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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9-01-15 13:05

武道天途张天涯

武道天途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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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虽然碧玉湖的湖面很广阔,但是随着中年人长藤的进攻越来越凌厉,少年人已经被逼入了死角,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少年人恼怒之余,心里一横,这样一味地躲闪根本不是办法。如今这里是碧玉湖上面,对他的水属性命格变得越发的有利,正好可以只好尝试着进行反击。
  于是,少年人忽然就拔剑出手了。
  他的长剑跟中年人的长藤碰撞在一起。但是这个长藤果然有些名堂,在跟少年人的长剑接触之后,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响,上面居然连个痕迹都没有出现。其硬度和柔韧性果然是非常之惊人。
  但是少年人似乎早就已经预见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的右手持剑继续与长藤缠斗,但是左手却也并没有因此闲着。
  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少年人居然右手持剑运用武技迎敌,左手上面同时催动水属性法诀进攻中年人身上的破绽!
  武修者的“武修技”被分成“武技”和催动五行之气成招以发动攻击的“法诀”两种。一个武修者在迎敌的时候,居然能够用一手发动武技,另一只手还能够同时发动法诀,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因为法诀成招的时候,武修者需要动用罡元和心神感应周围的五行之气的存在。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一心两用的。
  但是少年人却是个例外,他就有一心二用的天赋!
  少年人的这一突然变化,一时间弄得中年人都有些手忙脚乱,也把刚才的劣势挽回了。
  双方又争斗了十来招之后,少年人的剑上射出一道剑罡,扫开了中年人的长藤。左手忽然发出一掌,轰的一声,在厚厚的冰层上面打出了一个冰窟窿,他的身前顿时是水花四溅。
  少年人忽然高声喊道:“师傅,这是最后用来一决胜负的一招了。”
  原来对面的

第1章 湖面激战

  初春,天气依然寒冷。

  

  地上还覆盖着积雪,可是冰渣间已经露出了不少嫩黄的草芽。碧玉湖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融化,因为底下湖水的缘故,使得表面变成了灰色。

  

  湖心的小岛上面,站立着一老一少。

  

  少年人年纪不过十六七岁,身着一身白色衣服,身带一把佩剑,长得很俊朗,嘴唇边已经长出了短短的胡须。但是此时,他那双大大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中年人,显得有点紧张又有点愤怒,双拳已经握的紧紧地。

  

  中年人的身材颇为高大,较之少年人要整整高出一头。他的皮肤很白皙,可能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脸上的神色却很严肃,给人以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忽然,中年人身上的罡元运转,气势随之被释放,压向了对面的少年人。

  

  少年人眉头顿时紧皱,也只好释放出了气势与之抗衡,但是显然不及中年人强大。

  

  两股气势在两人中间相碰,形成了一股大风,将地上的积雪全部扫得到处乱飞,如天忽然又下起了一场大雪似地。可是其实现在正是一片艳阳高照的时候,天气好的很。

  

  中年人紧盯着少年人的双眼,说道:“你还不出手是吗?我来!”

  

  中年人手里一转,一把短剑从衣袖里面滑入了他的手里,运转体内罡元,挥剑就向着少年人那边攻了过去。

  

  他的剑急速挥舞,一时间数道剑罡飞射而出,全部斩向了少年人身上,好像在金铁表面上刮过一样,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少年人的脸色有些变了,对方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

  

  少年人心里一横,现在也唯有拼死一战了!

  

  手上紧握的拳头松开,右手举了起来,手上运转罡元,一面感应着周围浓厚的水属性的五行之气。他的主命格乃是五行属水,是个水属性的武修者。这里是湖心的小岛,空气之中水汽极其丰富,对他发动水属性的法诀迎战,是极其有利的。

  

  少年人在心里暗骂了对方一声老家伙之后,手上准备的一个水属性的法诀“水幕天华”,已然成形了。他的身前,特别是右手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滴,在阳光下发出了绚烂的色彩。

  

  少年人口中大喝一声,“水幕天华”终于被发动。那些水滴全部爆射而出,急速射向冲击而来的剑罡。

  

  没有激烈的对撞,没有恐怖的爆响,更没有爆发出骇人的声势。

  

  当它们碰到剑罡的时候,两者忽然同时消散在空中,好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样,所有的剑罡就这样消散于无形之中了。

  

  见到出招被破,中年人双目之中精光闪现,冷冷地说道:“看来你还有点实力!”

  

  少年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要忘记,这里可是碧玉湖的中心,对我的水属性有利!”

  

  中年人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神色,说道:“在这里,你的主命格属性当然更加有利。但是我的实力比你高,而且我的次命格之一也属水,只是我不愿意动用罢了。我使用风属性也就足够击败你了,虽然它是任何属性的武修者都可以动用的属性。”

  

  中年人说完,身形一闪,果然是动用了风属性,身形移动和出手的速度,立刻成倍增加!他手里的那把短剑剑尖上面的剑罡,一眨眼功夫便已经到了少年人的面前。

  

  中年人的出手实在是太快,简直是快得让人无法闪避。

  

  少年人眼见自己躲不过去此招,但是更加不想自己的身上被刺出个窟窿,所以他也不抵抗了,他要先跑了再说。

  

  少年人身上水属性罡元再度运转,身上竟然就出现了一团人形的波光。

  

  中年人的短剑上面的剑罡,毫不留情地刺在少年人的身上,然后刺透了少年人的身体,上面的剑罡向着后面激射而出。

  

  被人一剑刺穿身体,少年人这下子必死无疑了。

  

  忽然,哗的一声,少年人的身体忽然全部崩溃,化成了一滩清水,全部掉落在了地上。

  

  还好中年人身上有罡元护身,身上才没有被溅到。但是短剑所指的方向,已经是空空如也,完全不见了那个少年人的影子。

  

  对方刚才显然是用水遁的法诀,逃之夭夭了。但是想要过关,可没有那么容易。

  

  中年人右手上面罡元随之增强,一直将之运行到了短剑之上,居然也开始催动法诀。

  

  只见他的短剑上面,瞬间被缠上了一条长满了尖刺和绿叶的粗长藤条,长度至少有一丈!

