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秦玉苓沈钦衍小说-世嫁夫人:公子我们有话好说免费阅读 by梦溪笔叹
发布时间:2018-12-13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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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嫁夫人:公子我们有话好说》是网络作家梦溪笔叹为大家带来的最新原创作品,这是一本故事情节非常吸引人的古代重生小说,世嫁夫人公子我们有话好说秦玉苓沈钦衍是书中的主角。前一世的秦玉苓是被自己的夫君活活打死的,重生在一个小丫鬟身上之后,秦玉苓只好抱紧自家公子沈钦衍的大腿保命。
看到秦玉苓出来,他上前询问:“大夫人为难你了?”秦玉苓愣了愣,真没想到沈钦衍会在这个地方等着她。
她冲沈钦衍摇头:“倒是没有为难,就是嘱咐了几句,让奴婢好生伺候您。”
沈钦衍不知想到那里去了,脸红了红:“你别听她的,现在你是我的人,要怎么样也是我说了算。要是她对你用强的,我自会护着你的。”
秦玉苓心里一抽,这话特别顺耳,听着也暖心,不过语句里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奴婢谢公子厚爱,往后一定忠心不渝。”死过一回的人自然惜命,这话里有几分真心,秦玉苓自己也拿不准。
回去之后,沈钦衍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练字看书,他看起来挺努力的,就是不知道读书写字是谁教给他的。
约莫午时的样子,沈钦衍有些疲乏,秦玉苓去给他倒茶,他却拦着秦玉苓:“你先出去候着。”秦玉苓乖乖的点头,福身退下。
就在她退下没多久,便瞧见一个着蟒色锦袍的男人过来了,敲着气宇轩昂的模样,虽脸上有岁月的痕迹却遮掩不住其风华。
第1章 求将军明察
“求将军明察……”
秦玉苓跪在将军府门前冰冷的石阶上,不停的磕头,石阶上沾染了她额上的血迹。
她已经在这里喊了一个时辰了,可依旧没有人回应。
老管家看不下去了,开了个门缝出来:“夫人,您就别喊了,薛姨娘刚小产,将军还在气头上。”
“她小产与我何干?人不是我推的,那是她自己没站稳!”
今日薛姨娘非要去观音庙里还愿,说是能怀上子嗣全靠菩萨眷顾。秦玉苓原本是懒得管她的,但是想想万一她在半道上出了事,楚常笙少不得要责怪,故而才跟了去。
她一路上百般照顾薛姨娘,谁曾想下山的时候她一个不稳就跌下了石阶,就这么把孩子给摔没了。
薛姨娘当场见了红,哭着喊着说是她推了一把,秦玉苓百口莫辩,跟着回来却被拦在府外。
楚常笙气她害死了他的孩子,要将她休弃,赶出将军府。
自秦家家道中落后,楚常笙待她是一日不如一日,与那薛姨娘郎情妾意,眼里哪还有她的存在?
秦玉苓从未这么委屈过,与楚常笙三载夫妻,尝过了他的漠视,也尝过了他的冷情,却从来没有因为他的不信任而这般无助。
她和楚常笙之间早已没有情意可言,但是她若被休弃,秦家未必肯给她一个栖身之所,那一家子人早都自顾不暇了。
再者,秦玉苓能吃任何的苦,偏偏受不了冤枉,她无论如何也要自证清白。
“嘘……”老管家唉声叹气:“夫人在将军面前可千万别那么说,将军性子暴躁……”
秦玉苓冷笑一声:“了不得是一死!”
“很好!”
