到日理万事的凌总还能想起我,真是难得。”对方的语调上扬,平缓中有了一些变化,“一个电话能解决的小事就让下属代劳便可。”言下之意是,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

凌风干咳了一声,“叶总就是大气,这点小事自然不愿劳烦您,只是我们能力有限,还请叶总念在商会兄弟情谊,帮我们一把。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上门讨教。”

“凌总客气了,我记得凌总是一个不愿欠人情的人。”他含沙射影地指左奕视频那件事。

凌风干笑一声,“还是叶总记性好。漠阳刀剪名都,有着悠久的造刀历史,通过后人的不断创新才有今天的辉煌,我们凌云也不想拖漠阳后腿,他日有用得着凌云的地方,您吩咐一声,我们必全力以赴。”

“既然凌总这么有诚意。我正好有一个问题需要您帮忙解决。”叶晏请君入瓮。

“你下午几点有空?我去找你。”凌风说出这话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管他什么谈判套路,顺着他也挺好。

“三点。”叶晏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好,下午见。”凌风有种如愿以偿的感觉。

下午,他带了几把生锈的刀具去找叶晏。

叶晏的办公室窗明几净,除办公必备品外,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茶台也没有。

秘书是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年轻女子,她的声音也很干脆利落,“您好凌总,叶总十分钟后到,请您稍等。”说完为他端上一杯咖啡就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全然的不设防,这让凌风很满意。

他无事翻开手机,给赵连默发了条微信,“在干嘛呢?”对方很快复了他,“审稿。”

“晚上陪我吃饭不?”

“没空,约了客户。”

“好。”

凌风的腿好后,赵连默就没住在他家,顾纯走后,赵连默就更少去他家了,凌风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别生气,我晚上约了付博文,和他谈广告合作的事。那家伙知道纯离开你之后,不知有多开心,都飞好几次去美国找纯了。唉,也不知道这对纯是好是坏。每次同纯说起他,纯的反应都是淡淡的。可能还没有走出你的阴影。”

“知道了。我在刃物集团,找叶晏谈点事情。”

“叶晏?那个冰山美人,你找他?”

“是,刀具出现了点问题,而他们有技术能解决。”

“看来,他还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

“怎样?”

“无情,冷酷。”

“呃,差不多吧。这次是有条件的。”

“我就说,太阳怎么可能从西边出来。”

“抱歉,让您久等了。”凌风刚想回复,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凌风站起身,“是我来早了。”请完,很自然地伸出右手。

叶晏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伸出了手,他的手意外的温暖、柔软,指甲修得很短,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这手真的很好看。相握的几秒中,有一股电流通过手心传遍全身,凌风的心在噗噗地跳动着,节奏有点乱。

叶晏平静的脸上掠过一点不太自然的神色,他把手插在裤袋里,示意凌风落座并在他对面坐下。秘书为他端来一杯咖啡,拿来几把锻打厨师刀。

两人拿起对方的产品,看了一下。叶晏先开口,“生锈的问题可以解决,数量多少?”

“一万把。”

“可以。你安排人把刀具拉过来,我让技术部处理。”说完,拿起台上的便签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数字,“你安排人和他对接。”

“好。”凌风注意对他称呼自己没有那个冷冰冰的“您”,心里有点高兴。

“这批锻打厨刀也是一万张,需要你们的磨刀师傅帮忙开刃口。开刃的标准按这把样版。”叶晏直奔主题。

“好。什么时候要?”手工磨刃口讲究的是手工匠人的道行,没有十几年的工作经验,绝然磨不出那把样版的效果。叶晏这次买卖太划算了。凌风浅笑,“我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你乐意便好。”叶晏也不否认。

“好吧,我那批刀月底要交货,你最快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三天。”叶晏说完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一抹暖色调在好看的唇上停留了几秒,却让凌风着迷,好想吻掉那些痕迹。叶晏簿唇轻轻地摩擦一下,那抹暖色已经不见了。

“怎么?有问题?”叶晏看了神游太空的凌风一眼,不解地问。

“没有。很佩服刃物的办事效率。你这批刀我最快要十五天才能给你。”凌风有点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

“可以。手工开刃,这个时间算快的了。”叶晏点点头。

凌风随手拿起笔和便签纸写了一个名字和一行数字,“这是生产厂长联系方式,你安排人与他对接吧。”

“谢谢!”叶晏接过便签道谢。

凌风浅笑,“想不到原来叶总这么好相处。”这句纯粹是废话,他好相处?鬼都不信吧。

“哦?第一次有人这样误会我。”叶晏毫不留情面,业界的传言他自然知道,说他是冷面书生,夏天和他呆在一起都不用开空调。

“那,有没有人说你,很有趣?”凌风挑眉,正事解决了,他神经全然放松,心底涌起一种撩拨他的冲动。

“有趣?这是一个形容词?”叶晏居然也放松了姿态和他闲聊起来。

“不,这是一个动词。在医院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不得不承认,事情解决得还算完美,虽然对左奕的名声有点不好,但那恰好可以成为她改变性向的加分项。”

“想不到凌总还有心思理别人的闲事。”

“都是商会的兄弟姐妹,怎么是别人?再说了,左奕是我的朋友,你肯帮她,我很高兴。”

“是吗?你给我那段视频不是想让我出手?”

“是的,可是,你没有。”凌风说得很慢,他认真地留意对方的表情。

“结果是我们想要的就好。”叶晏淡淡地说完,再呷了一口咖啡。凌风低头不看他,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去吻他,没有一个男人喝咖啡也可以喝得如此性感。

“凌总,还有别的事?”叶晏的声音有点慵懒,一如初见时那个样子。

“叶晏,我们互相帮扶就是朋友,朋友间称呼应该随意点,叫我名字吧。”凌风的手指不自然地敲打着沙发扶手。

叶晏把目光投向窗外,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那么,朋友,今晚能邀你共进晚餐吗?”凌风心情好极了。

叶晏长而密的睫毛扇了几下,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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