  

  这个中年人显然是个木属性命格的武修者。不过,他却食言而用出了自己的本命格属性了。

  

  中年人手上一甩,长藤呼啸着向着身后扫了过去。他居然不用看,就能够知道少年人已经水遁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

  

  少年人想不到对方的连续攻击发动得如此之快,只好再度用处水遁来逃避。

  

  但是中年人手里长藤的追击一直在持续,少年人只好连续不断地发动水遁。战场上面随之而来的,是不断响起的哗啦啦的水声,地上也跟着不断出现一滩滩水渍!

  

  少年人的身形一退再退,在使出了十几个水遁之后,整个人已经被中年人逼出了小岛的范围。双方的战场,也跟着转移到了碧玉湖的冰面上面。可见,中年人的实力确实比少年人强大了很多。

  

  而且,虽然碧玉湖的湖面很广阔,但是随着中年人长藤的进攻越来越凌厉,少年人已经被逼入了死角,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少年人恼怒之余,心里一横,这样一味地躲闪根本不是办法。如今这里是碧玉湖上面,对他的水属性命格变得越发的有利,正好可以只好尝试着进行反击。

  

  于是,少年人忽然就拔剑出手了。

  

  他的长剑跟中年人的长藤碰撞在一起。但是这个长藤果然有些名堂,在跟少年人的长剑接触之后,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响,上面居然连个痕迹都没有出现。其硬度和柔韧性果然是非常之惊人。

  

  但是少年人似乎早就已经预见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他的右手持剑继续与长藤缠斗,但是左手却也并没有因此闲着。

  

  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少年人居然右手持剑运用武技迎敌,左手上面同时催动水属性法诀进攻中年人身上的破绽!

  

  武修者的“武修技”被分成“武技”和催动五行之气成招以发动攻击的“法诀”两种。一个武修者在迎敌的时候,居然能够用一手发动武技,另一只手还能够同时发动法诀,那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因为法诀成招的时候,武修者需要动用罡元和心神感应周围的五行之气的存在。可是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一心两用的。

  

  但是少年人却是个例外,他就有一心二用的天赋!

  

  少年人的这一突然变化,一时间弄得中年人都有些手忙脚乱,也把刚才的劣势挽回了。

  

  双方又争斗了十来招之后,少年人的剑上射出一道剑罡,扫开了中年人的长藤。左手忽然发出一掌,轰的一声,在厚厚的冰层上面打出了一个冰窟窿,他的身前顿时是水花四溅。

  

  少年人忽然高声喊道:“师傅,这是最后用来一决胜负的一招了。”

  

  原来对面的那个中年人其实是少年人的授业恩师。可是师徒之间即使是切磋武艺,也用不着打得这样激烈吧?

  

  说着,少年人催动全身功力运转到了左手上面,伸手就将之探入了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

  

  中年人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严肃,心知他的徒弟这次用出来的招式的威力绝对小不了,自己可要留心一点了。

  

  于他立刻撤掉剑上附加的法诀,长藤随之消失,运转八成罡元,凝神准备迎接徒弟的最后一击。

  

  然后,只听到少年人打出的那个冰窟窿里面,爆发出来了一阵响亮的龙吟之声,声音响彻数里之外。

  

  等到少年人的左手,从冰水里面出来的时候,冰窟窿里面已经是变得一片沸腾,如同里面的湖水都被烧开了一样。

  

  轰的一声,冰窟窿里面的湖水冲天而起,迅速在空中形成了一条长达一丈的水龙,形象非常之狰狞可怖。

  

  水龙在少年人的指挥之下,长啸一声后,便向着中年人攻了过去。

  

  中年人知道徒弟的这招“水龙吟”的威力不可小觑,加之得到了碧玉湖水的增幅,威力只怕会更上一层楼。

  

  他手里催动的八成罡元发动,一个剑招就迎向了少年人发动的水龙吟,开始硬撼徒弟的最后一个大招。

  

  双方随之便撞击在了一起。一时间,碧玉湖上面爆响不断。

  

  而且随着水龙吟的强势冲击,所过之处,碧玉湖上面的冰盖全部破裂,中年人的身形也是在后退了足足有三丈远之后,才放停了下来。水龙吟也全部被他所击散。

  

  破招之后,他的身上并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已经沾湿了,眼前的冰盖,也变成了一片浮冰。

  

  中年人的原本严肃至极的脸上,去忽然露出了一个难得一见的笑容,说道:“徒弟,你终于是可以出师了!”

  

  说着,中年人收起手里的短剑,转身就走。只留下他的徒弟一人,带着一脸不舍的神情,眼眶也都变红了。

第2章 灵堂似鬼

  武修界南荆国的天空,一直在下着漫天鹅毛大雪。

  

  半天之后,一个十八九岁的赶路少年出现了。他的长相非常帅气,一双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出了一丝精明干练的光芒,加上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衫,更显得是英气逼人了。

  

  他正在以罡元催动提纵术快速赶路,速度飞快。即使是在这湿滑的雪地上,依然无法使他的速度降低下来,整个人就如同一道白色的流光在地面上掠过,身后带起了不少雪粒纷飞着。

  

  大路边一棵树皮乌黑的光秃老树上,停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雪鸦。它独自站在枯枝上悠闲地呱呱叫着,好像是在为谁哭丧似的,沙哑的声音让人听来感觉很难受。

  

  少年人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向那枯树,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看来,他心里也对雪鸦的叫声感到不爽了,随即伸手指着那只雪鸦,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这个鬼东西,乱叫什么,哭丧啊!你是在笑话我老人家这样的天气,还要拼命赶路吗?”