这时,从府里走出一人,正是她的夫君楚常笙。
出了薛姨娘这事之后,他被人从东城门叫了回来,身上的战甲尚未解去,整个人看上去威严之至。
楚常笙与别的武将不同,星眸剑目,一身的正气。当初秦玉苓肯点头应下这门婚事,便是看上他这一身正气,总有种与生俱来的孤傲。
可惜他的心太小,装得下别人偏偏装不下秦玉苓。
他们成婚之后的第二年,薛姨娘的父母便带着薛姨娘来投奔楚常笙,说是奔亲戚。
秦玉苓当初也没多想,谁知道就成了祸害,薛姨娘在楚常笙喝醉酒那晚爬上了楚常笙的床,就这么成了楚常笙的妾室。
再后来她怀上了孩子,楚常笙便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着。
原本秦玉苓就跟楚常笙没有什么感情,一年的相处也是聚少离多,再插进来一个薛姨娘,这夫妻之情就更谈不上了。
此时楚常笙冷眼看着秦玉苓,眼中的厌恶溢于言表:“你既然求死,我便成全你!来人,给我上家法,打她一百大板再说!”
老管家连忙跪下求情:“将军使不得,夫人乃弱质女流,哪里受得了这一百大板?”
秦玉苓恨得咬牙切齿:“不必替我求情,将军既然不信我,那你说再多也是枉然。若是我真的死了倒还好,一了百了!”
既然相处不下去,那就撕破脸吧,休了也好,她寻个庵子安度余生。
楚常笙立于秦玉苓面前,居高临下:“打!”
得了他的令,府中下人过来把秦玉苓拖进去,摁在长凳上便开始动手。
楚常笙就在一旁看着,下人们不敢手下留情,每一板子都能让秦玉苓痛苦不堪。
秦玉苓死咬这牙关,就是不肯发出叫声,她才不会在楚常笙面前示弱。
可她终究是个弱女子,还没打几下,她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即便是这样,楚常笙也还是没让人停手,他心里有气非要发泄出来不可:“打!给我使劲打!”
五十大板打过去,楚常笙却还觉得不够解气,非要让人继续。
那个时候秦玉苓已经不省人事,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关在柴房里。
从破旧的雕窗看出去,夜已经深了,风呼呼的吹在身上还有些冷。
秦玉苓望着天上的月亮发愣,看着看着竟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吱呀……
柴房的门被人打开,从外头走进来个人,秦玉苓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了:“薛姨娘?”
她咯咯笑了两声:“姐姐别来无恙?”
秦玉苓就知道这女人表里不一,平日里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实际上就是个蛇蝎妇人。
“你来做什么!”
薛姨娘把手里拎着的食盒丢到了秦玉苓跟前,里头的饭菜撒了一地:“我不计前嫌,给姐姐带了吃的来,姐姐快趁热吃。”
柴房的地上又是茅草又是灰尘的,她分明就是故意倒在地上借机侮辱她。
秦玉苓冷笑道:“你做梦去吧,我就算死也不可能吃这东西!”
“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你还在挣扎个什么劲儿?秦家已经顾不了你了,快把你那大小姐脾气收一收。”说着她蹲到秦玉苓面前,抓起地上的那些饭菜硬要塞进秦玉苓嘴里。
秦玉苓奋力反抗,趁她不备咬了她的手指,疼得薛姨娘嗷嗷直叫。
薛姨娘一巴掌打了过来,秦玉苓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扳起秦玉苓的下巴,洋洋得意:“将军说了,像你这样的悍妇就不该污了将军府的地,还说明日要把你送到庄子上去修身养性,姐姐往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秦玉苓不怒反笑:“我没机会,你也没机会,就凭你这下三滥的出生,也想让楚常笙抬你做夫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这话似乎是触到了薛姨娘的痛处,她怒不可遏,从柴房里寻了一根长棍便要往她身上打。
“你做什么?”从她身后来了个人,抬手制止了薛姨娘。
薛姨娘回头一看,腿立即就软了,跪下去连连求饶:“将军恕罪,妾方才醒来听闻姐姐被关在了柴房,不顾身子不适前来给姐姐送饭。谁知道姐姐不肯领情就罢了,还动嘴咬了妾一口。妾……妾也是被气到了,没忍住……”
说着,薛姨娘把方才秦玉苓咬了的那根指头递给楚常笙看。
那指头血淋淋的,楚常笙皱着眉头看向秦玉苓:“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第2章 阿巧
他就不肯相信秦玉苓,所以秦玉苓也懒得跟他多说。
可是她越不说,楚常笙就越生气:“看来今日打的这些板子并没有让你长记性!”