  

  他就这样自顾自地骂了一会儿后,见到雪鸦还在叫着,感觉更加不爽了,就有心要耍一下这只成天聒噪个不停的雪鸦了。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坏蛋之流,只是有些爱玩而已。所以,他就不想杀生,只想用个武修技中的低级法诀吓一吓那雪鸦一下,也就可以了。

  

  少年人的主命格为五行中的“水”属性,属于五行具备的命格,可以发动金、木、水、火、土、风之中任何属性的法诀。

  

  他伸出右手张开了手掌,口中轻声念动“清风诀”,并在手上运转罡元之气,催动了一个旋转的小型青色风团。小风团的形态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型的漩涡在旋转似的,轻轻地飘浮在了少年人的手掌上面。

  

  这时候,他右手的罡元一催动,那个风团就呼的一声,向着雪鸦的方向飞了过去。

  

  奇妙之极的是,那个风团在前进的过程中,体积忽然快速膨胀起来,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股旋转的清风。真的就像是在变戏法一样。

  

  那股忽然出现的风虽然不大,但是却在移动的过程中,卷起了不少雪花。它就像是一阵白色的樱花雨一样,发出了轻轻的声响,向着老树移动了过去。

  

  老树的树枝受到了风雪的扰动,就吱吱哑哑地摇晃了起来。

  

  雪鸦受到了惊吓,很无辜地又叫唤了几声,好像是在向少年人抗议他的无礼举动,然后拼命地拍打了两下翅膀飞起来了。它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白点,消失在了空中。

  

  恶作剧得逞了,少年人这才拍拍手感觉心满意足,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好像是打败了什么不得了的高手似的。

  

  在武修界,武修者修练的武修技,划分为“武技”和“法诀”两部分,二者都需要用罡元发动。

  

  罡元的属性与武修者的五行主命格相同,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若一个武修者主命格属土,则罡元就是土属性的。其他相关命格如“水和火”,便构成次命格。但是这两种次命格的属性不是誓不两立的存在,两种属性的功法可以同时修练,只是成效不如土属性功法。

  

  所谓“法诀”,乃是借助武修者的罡元,催动构成天地万物的阴阳之气的各种属性成招,对敌人进行攻击的技能。

  

  五行属性,便构成了阴阳之气的五种“主属性”。五行属性再辅以“风”和“雷”两种次要属性,便构成了天地阴阳七属性之说。

  

  其中,“风”属性,任何功法都可催动成为“法诀”;“雷”属性则近乎神秘,不为人知。

  

  这时候,少年人摸了摸自己的胸前,那里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少年人将它掏了出来握在手上,感觉到上面带着暖暖的体温,摸上去很有质感的样子。

  

  这是一块用可以存储声音的青玉石,做为材质制作的“传信玉符”。使用者只要向里面输入罡元,就可以传出来传信的人存在里面的声音,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比纸笔要好用得多。现在已经在武修界的武修者中间大量普及。

  

  玉符最顶端刻着两股浮雕的花纹,花纹下面刻着“启天宗”三个字。这些字都被染成了金黄色的,看起来非常庄重大方。

  

  这是少年人的师傅翁宽新送来的。经过确认之后,玉符中的声音也确实是翁宽新的。翁宽新通过玉符告诉他,一定要尽快赶回师门。

  

  少年的心里其实很不可思议,因为师傅居然会这样急着催他回去。

  

  其实,以翁宽新那样顽固不化的性格,将他这个弟子扫地出门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叫他回去的。他是即使相信天上掉金子砸到自己满头包,也不会相信师傅会忽然改变主意的了。

  

  但是这却说明,他的师傅翁宽新,必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吧。

  

  所以在接到这个“传信玉符”的时候,他即使正在武修界东部闽国的大庸城里逍遥快活,两地之间又是相隔万里,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立刻往回赶了。

  

  而且,他回去也不完全是为了翁宽新一个人。

  

  还因为师门里的那个风姿绰约的师娘,平日里对他的关怀真是无微不至。

  

  还有他那天真可爱的小师妹,平时也是对他非常好的。他们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又是从小一起张大的,一直都像亲兄妹一样整天打打闹闹的。这次回去后,正好看望看望她们母女二人。

  

  少年人想到这些,脸上浮现了幸福的微笑。

  

  他再度赶路。周围的景物,逐渐变得熟悉起来了。

  

  他以前和两个师兄为了练体,常常会背着沙袋一直跑到这边来。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久得几乎快要想不起来当时的情景了。

  

  所谓“练体”,乃是这个号称“武修界”的界面的武修者们,修行的第一个阶段。主要是为了强健身体,为日后第二阶段“炼气”打下基础。只要能够练出罡气进入炼气阶段的话,也就算是进入武修者修练的门墙了。

  

  少年人知道,他的目的地已经不远,就加快脚步想要在今晚入夜之前赶到师门。

  

  奔行时候带动的寒风,刮得白色的衣衫猎猎作响。

  

  仔细看的话,少年的身上其实裹着一层水属性的罡元之气,将寒风挡在了外头,并不能让他感觉到多少寒意。

  

  一个时辰之后,少年欢呼了起来。师门所在的小镇已经映入眼帘,他终于到达目的地。

  

  后来,少年在一座大宅前面停住了脚步。

  

  大宅前面街道两边的人家和商户们,都已经闭门休息,门口挂着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曳着。

  