秦玉苓苦笑:“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左右您才是一家之主,我人微言轻无从辩驳。”
楚常笙气还没消,这会儿又怒上心头,他伸手示意薛姨娘:“把棍子给我!”
薛姨娘见他又对秦玉苓动怒了,心里别提多高兴,连忙将棍子递了上去。
他接过棍子之后就猛然朝秦玉苓身上打去,楚常笙常年习武,打人自然没点轻重,秦玉苓疼痛难忍。
可是楚常笙气红了眼,只管打,不管秦玉苓的惨叫声。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玉苓这么不经打,她静静的躺在地上,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楚常笙心里一紧,连忙过去看,探了探鼻息瞬间愣住。
秦玉苓被活活打死了,匆匆的了结了这一生。
她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也以为自己该去阎王殿报到了,然而奇怪的事情却发生了,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不是在阎王殿,而是在一间黑屋里。
屋子里关押这好几个小丫头,各个都十二三岁的模样,秦玉苓当即明白这是什么地方,是牙婆子做买卖的地方。
那她呢?她不是在将军府吗?就算被打死了也应该在棺材里……
秦玉苓低头看了看,她那双原本枯糙的手竟然变成了一双白嫩的小手,再看自己双脚,分明就是个小姑娘!
她还在震惊之中无法回神,屋子的门却被人猛然踢开。
砰的一声,其他的小丫头都一阵哆嗦,不自觉的往墙角躲。
秦玉苓愣愣的看着进来的那两个莽汉,才被拉回神来。
莽汉朝着秦玉苓过来,单手一拎就把她拎起来,另一个莽汉也去逮了个丫头。
这两人一人揪着一个拖出去,把秦玉苓和另一个丫头带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站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两名扮相华丽的妇人,这两人有说有笑的,秦玉苓猜想是富贵人家的夫人。
她们两身后还站着个少年,束着金冠,穿着锦衣华服却满脸的颓败之气。
就在秦玉苓审视他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她,秦玉苓连忙底下脑袋,任由莽汉把她拖到那两名妇人跟前。
牙婆子在两名妇人身旁,看人带到了就连忙吹嘘:“这两丫头可是我这里最水灵的了,给公子当通房丫头再合适不过,夫人们看看?”
两妇人中,稍胖一些的那个将秦玉苓仔仔细细的瞧了瞧,而后摇头:“我看这丫头年纪太小,钦衍本就是个不知事的,两愣头青凑一块恐怕不行。”
另外那位夫人却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咱们是给钦衍找通房丫头,又不是给他找娘。只要长得水灵,肯听话就成,至于那种事情,稍微教一教就懂了。”
这两妇人意见不统一,愣是争论了好一阵。
稍胖一些那妇人争论得有些不耐烦了:“罢了罢了,我不跟你争执,钦衍不是跟着来了么?倒不如让他自己挑。”
两人因为方才的争执都有些不愉快,索性就懒得管了,把这问题直接抛给了身后那个叫钦衍的少年。
牙婆子很会看眼色,连忙让手底下的人再寻了几个丫头过来,排排站着让那少年瞧。
秦玉苓这会儿连忙把头抬了起来,想着去大户人家当通房丫头总好过去干苦力,等时机成熟了便能逃走。
这一抬头,让她把这少年看了个清楚。
他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肤色白净,一双眼睛幽深不见底,薄唇苍白无血色。在秦玉苓看来这是病态,感觉下一刻他便会倒地不起。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个身强体健的,她大概守不住身子。
秦玉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少年,可惜那少年就是不看他,一直在旁边那娇小的丫头身边转悠。
两妇人见他看了那小丫头许久,便凑了过来:“看上这个了?”
那小少年红了脸,小鸡嘬米似的点了点头。
秦玉苓皱了皱眉,这可不行,眼看这户人家不错,若是错过了只怕要去那些苦命的地方。
这般想着,她连忙站了出来,跪在了方才两妇人跟前:“两位夫人行行好,把玉苓也收了吧,玉苓什么都会做。琴棋书画也好,烧火做饭也成,只求你们能把我带走。”
秦玉苓突然伏在地上苦苦哀求,把在场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你说你会琴棋书画?”那稍胖一些的妇人问道。
秦玉苓抬头看了看,连连点头:“会,奴婢什么都会。”
那妇人似乎是动了心思,劝那少年:“钦衍,你看这个如何?”