  宅子一共有三进,占地三四亩,红墙绿瓦。这样的大宅,在乡村小镇中已经是最豪华的了。

  

  这里就是少年的师门“启天宗”。

  

  他因为在宗门里经常惹事生非,三年前将启天宗的功法修练到第五层之后,师傅就以到外面游历的名义,迫不及待地把他扫地出门,随之过上了浪迹天涯的日子来。这三年来,就再也没有回过师门。

  

  不过,离开这里整整三年之后,现在终于还是回来了,一切还是显得那样熟悉,那样亲切。

  

  少年人上前两步,伸手向着大门推了一把,门轻易被推开,这倒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刚才只是想要试试而已,并没有想到真的可以推开,简直是一个小小的惊喜了。

  

  他走过门槛向里面看去,里面一片幽黑,似乎没有人在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起来,启天宗的门人通常是不会这么早睡觉的。

  

  反正是自己的师门,少年人就懒得管那么多,径直走了进去,穿过花圃来到了会客厅。

  

  这里还是一片漆黑。会客厅本来就很大,黑暗中显得更加空旷了。

  

  少年练有夜眼。所谓“夜眼”,只是一种低级的武修技,只要是进入炼气阶段的武修者,大多都可以使用。这是一种需要武修者将体内的罡元运至双目之中,将双眼的瞳孔增大数倍,使得使用者目力倍增的技能,其实并不是什么独门的秘技。

  

  打开夜眼之后,少年人还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他的心里真的有些奇怪了,甚至还隐隐有了一丝不安,怎么大家好像都不在家的样子啊?

  

  但是使用夜眼实在有些麻烦,他的眼睛一转有了新的主意。他就以罡元催动了五行之火,在右手的中指上面形成一个低级法诀“燃火诀”。他举着指头上面的红色小火焰,走向了桌上摆放的一支蜡烛。

  

  噗的一下,蜡烛的火苗燃起了,堂里的景象顿时变得一览无遗。

  

  中堂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副大字,上面却只写了三个大字——“天地师”。它的意思是,“法天地,尊师重道”。这是武修界各国中被称为“武修者”的武士们,都要遵循的最基本规范。

  

  厅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排椅子。翁宽新平日里交游广阔,人缘非常不错,所以总是高朋满座,这些椅子刚好够用。

  

  看着这些熟悉的事物,少年人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小师妹那绿色的倩影,在这里与自己谈笑风生的情景。

  

  他的心里非常挂念小师妹和师娘现在的情况,便转身快步穿过会客厅和练武场,想要到后面的院落去。

  

  他这才想到,这个时间,师傅应该还在静室里面修练的,还是应该先去见见他老人家才对。

  

  但是不由自主的,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师傅那张如同万年寒冰的严肃的脸庞。

  

  都三年没有见面了,现在想起来依然是感觉有些可怕,他忍不住因此打了一个寒颤。

  

  少年人就轻手轻脚地来到静室门外,两扇上了黑漆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的。

  

  “师傅……”少年没有上前叩门,而是向着里面轻声叫道。

  

  没有动静。

  

  “师傅,你的小徒弟回来了……”他加大了一点声音。

  

  还是没有人回答。

  

  “我老人家回来了!师傅……”

  

  他终究是忍不住喊叫了出来,声音简直震耳欲聋,恐怕整个宅子的人都要被他惊动了。可是奇怪的是,静室里面却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少年人心里一阵惊奇,也隐隐地有一丝不安了,他那古板的师傅现在不在这里,会去哪里?

  

  他只好伸手推开静室的门,抬头往里面看去,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他没办法,只好再次运转罡元,打出一式用以照明的“明火诀”来。

  

  静室内出现一个像白云一样的,看起来有些软绵绵的光团。它轻飘飘地浮动在空中,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室内因此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静室里面的空间很大,恐怕足足有一般房间的两三倍大,单单给翁宽新一个人使用的话,感觉实在是非常奢侈的一件事情。

  

  然后他呆住了,脸上露出了哀戚的神色,眼眶也忽然变得有些泛红了。

第3章 美人冷无语

  静室最里面的地方,居然摆放着两副棺材——黑漆漆的棺材。更加诡异的是,那里还被人布置成了一个灵堂!

  

  棺材两边摆放两排架子,上面挂着一些白色的布条,后面还被拉上一层白色的布幔,使得气氛变得阴冷而诡异。

  

  棺材后面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香炉,却没有点香。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奠”字,是那样的显眼。不,看在他的眼里是那样刺眼!

  

  可是这里是翁宽新用来修练的静室,平日里就连他的三个徒弟不被允许的话,都难得能够进来一次,怎么可能就变成了灵堂呢?

  

  难道会是师傅的棺木吗?

  

  少年的眼圈一下子就变得红红的,带着哭腔道:“师傅,你通知徒弟尽快赶回来,难道就因为你要仙去了吗?”

  

  他一直都把翁宽新夫妇当成父母在侍奉,否则也不会一得到翁宽新的讯息,立刻就拼命往回赶了。

  

  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伤心了,快步冲进了灵堂里面,就要伸手去推开其中一副棺材。

  

  “住手!”一个清亮却又有些冰冷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了起来。

  

  听到是女子的声音,少年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师娘……”

  

  少年人转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他的神色一下子变了,忽然再也说不出话来,脸上则浮现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色。

  

  这哪里是他的师娘啊!站在他面前的,分明是一位白衣胜雪,长发披肩的绝世美女。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仙女下凡尘,年纪可能也就跟他自己的差不多。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女子生得这样超凡脱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样子。身上的气质,让人感觉她冷漠得如同外面的冰雪一样,就再也生不出一丝想要亲近的念头来了。

  

  但是少年人的眼睛,还是看得都有些直了。这样冷冰冰的美女,确实给人一种冷艳无比的感觉。

  

  他也并没有去想,这个冷冰冰的美女,究竟是怎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的,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什么样的危险。

  

  那白衣少女听到少年叫她师娘,眉头就轻皱了起来,显然是有些不太高兴了。

  

  她立刻表情僵硬地斥道:“谁是你师娘!你又是什么人,三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撒野?”