“我不要……”小少年一脸嫌弃。
秦玉苓纳了闷了,她到底哪里这么让他不喜欢了?
另一妇人又开了口:“还是顺着钦衍的意思吧,难得他喜欢。”
稍胖的那妇人没再劝,但却有了其他的主意:“不如两个都带走,钦衍也到了这个年纪,往后还得有人伺候,光这么一个哪里够,实在不喜欢就放在院子里做杂活。”
“那倒也是,毕竟是长子。”
两妇人总算是意见统一了,出了钱便要把两人都买了去。
临走的时候,牙婆子瞪了秦玉苓一眼,凑了过来悄声道:“你这死丫头倒是挺有脑子,专挑肥的……”
秦玉苓低着头不说,听牙婆子话里的意思,这户人家大有来头。
她与另外那丫头一起跟在轿子后头,随那两妇人到了一座大宅院门前,匾额上朱红色的两个大字“沈府”。
秦玉苓在京城的时候并不记得有姓沈的大户人家,便猜测自己如今所在并非京城。
不过,她倒是记得从前听父亲说过北洹有个沈家,出过一位贵妃,家主还曾是正一品大员,后来不知为何辞官归隐。
难道这就是北洹的沈家么?
正想得出神之际,轿子停了下来,里头的人都入了府门,秦玉苓与那小丫头也跟了进去。
被沈钦衍亲自挑走的那个跟着他去了后院,而秦玉苓则被稍胖的那妇人给带走了。
第3章 不愿圆房
秦玉苓跟着那妇人走了一路,路上的丫鬟仆从管她叫二夫人,秦玉苓便猜测这女人是沈府二爷的妻子。
沈二夫人把她带进屋之后,让随行的丫鬟把门关上。
而后,沈二夫人与秦玉苓道:“知道我为何执意要将你带回来么?”
秦玉苓还没摸清楚沈家是个什么情况,自然不知道沈二夫人出于何意:“奴婢不清楚。”
沈二夫人微微一笑:“因为你机灵……”
秦玉苓想,内宅里头自来都不清净,这女人八成是想让她做什么事情:“奴婢空有些小聪明罢了,让夫人见笑。”
沈二夫人在秦玉苓跟前缓慢踱步,低着头的秦玉苓不知道她先在是什么表情,只知道这女人沉默了好一阵。
良久之后,她总算又开了口:“像你这样的丫头若不是被我带走,要么被人买去做苦活,要么沦为娼妓,你应该感激我。”
秦玉苓心下了然,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夫人带奴婢脱离苦海,奴婢往后做牛做马偿还您的恩情。”
听了这话,沈二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待会儿我让人把你带去钦衍那边,他可是沈家的嫡长子,你要小心伺候。”
秦玉苓对她的话只懂了一半:“除了这个呢?”
沈二夫人突然笑了起来,咯咯的。
等她笑过了之后,她凑到秦玉苓耳边:“前几日有位算命的先生与我说,钦衍今年时运不佳又体弱多病,不宜圆房……”
这么一说,秦玉苓就明白了。
之后,沈二夫人的人到了,将秦玉苓带去了沈钦衍的院子里,顺手塞了个小纸包给她。
倒不是秦玉苓逆来顺受,只是她现在要先生存下去,至于往后的事情,要等她把自己安顿好了再说。
秦玉苓没被沈钦衍看上,自然也不能给他做通房,只能当个洒扫丫鬟。
这样也好,既然重新活过来了,就不能随随便便的让一个臭小子站了便宜。
黄昏,秦玉苓做完手里的活,跑去跟她一起入府的那个小丫头房里。
小丫头房里静悄悄的,秦玉苓进去的时候看见她坐在床榻上,听见开门的声音,她紧张兮兮的看过来。
见是秦玉苓,小丫头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秦玉苓笑了笑:“你以为是谁?公子么?”
小丫头红着脸:“自然以为是公子了……”
“你在这里坐了多久了?”秦玉苓径直过去,坐到了小丫头身边。
小丫头想了想:“约莫一个时辰。”
都等了一个时辰了,说不准沈钦衍很快就要过来了,秦玉苓捏着手里的小纸包,一心想着快些把事情做完:“你口渴么,要不我帮你倒杯水?”
“好……”小丫头难为情的看着秦玉苓,想必是紧张得连倒水都不敢去了。
秦玉苓找到了机会,赶紧把小纸包里的东西兑到了杯子里,递给那小丫头。
小丫头还一副很感激的模样:“今日你我一同入府,还未曾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秦玉苓。”
“这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我的名字俗气,叫阿巧。”
秦玉苓惊奇:“没有姓氏?”
阿巧摇头:“没有,我自小无父无母,被人收养之后就叫阿巧,之后又被卖给了牙婆子。”
倒是个可怜的人,秦玉苓无奈叹息。
两人七七八八的聊了不少,等她把杯子里的水喝了之后,秦玉苓便要离开:“想必公子很快就会过来了,他若是看到我在这个地方一定会生气,我先走了。”
阿巧愁眉苦脸很不情愿:“你走了,我一个人可怎么办?”
这种事情还找个伴不成?秦玉苓哭笑不得:“别怕,今晚你跟公子一定相安无事。”
她说完拍了拍阿巧的小手,让阿巧安心。
阿巧是个很好哄的姑娘,被秦玉苓这么一安慰,便乖乖的让她走了。
刚走出那房间,正准备离开之际,秦玉苓在拐角处遇上了沈钦衍。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总给人一种清冷高贵的感觉,看到她连正眼都没有,瞟了一眼就与她擦肩而过了。
秦玉苓满不在乎,待他走了之后便匆匆离开。
直到次日,秦玉苓才知道沈二夫人让人给她的是一包泻药,阿巧吃下去之后泄了一晚,半夜沈钦衍回自己房里歇息去了。
内宅子里消息传播特别快,这事情传得人皆知,阿巧成了众人的笑柄。
那日,阿巧把自己关在房里一整天没出来,据说是哭了一日。
秦玉苓心里有些愧疚,可这也不能怪她,都要活下去不是?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玉苓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这个时候却有人来敲门。
“玉苓姑娘?”是个女人的声音。
秦玉苓一听,这人还知道她名字,多半是府里的人:“找我作甚?”
只听外头那人道:“我是阿巧……”
秦玉苓赶紧从榻上起身,给阿巧开了门。
屋子里的烛火还没灭,微弱的光让秦玉苓看见阿巧那双红通通的眼睛。
秦玉苓于心不忍,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害别人,看到阿巧这副模样更是难受。
她把阿巧拉进屋里:“你别哭,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不怪你。”
阿巧默不作声,进来之后自顾自的去榻边坐下:“我今晚可以跟你睡么?”
“可以!当然可以了!”秦玉苓连忙过去把被自己裹成一团的褥子扯整齐,示意阿巧睡下。
阿巧冲秦玉苓笑了笑,然后往里睡,秦玉苓则睡在了外面。
两人都没有说话,屋里静了好久。
就在秦玉苓以为阿巧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阿巧突然说话了:“我知道昨天的事情是你干的。”
秦玉苓的心抖了抖,有些做贼心虚:“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误会……”
“这可不是误会。”阿巧打断了秦玉苓的话:“昨日黄昏之后除了你给的水,我什么都没吃。”
秦玉苓无话可说,但绝对不能承认。
当她想要继续辩解的时候,阿巧又开了口:“我不怪你,反而要感激你。”
原本想要辩解的秦玉苓懵了:“为何还要感激我?”