  

  少年人虽然被美女给训斥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自我介绍道:“在下张天涯,姑娘你……”

  

  可是,白衣女子直接打断张天涯的话,冷冰冰地说道:“好了,本姑娘又没有要问你的姓名。”

  

  这个冰美女也未免太过霸道了!

  

  张天涯翻了个白眼,差点被这女子的话给噎死。这朵花果然很厉害——虽然漂亮之极,可是花上的刺可能含有剧毒。

  

  张天涯转念想到,这白衣女子为什么平白无故出现在他的师门里面,那两副棺材中装的又是什么人。他感觉还是先问清楚对方为妙,不然无故冲撞了别人尸骨,晚上可就睡不安稳了。

  

  这个早就应该想到的事情,张天涯却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也不知是他花痴呢,还是无知者无畏。

  

  张天涯就问那冰美女道:“姑娘,你知道不知道这两副棺材中装殓的,都是什么人?”

  

  白衣少女似乎很懒得理会张天涯,冷冰冰地说道:“你刚才不是想要看吗?我想你也不必看了,他们是启天宗的门人。”

  

  张天涯惊道:“啊!这是真的吗?”

  

  张天涯脸色数变,心里一酸,竟是一下扑到一副棺材上面,当着白衣女子的面,就失声痛哭起来了。

  

  白衣女子不由得一愣,想不到眼前这个男子的转变是如此之快,说哭就哭起来了,完全不顾及旁边还有人在的。

  

  然后,她又感觉,像看白痴一样看张天涯痛哭流涕的样子,似乎也很有趣的样子,索性就懒得上前劝说张天涯了。

  

  外面的夜,仿佛变得更加漆黑了,张天涯的哭声在风雪中回荡。

  

  自从张天涯开始懂事的时候起,就已经是无依无靠,过着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日子。在流浪的日子里,他慢慢地了解到一点:哭泣是没有用的。

  

  因为这世上的人,是没有人会去怜悯一个,看起来是如此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的——这样的孩子最好是饿死,要么就是被冬天的风雪冻死。否则他长大之后,这世上又要多出一个痞子或则小偷了。

  

  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张天涯从来不哭,他的脸上永远带着一丝微笑。即使他小时候一天到晚只能跟野狗争食,后来来到启天宗之后,每天都被两个师兄欺压,也是如此。

  

  可是今晚面对着师傅和师娘两人的棺材,张天涯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就是师傅和师娘,在他偷窃被抓的时候,善良地原谅了他。他们甚至没有辱骂他一句“贱种”,更没有毒打他。他就是以一个被抓住的小偷的身份,被翁宽新收为第三个徒弟的。

  

  到了这里,张天涯平生第一次吃上一顿热饭,穿上第一件舒适的衣服,那是师娘拿出师傅的旧衣服改装的。虽然有些旧了,可是那却是张天涯的第一件新衣服。

  

  张天涯真的哭得很伤心。他已经忘记了旁边还站着一个美丽之极的女子。

  

  张天涯哭了一阵之后,才想起他怀里的那块传信玉符来。

  

  他现在想明白了,也许他真的是回来得太迟了,甚至连杀人凶手究竟是谁都没有见到。

  

  张天涯又哭过一阵之后,才想起那个白衣女子来。他越来越感觉这个女子的形迹实在既诡异又可疑,也许这个灵堂就是她设立的也不一定。

  

  张天涯暂时停住了哭泣,站起身来擦去眼角的泪水,目光紧紧地注视着白衣女子。

  

  张天涯用着比白衣女子更加冰冷的声音,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谁杀的!”

  

  白衣女子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的目光居然会这样锐利,如同一把利剑要刺穿她的心脏一样。

  

  她被张天涯看得实在有些不太自在,可是脸上依然一派冷漠,淡淡地说道:“他们的尸骨是我帮着收敛的。至于我是谁,以及谁杀的他们,你就不必知道了。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白衣女子转过脸去,不再理会张天涯。

  

  张天涯感觉冰美女可真是够冷漠的,真的是一点亲和力都没有啊!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的。

  

  他立刻问道:“那么姑娘,你知不知道杀人凶手是什么人?”

  

  那白衣女子只用最简单的三个字,就想把张天涯给打发了。她说道:“不知道。”

  

  张天涯强自吞了一口口水,压制住心里的恼火,还好脸皮够厚,居然没有因为生气而红脸。

  

  他接着问道:“那姑娘你知不知道我的小师妹哪里去了?”

  

  白衣女子真的不耐烦了,又给张天涯三个字,“不知道!”然后,她掀开灵前的白布幔走进去,不想再理会张天涯了。

  

  张天涯却丝毫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接着又问道:“姑娘,我想你来这里应该是已经有些时候了,那你有没有见到过杀人凶手?”

  

  白衣女子的回答依然简洁,“你烦不烦哪!本姑娘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全都被人杀死了。”

  

  张天涯眉头一皱,对白衣女子更加心疑起来了,问道:“那姑娘又是怎么知道,我师傅和师娘的死讯的?”

  

  那白衣女子极为难得地发出一声笑声,可是却是嘲笑,说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本姑娘是杀人凶手吗?”

  

  她的笑声很清亮,语气却也够冰冷,仿佛不带一丝活气的样子,听得张天涯心里,暗自打了两三个寒颤。

  

  张天涯现在也是无暇顾及这些感觉的了,又追问道:“还请姑娘告知我,仇人究竟是谁?”