第4章 不耻下问
阿巧翻了个身,跟秦玉苓面对面,她眼神十分真诚:“因为我不想给公子通房,我有心上人,他一定会来接我。”
谁都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她是过来人,所以她看到阿巧这副对爱情憧憬的模样,忍不住生了恻隐之心。
“如果被沈家人知道了,你会死的。”
大户人家对于这种丫鬟一向都不留情,抓到就一定会被处死,更何况她还是沈家嫡长子的通房丫头。
阿巧哭丧着脸:“我知道,但是我不愿意跟公子在一起,在被养父母卖了的时候我就已经跟成哥哥私定终生了。我们约定好,只要我被人买走之后就给他消息,他会来带我离开。”
秦玉苓无奈叹息:“那他什么时候来找你,要我帮忙么?”
阿巧喜笑颜开:“你能帮我就太好!我知道你想做公子的通房,只要我不在,公子一定会让你来的。”
这单纯的小丫头,就算没了阿巧,以沈钦衍对秦玉苓的态度,也不可能会选择她。
“你就说想要我怎么帮忙。”
阿巧想了想:“就继续让我跟公子圆不了房,像他这种大公子不会缺女人的,一定会很快把我给忘了。”
秦玉苓直接点头答应了,反正沈二夫人的意思也就是不让这丫头跟沈钦衍圆房,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阿巧的意思就是放手让秦玉苓来破坏,让别人看不出她不情愿,又能达到目的。届时她要逃走的时候,也不会有人认为她会跑。
次日黄昏过后,秦玉苓便有开始观察沈钦衍的行踪,他白天从不出门,晚上才会从房里出来。
秦玉苓瞧见他从房里出来,身后还跟着个仆从,眼看着就要往阿巧那边去了。
她慌慌张张的抄近路跑去找阿巧,让阿巧赶紧装病。
阿巧连忙去梳妆台,往自己脸上扑了一层香粉,看上去很没有血色。
秦玉苓见她都准备好了,从房里出去,谁知道沈钦衍来得这么快,两人撞了个正着。
沈钦衍冷着一张脸,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秦玉苓:“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秦玉苓恭恭敬敬的道:“阿巧姑娘身子不适,让我去帮她温一壶热水来。”
“这样?”沈钦衍审视着秦玉苓,似是对她说的话有所疑虑。
秦玉苓脑袋一直低着,心里打起鼓来。
沈钦衍就这么在门前站着,良久之后跟他身后那人道:“江郎中进去给阿巧看看,她这两日确实不太康健。”
秦玉苓心一惊,原来跟在沈钦衍身后的不是仆从,而是郎中。
这可怎么是好?阿巧本来就是装病的,让郎中一看就露陷了。
秦玉苓不敢走了,若是让沈钦衍知道阿巧装病不跟他圆房,那阿巧肯定要被罚。
沈钦衍见她还不走,问她:“不是说要给阿巧温热水,你怎么还不走?”
她灵机一动:“其实……阿巧姑娘也不算病了……”
“此话怎讲?”
秦玉苓勾了勾手指头,示意沈钦衍靠近一些。
沈钦衍皱了皱眉,却还是凑了过来。
秦玉苓与他耳语:“阿巧姑娘只是好事来了,身子不方便,公子不必小题大做。”
“好事?”沈钦衍疑惑不解:“什么好事?”
“……”
这下秦玉苓犯愁了,难不成他连这个都不懂?
秦玉苓沉思了一番,觉得要跟他解释女人来葵水,估计要半个时辰,所以就不解释了。
“公子只需告诉郎中阿巧来了好事,让郎中知道便成,您说了他自然会明白。”
沈钦衍愣愣的点头,秦玉苓也稍稍放了心。
他看起来还是个愣头青,估计很好骗。
果然,那天阿巧没被罚,听说沈钦衍还让人准备了补品汤药给她送去,惹得府里的小丫鬟们一个个眼红。
秦玉苓以为今日便无事了,老早就准备歇下,可这个时候沈钦衍身边的仆从福顺却来传唤,说公子有事情要找她。
她心里不免想入非非,沈钦衍看起来体弱,可到底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儿,该不会阿巧那边不成,便想拿她凑合吧?
思及此处,秦玉苓有些慌。
见她半天没反应,福顺又唤了她一声:“玉苓姑娘,公子让你过去。”
“好……”秦玉苓被他拉回神来,便跟着他一道过去了。
路上她揪着一颗心,满脑子想着要怎么应对,可还没相处个结果,人就已经到了沈钦衍的院子里。
福顺敲了敲房门:“公子,小的把玉苓姑娘带来了。”
沈钦衍嗯了一声,示意福顺把房门关上。他气色不太好,抬头与秦玉苓对视之时显得憔悴:“你过来……”
“是……”秦玉苓福了福身过去,恭顺的候在他身旁。
可是半晌不见沈钦衍有下文,两人愣是在房里沉默了好一阵。
秦玉苓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他该不会真想纳了她当通房吧?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沈钦衍可算是开口了:“昨日你让我去跟郎中说那些话,那郎中听了之后就一副了然的模样,你说说那‘好事’究竟是什么好事?”
秦玉苓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沈钦衍叫她过来是为了问这个。
她仔细的思索了起来,想着到底要怎么跟他解释:“这个‘好事’嘛……每个女子长大之后就会有,如果没有就是还没长大。”
“那为何我没有?”
看着沈钦衍那一副好学模样,秦玉苓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要生小娃娃,据说得有那个才能生。”
他皱着眉头沉思,好像还是没懂,秦玉苓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秦玉苓想到个法子:“公子等我一日,我找些东西给您看看,保准您看了就懂了!”
沈钦衍连连点头:“成,等我懂了,赏你好吃的。”
秦玉苓对这“好吃的”可不怎么期盼,只求沈钦衍懂了之后别收拾她就好。
她回去之后托后院守门的小厮给她带本春宫图,那小厮听了之后下巴差点就掉下来了,她有耐着性子解释:“那是公子要看,想什么呢?”
第5章 傻子
小厮听了不敢怠慢,连忙去搞来了一本,秦玉苓趁沈钦衍不再的时候,直接丢到了他书房里。
之后,秦玉苓则寻了府里两个小丫鬟聊天儿。
她正好奇沈钦衍也不小了,怎么连男女之事都不懂,结果听着这两小丫鬟说的话,她就都明白了。
听说沈钦衍虽是沈家长子却不是嫡出的,是沈老爷硬逼着大夫人认了,故而才成了沈家的嫡长子。
正因为这个,沈夫人待沈钦衍一直都不怎么好,只有沈老爷在的时候才稍微关怀一二。
可是沈老爷忙于各大商铺之间,总无暇顾及沈钦衍,大夫人便什么都不教他,别说是男女主之事了,连大字都识不得几个。
秦玉苓觉得沈钦衍也是可怜,二夫人想着整他也就算了,连大夫人也不想他好过。
不过话说回来,沈钦衍这么不招待见,那她去京城也是不可能了?
她正发愁,谁知道就遇上了刚从书房出来的沈钦衍。
跟往常不同的是,这小子竟腼腆了不少,看见她的时候眼神总是闪闪躲躲的。
秦玉苓心里有数了,他定然是看懂了那些春宫,害羞呢。
“少爷……”秦玉苓冲他福了福身。
沈钦衍两眼看着天,嗯了一声装看不见她,转身又回去了。
秦玉苓乐得不行。
想着沈钦衍正别扭,今晚也不会去阿巧那里,她便去找阿巧了。
她把这些都跟阿巧说了,阿巧也笑得不行:“你这样就不怕公子恼羞成怒收拾你?”
秦玉苓确实不怕,上辈子挨了那么多板子,就凭这病恹恹的小子,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晚间,她回房准备歇息,福顺却来了,还告知了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玉苓姑娘,公子说明日起,你来侍奉他起居。”
“啊!”秦玉苓惊楞不已:“福顺哥,你这可开不得玩笑,侍奉公子那是阿巧的事情。”
福顺乐呵呵的笑:“阿巧姑娘跟你哪能一样啊,公子的意思是侍奉起居,难道玉苓姑娘还想跟阿巧姑娘一样不成?”