  

  其实张天涯的手,已经悄悄地握住长剑,准备随时出手制住对方。接下来即使使用强硬手段进行逼问,他也是势在必行的。

  

  那白衣女子虽然站在白幔后面,但是对张天涯的动作已经有所察觉。她淡淡地说道:“难道你想要和我动手吗?你要真的有那个本事的话,你尽管可以试试看。”

  

  张天涯心里一怔,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他的小动作了。他只得把手放下,说道:“虽然不想这样,但是如若姑娘故意隐瞒的话,我老人家可就不客气了。”

  

  那白衣女子冷冷说道:“可是本姑娘有说过那两个死人,是你的师傅和师娘吗?”

  

  张天涯听得一愣,惊道:“什么?!难道他们不是我师傅和师娘?”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道:“这个是你自己想的,本姑娘可没有这么说……”

  

  “你个臭……”张天涯“臭婆娘”三字还未骂出口,连忙自己住嘴了。

  

  因为张天涯看到白衣女子已经拨开白布,那冰冷而凌厉的目光正盯着他看。白衣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机极为诡异,不仅冰冷,更是带着强烈的杀气,完全将他的身体四周锁定,随时可以对张天涯发动雷霆一击。

  

  而且,她那目光分明在告诫张天涯,“你要是敢将‘臭婆娘’那三个字说出来的话,本姑娘必定让你身首异处!”

  

  这让张天涯心里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惧,对方的实力肯定比他是只高不低的。

  

  白衣女子果然冷冷地问道:“臭什么?”

  

  张天涯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失礼了,就改口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还是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吧。”

  

  可是张天涯的心里,其实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极好的借口:好男不跟女斗!

  

  张天涯甚至暗暗发誓,以后再见到这样的女人的话,立刻绕道走人。漂亮有什么用?女人除了爱哭有点烦之外,最需要的就是温柔!

第4章 女鬼无踪

  张天涯后退两步,来到那两副棺材旁边,手上微微用力,就轻而易举地把棺材板拉了出来。

  

  张天涯又在身边打出一式“明火诀”,照亮了棺材内的景象。里面的人果然不是张天涯的师傅翁宽新或者师娘,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呼——

  

  张天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死者是他的大师兄李青。

  

  李青的脸色有些发青又有些苍白,看样子已经断气多时了。

  

  只是李青身上还是穿着平日里的衣服,没有人替他更换过寿衣,可见是横死的。不过他的神色很平静,似乎死前并没有经受过什么痛苦的样子,应该是被人瞬间毙命的。

  

  张天涯又推开另一副棺材板。里面躺着他的二师兄王福,情况和大师兄李青几乎完全一样。

  

  张天涯又松了一口气,那原先凝重的神色变得缓和很多——只要不是师傅一家就好!

  

  白衣女子放下白幔,说道:“你对自己的师傅和师娘算是不错的,可是对你的两个师兄却很绝情,真是很奇怪的。”

  

  张天涯其实并不是白衣女子说的那样的绝情之人,从他对待师傅一家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自从进入启天宗后,就一直和两个师兄合不来,经常受到他们的排挤。他之所以外出游荡,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忍受不了两个师兄的欺压。所以,张天涯对他们薄情,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张天涯并没有回答白衣女子的话,有些事情永远只能藏在心里,让时间将它们变成永远的秘密。

  

  他苦笑了一下之后,就查看起了两人身上的伤势来。

  

  张天涯发现,他们两人胸口的骨骼完全碎裂,显然是受到了敌人雄浑罡元之力的攻击所致。在这样强大力量的重击之下,心脏必然也是立刻破碎的,不过七窍的血迹已经被擦去。

  

  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的胸口居然没有任何的伤痕或者掌印留下,也没有被法诀打中的留痕。这显然很不合常理。

  

  张天涯之所以能够发现这些,是因为他的手碰到胸口的时候,那里忽然软下去,如同双脚陷入碧玉湖的淤泥地一样,估计所有的胸骨都已经变成了粉碎。

  

  张天涯知道,能够一击将一个人的胸骨打得粉碎成这样的人,在整个武修界中,可谓是凤毛麟角。而且这样的人背后,往往有着极大的势力,是不能够轻易去招惹的。

  

  张天涯更自知一点,他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他也无心为两个师兄报仇。为无关紧要的人去拼命,张天涯一向认为,那绝对是傻瓜才会做出来的事情,所以他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然后,张天涯忽然意识到,他的师傅和师娘要是也遇到那个凶手的话,肯定也是难逃一劫的。因为翁宽新的实力,其实并不是很高。

  

  他的师门“启天宗”,其实并不是什么大宗派,只是武修界第十三大门派东华宗下面的附属门派而已。宗门传到张天涯这一辈,其实只有四个门人,其中一个还是翁宽新的女儿,依稀可见其实力如何。

  

  张天涯心里焦急起来,立刻想要再向那白衣女子询问情况。

  

  可是那白衣女子却从白幔后面伸手来,拿着一根蜡烛放到架子上,淡然说道:“点上蜡烛,然后把棺材板合上。难道你想一晚上都撑着那个明火诀吗?”

  

  张天涯感觉,这个女子从刚才一开始就在故弄玄虚,但是还是伸手接过那截蜡烛,点亮了。他这才留意到白衣女子手上的皮肤,居然异常白皙。

  

  其实张天涯是觉得,那只手这实在是太过白皙了,白得简直不像是人类的手——几乎已经快要变成透明的,可是又显得那样晶莹剔透。

  

  然后,张天涯才察觉到,这白衣女子身上的气息有些阴森森的,不像是一般的武修者。

  

  何况现在是风雪之夜,素布双棺陈列在侧,一个白衣女子独自在这里为人守灵,更使得她有一种人鬼难辨的感觉。

  

  张天涯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来:遇到女鬼了!

  

  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了起来。

  

  那白衣女子这时候又说道:“这支蜡烛应该可以支撑一个晚上,你今晚就在这里歇息吧。”

  

  这里究竟是谁的宗门啊!张天涯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可笑了。何况,他根本就不愿意跟两个死鬼师兄一起呆上一个晚上。

  

  张天涯觉得睡觉不是现在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师傅一家人现在的下落。他便继续向白衣女子询问师傅一家人的下落。

  

  那白衣女子忽然就笑了起来,似乎张天涯说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笑话给她听似的。看起来她也不是那么地讨厌笑的,而且笑起来还非常好看。

  

  白衣女子笑道:“老人家,这是我第几次听到你这样称呼自己了?难道你已经很老了么?”

  

  张天涯现在可没有时间跟这个白衣女子浪费时间了,只好说道:“好啦,既然你不喜欢这个称呼,我老人……我不说就是了!”

  

  白幔后面,那女子冰冷的脸上,带着一丝神往和羡慕的神色,说道:“这还差不多!听说他们夫妻已经破界而去了。”

  

  “什么?”张天涯叫了起来,然后呆立当场。

  

  张天涯几乎被白衣女子的话,震惊得差点变成一座雕像。他心里一直期待着师傅和师娘可以平安无事,没想到老天爷居然又跟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当然,张天涯非常怀疑这个白衣女子所说的话,因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破界?笑话!

  

  张天涯心里明白得很,翁宽新的实力顶多就处于修者阶段的中阶顶峰,只比炼气高出一个级别而已,属于比较低级的武修者了。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翁宽新交友众多,才显得更加必要。

  

  三年前,张天涯离开启天宗的时候,傅翁宽新曾在碧玉湖上的孤岛考验他的实力。所以,他深知师傅的底细,他的实力其实并没有多么高明的。

  

  而破界的话,其人的实力至少要达到圣士的阶段,因为圣士的实力据说才能够强大到足以破碎虚空的地步。只是如今也未曾听说过,有哪个高手的实力已经修练到这样强悍的地步的。

  

  就翁宽新的修者阶段,距离圣士那可是还有修士-大修士-宗者-宗师-大宗师-圣士诸多的阶段,每个阶段还要划分为上中下三阶的!

  

  如今时间才过去三年而已,即使是翁宽新夫妇得到无上的机缘的帮助,也不可能实现一朝破界的。

  

  更加让张天涯怀疑的是,自人类开创武修界的武修技数万年以来,据说只有一个天罗上人实现破界虚空到达更高的灵界天——武修界的天习惯建成之为灵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那罗天上人的才智之高,乃是公认的一百代人之中,也找不出一个的奇才。至于他张天涯的师傅的才智,修练了几十年才达到修者阶段的人……张天涯严重怀疑他能够破界,还是先学会御风飞行术再说吧!

  

  何况这一路上张天涯赶路数千里,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传言,这个白衣女子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其中必然有鬼。张天涯便追问她,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二老破界的事情的。

  

  白衣女子依然淡然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不过老实告诉你,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然后赶紧离开。如果想要留下来寻找什么线索的话,我看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这人好厉害,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张天涯的心里的想法。

  

  张天涯原本确实是要出去追踪敌人的,现在不由得更是惊讶与这女人究竟是人是鬼,是不是会读心术来着。可是她究竟有何目的要停留在这里,难道是来寻找师傅夫妻破界的秘密的?

  

  张天涯的右手再度紧紧握住剑把,偷偷向白布靠过去。他猛然掀开白幔看去,赫然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好像那里根本就从未有人存在过一样。

  

  张天涯愕然了,忍不住高声惊呼起来:“我的妈呀,人呢?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她真是个女鬼啊?!”

第5章 记忆犹浓

  张天涯拿起蜡烛,走回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明天一早,他就会离开此地了,这应该是他在启天宗停留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因为张天涯知道,翁宽新夫妇破界的消息一旦传开之后,无论是真是假,破界的秘密,很快会成为整个武修界人人争先夺取的东西的。

  

  那么他张天涯,身为启天宗明面上唯一仅存的徒弟,无论武修者还是邪修者,都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更加可怜的是,张天涯对这什么破界的鸟事,根本是一无所知!看来这份池鱼之殃,他肯定是逃避不了的。

  

  不过最近接连几天的大雪,使得地面上极为容易留下痕迹。所以张天涯并不害怕有人会傻到乘着天黑,来到启天宗查探,然后留下踪迹让后面的人去追踪。

  

  房间里面并没有如同张天涯想象的那样,到处落满灰尘,或者是已经给了某个仆人居住。

  

  里面还是像张天涯原来居住的时候一样的一尘不染,摆设也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显然在张天涯离开之后,师母一直为他留着这个房间,而且还时有过来打扫。

  

  屋里的摆设其实很简单。只是在靠墙的一边,摆放着一张不大的床,很低矮,张天涯翻过两个身子的话,恐怕就会掉下来。床上整齐地放着一床被子,被单是很干净。也许师娘知道张天涯最近会回来,早就为他把被子准备好了。

  

  这一切都和张天涯离开的时候完全一样,张天涯的心里感觉一阵温暖,也不免为眼前启天宗的物是人非,而生出一丝哀伤了。

  

  张天涯躺到床上,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张床曾经伴随他度过了十余年的岁月。

  

  张天涯的眼睛里面忽然有些湿润,心里始终无法相信,师傅和师娘会不见了。迷迷糊糊之中,他想起了当初遇到师傅和师娘的情景。

  