秦玉苓松了一口气,若只是侍奉起居那还好:“不不不,我有自知之明。”
福顺话也带到了,点点头便离去。
次日辰时一刻,秦玉苓便身去沈钦衍的房门前敲门:“公子?公子该起榻了。”
见他半晌没回应,秦玉苓试着推了推房门,竟然没有上梢。
她走了进去,发现房中早已没了人。
“不对啊……”秦玉苓疑惑不解,府里的下人都说沈钦衍每日辰时三刻起,这才什么时候?
她想会不会是去大夫人那里请安,可是找过去也不见他人,最后却是在书房里找到他的。
秦玉苓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他正在认认真真的不知看着什么,另一只手握着笔,认真得连秦玉苓走到跟前都不知道。
沈钦衍长得好看,认真看书的模样更是美得不可方物,秦玉苓只觉得赏心悦目。
“你看我做什么?”
她发愣的时候,沈钦衍反应过来了,出声把她拉回了神。
秦玉苓连忙福身行礼,心里骂自己畜生不如,竟然对这么个小子生了那种心思:“福顺说让我过来侍奉公子起居……”
他放下手里的书:“嗯,帮我研墨。”
秦玉苓连忙照办,却见沈钦衍提笔开始抄书,字一笔一划刚劲有力,写得还不错。写字可不是一日两日能练得出来的,可府里的丫鬟不是说他大字不识几个么?
“公子,您这字写得真好,练字练多久了?”
沈钦衍闻言,停下手里的笔看着她:“我不会写字,你今日看到的都是假象,对外只需声称我大字不识便好。”
秦玉苓啧啧称奇,果真是大户出来的,一个比一个精明。这小子看上去病恹恹、蠢笨不堪,实际上比谁都精。
她呵呵的笑:“是,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沈钦衍不再理会她,安安静静的抄写了十几页书。
窗外起了风,把他写好的那些字吹到了地上,秦玉苓连忙去捡,起身却看见了那本春宫。
她多看了两眼,被沈钦衍察觉了,他嫌弃的看着那本春宫,脸上多了些可疑的红晕:“污秽不堪的东西,拿走!”
秦玉苓心里乐着,赶紧出手把春宫给拿过来,准备藏身上。
沈钦衍抬头又来了一句:“你一个小丫头也别看这个,还是给福顺。”
“是……”秦玉苓照办,出去寻了福顺。
福顺正在外头院子里浇花,秦玉苓把衣裳里藏着的春宫拿了出来,递给他:“喏,公子说赏你的。”
福顺原本没怎么在意,瞟眼一看上头的三个大字,吓得赶紧过来藏身上:“公子赏我的?”
秦玉苓连连点头:“是,公子说看腻了,让你也尝尝鲜。”
“……”
看福顺呆愣在那里,秦玉苓原路返回,又进了沈钦衍的书房。
此时已是辰时三刻,沈钦衍收了桌上的书册,把他写的那些字丢进暖炉里烧掉了。
秦玉苓装没看见:“公子,这会儿是要回房么?”
沈钦衍回头看了看秦玉苓:“嗯,换件衣裳去给母亲请安。”
秦玉苓跟着他一道去,到了门前沈钦衍却把她拦在了门外:“你在外头等着,我进去便是。”
她老老实实的在外头等着,待他出来之后又跟着去了沈大夫人房中。
大夫人的次子沈瑜也在,刚进门便瞧见这母子两喜笑颜开的模样。
沈钦衍有一瞬呆愣,而后才迈步进去:“母亲……”
大夫人方才还笑逐颜开,一见到沈钦衍便沉了脸:“来了,坐。”
她身边的嬷嬷将凳子挪到沈钦衍面前,他便坐下:“许久不见二弟,不知二弟在书院可还睡得惯?”
沈瑜对沈钦衍似乎没什么偏见,待他也如兄长一般敬重:“回长兄的话,书院里睡得惯,就是吃不惯。我刚去的那两日总是闹肚子,这些日子才稍微好一些。”
大夫人像是不喜欢沈瑜同沈钦衍说话,沈瑜话音刚落他就插了句嘴:“书院那是读书的地儿,睡不好吃不好也无妨,主要是成器。若是在屋里好吃好睡的当个傻子,那才是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