  那天,张天涯如同往常一样,身上脏兮兮的,在街头游荡着观察每一个路人。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实在是饿得厉害,都开始感觉有些头昏眼花了。所以只要找到合适的目标,他便立刻就下手。

  

  然后,张天涯见到一个正在和妻子谈笑风生的人。

  

  那是个中年男子,身材很高大,脸上却很白净,显然并不经常晒太阳。他的穿着也很体面,一看就知道都是用最好的丝绸的料子做的。

  

  他的妻子非常漂亮,透着一股成熟的风韵。身上穿的衣服也很艳丽,头上佩戴着名贵的饰品,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个贵妇了。

  

  张天涯猜测这两人家里一定是富贵人家,腰包里面一定很有钱。更加重要的是,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像是本地人。

  

  因为夫妻两人对于这街上的一切,都显得极有兴趣的样子,不时地要停下来看上一看,本地人显然是没有这样大的兴致的。

  

  偷外地人的钱的话,张天涯从来没有失手被抓住过,何况此人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他的妻子身上。张天涯毫不犹豫地决定要对此人下手了。

  

  张天涯低着头向那人走过去,连衣服都没有碰到,可是他那灵活的手指,已经轻易地拿到那人的钱袋。

  

  这一切显得是那么容易,张天涯心里大为得意起来。

  

  张天涯掂量了一下,袋子里面至少有十个真币,足够他无忧无虑地挥霍上一年半载的了。一想到酒店里面的那些美酒佳肴,心里简直是高兴死了,差点忍不住欢呼起来。

  

  可是就在张天涯还没有走出几步远的时候,他的心里一惊——手臂被人抓住了,抓得紧紧地,非常有力,如同一把钳子夹住他的手臂。那力道让人感觉无论怎样挣扎,也别想挣脱。

  

  张天涯吃痛地抬头看去,那个刚才还在和妻子谈笑风生的男人,现在正愤怒地盯着他。他的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慌张,下意识地想要把此人的手挣脱。可是无论他怎么甩,那人的手像是一把老虎钳似的,就是甩不脱。

  

  而且张天涯越挣扎,那人手上的力道就越大,手臂就会感觉越疼,直到张天涯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才不敢继续挣扎。

  

  “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却学人当小偷!”那人呵斥道。但是那人虽然极为生气,但是脸上却没有一般人抓住小偷之后,那种狰狞而得意的神色。

  

  张天涯只得哀求道:“大爷,小的从小就是孤儿,天生的命苦。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样的谎话,张天涯从四岁的时候,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但是,张天涯的心里依然害怕,因为他经常看到,小偷被人抓住后打得半死的情景。

  

  “不行!”那人断然拒绝道。

  

  “那你想要怎么办?”张天涯心头升起一股怒火,忽然挺起胸膛蛮横地说道,“我老人家就是天生命贱,一生下来就是没有父母养,不去偷东西,就只能饿死街头。我现在只有这条命,你要就拿去好了!”

  

  反正是破罐子破摔,耍无赖哪个乞丐不会啊!而且张天涯这样做,还可以引来旁人的围观,博取同情。

  

  那人冷笑几声,把张天涯上下打量一番之后,看向他的妻子。

  

  那人的妻子说道:“宽新,你先放手,看你把这孩子都弄疼了。”

  

  她的声音很温和,在张天涯听来,简直如同一缕春风拂过心田,带给他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母性的温暖。以至于他的心里甚至生出一种感觉,他要是继续闹下去的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翁宽新一直很尊重妻子,真的就减小了手上的力度,但是却并没有放开手。不过,受惠于此,张天涯手臂上已经不再疼痛了。

  

  “孩子,你不要害怕。”那妻子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帮张天涯擦掉脸上的污渍。

  

  手帕是用丝绸的料子做成的,上面还带着一丝丝那妻子手上的余温。张天涯从来没有接触裹过这样的东西,感觉是那样的柔滑,那样的舒服。

  

  那妻子对那翁宽新说道:“这孩子这么可怜,我们把他带回去吧?”

  

  翁宽新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伸手在张天涯身上探查起来。

  

  张天涯被人在身上这样到处乱捏着,感觉又麻又痒,实在让人受不了。他一边挣扎起来,一边鬼叫道:“喂,你干嘛?我老人家可是很怕痒的!你究竟知道不知道,好汉可以杀,但是不可那什么肉!”

  

  “果然不学好!应该是‘士可杀不可辱’,不是什么不可肉!”翁宽新面无表情地说道。他似乎只有在妻子的面前才会露出笑容。

  

  “这小子的骨骼还算可以,不算太差劲,将来有可能练出罡元成为武修者。可以带回去。”翁宽新接着对妻子说道。

  

  “孩子,你愿意跟我们回家吗?”那妻子俯下身子,轻声问张天涯道。

  

  张天涯低下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其实眼中却闪过一丝狡猾的光。

  

  张天涯并不在意翁宽新说的什么罡元和武修者。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有钱,不会让自己再挨饿,心里其实非常想要跟他们走,简直是想得要命!但是他不愿意表现得露骨,因为他非常清楚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最后,张天涯假装无所谓地说道:“要是每天都有好吃的,我老人家就去!”

  

  “鬼东西,果然不学好!”

  

  也不管张天涯同不同意,翁宽新一把抓住张天涯的衣服,把他提了起来。他不管张天涯怎么挣扎,就向着下榻的客栈走去。

  

  就这样,回到启天宗的时候,张天涯成了翁宽新的三弟子,然后见到了小师妹翁婉。他们一起玩耍,一起学武,直到张天涯在三年前离开了启天宗。

  

  想着,想着,张天涯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连续几天的赶路,他真的是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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