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章节)厨妃有喜完本免费阅读-厨妃有喜免费阅读全文 by酸萝卜
发布时间:2018-12-12 09:06
厨妃有喜全文阅读
厨妃有喜最新章节已经出来了,厨妃有喜全文免费387章内容怎么样?这是一部超级火爆的古代言情小说,又名《闻香始觉美人来》,作者是酸萝卜,小说厨妃有喜全文讲述了主角唐芯穿越成永腾国身份诡秘的失宠后妃,看乔装打扮当御厨的她在这后宫会有怎样的际遇呢?
晌午过了唐芯才磨磨蹭蹭来到御膳房,孙御厨细细追问她旷工半日的原因。
唐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小的昨天夜里吃坏了肚子,一晚没睡,今早没能及时起身,所以误了时辰。”
“人没事就好。”孙御厨一脸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是吃坏肚子,其实小唐是为昨日的膳食担心到难以入睡吧?不止是他,就连自个儿不也一样么?
将孙老糊弄过去,唐芯立马投身到帮厨的工作里,麻利地挥舞菜刀,把大葱切成工整的丝状。
巳时,齐妃宫里的一等宫女百禾来到御膳房外,这下子,孙御厨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唐芯在一旁搀扶着,只怕得软到地上去。
“姐姐,您咋的来了?是昨天的膳食出何差池了吗?”张御厨先幸灾乐祸地盯了孙老一眼,而后,殷勤地问道。
唐芯翻了个白眼,别的她不敢保证,但论营养菜,她敢称第二,天底下没人敢称第一,就是这么自信!
“孙御厨,昨晚娘娘的晚膳是你亲手做的?”宫女百禾直接跳过张御厨,挑眉看向浑身僵直的孙老。
后者紧张到脸冒凉汗,连句完整的话也没说不出来。
唐芯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孙老,人家问你话呢。”
“……是,是!”孙老回神后,忙不迭点头。
宫女面露赞许的微笑说:“娘娘昨夜吃过你的膳食,今儿一早起身,口疮竟是好了些,这事你功劳不小,娘娘体恤下人,特地赐下些金银细软,以示嘉奖。”
她朝后挥手,尾随的两名太监即刻将手中捧着的云锦丝绸递给孙老,还有赏赐的五十两白银。
从天而降的馅饼把孙老砸得晕乎乎的,只觉像在梦中一般。
他没受到齐妃的苛责,反而还得了赏?
宫女前脚刚走
第1章 水鬼活了
正午,永腾国御花园的林间小道上,一道身影正龟速走来,嘴里絮絮叨叨地嘀咕着:“什么鬼地方嘛,走了都快半小时了,居然还没见到大门,”圆溜溜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失望地垂下脑袋,“好歹来个人,让我问问路啊。”
没看见她快累断气了么?
早知道,她就不该出门!这样就不会为了买份午餐,遭遇车祸,醒来后,还莫名其妙出现在湖里,差点溺死!更不用在这迷宫里瞎转悠了!
后悔不已的女人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蓬头垢面,浑身湿漉,脑袋上驮着片绿海藻还直滴水的造型,远远看去宛如一只水鬼,即使有人经过,也会避而远之。
她泄愤似的猛地踢开道上的小石子。
“谁在那儿?”蜿蜒迂回的红漆长廊处,一众宫人正簇拥着一抹明黄身影走来。
哎哟喂,活人啊!
唐芯眼前蹭地一亮,刚想抬脚过去,哪知后领忽然被人拽住,如拎小鸡般拎着飞过半空,随后砰地砸到地上。
“嗷!”好痛!眼泪哗啦啦渗出眼眶,“混蛋,我是人不是沙包!”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躲在御花园意欲何为?”动手逮人的侍卫拔刀出鞘,刀尖直指唐芯的额头。
哀嚎声戛然而止。
唐芯保持着五体投地的姿势,脑袋缓缓抬起来,泛着寒芒的利刃近在咫尺。
瞳孔狠狠一缩,真刀?
“这位大哥,”她满脸无辜地解释,“我不是坏人,真的!我就想问个路而已。”
嘴角咧开一抹绚烂的弧线,露出两排白牙,纯良、无害。
奈何,她此时的形象着实有些不堪入目,妆容被水渍混花,脸上一团黑一团紫,活脱脱一调色盘,毫无美感可言。
侍卫惊得手掌一紧,这哪儿来的疯子?
“您手别抖啊!”万一戳破她的脑袋会没命的!
“皇上,此女似乎有些眼熟,像是若凌居那位!”太监总管李德打量了她半响,才勉强把人认出来,扭头向人群中央龙袍加身的男子低声禀报。
天子缄默不语,只一双寒谭般深幽的眸危险地眯起,细细端详着唐芯。
一股寒气袭上心窝,唐芯鬼使神差地越过侍卫抬眸向前方看去,正好与男子审视的目光隔空撞上,两人齐齐一怔。
哇哦,好大一只帅哥!
鬼斧神工般雕琢的面庞冷峻威严,剑眉浓黑,似两片凛冽的刀子,一双幽深凤眼,如夜幕,深不见底,红唇削薄,弧线透着几分冷酷,如众星捧月般,被众人拥护在中央。
气势逼人,身份绝不寻常,肯定是这些人里能做主的!
唐芯咽了咽唾沫,弱弱地示好:“君子动口不动手,您先让他把刀子放下成不?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好说嘛。”
黑眉不悦地蹙起,咱们?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身侧温度骤然直降,冷如寒冬。
“您给句话呗,别老这样盯着我看行不?”唐芯一副好说好商量的语气,通透明亮的秋眸,似白纸般干净,一眼能见到底。
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沈濯日深深盯了唐芯许久,直把人盯得头冒凉汗,他方才收回目光,冷声命令:“李德,将人带去乾清宫,朕要亲自盘问。”
言罢,沈濯日看也不看唐芯,率领宫人漠然离去。
侍卫傲慢地哼了一声,收刀回鞘。
危机解除,唐芯一脸后怕的趴在地上,受惊过度的小心肝咚咚直跳。
妈妈咪呀,刚才她真以为自己死定了!
“蓉妃,顶撞圣上,理应严惩,请您随咱家走吧。”尖细的公鸭嗓从头顶飘落。
一口气还没缓过来的女人,再次僵住。
走?她能不去吗?
“怎么,你想让圣上久等?”李德怒声质问。
唐芯火速站起身,狗腿般的措手笑道:“不敢,您请前边带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
唐芯貌似乖巧地跟在太监身后,一双眼睛却留意着沿途的风景。
高低错落的殿宇,矗立在阳光下,红墙金瓦,古色古香。
周遭没有摄像机,没有电线杆,任何她熟悉的现代化物件都没有。
若说起先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已然彻底绝望了。
手掌无力盖住面颊,呜呜,她花了好几百钱在网上定制的甜品还没空运到家,楼下那家新开的法式餐厅也没来得及去吃一次!老天爷,穿越这种好待遇,为嘛非要落到她头上?
李德在雕栏玉砌的乾清宫外止步,伸手推开殿门,却见身旁的女子一副纠结、痛苦的表情,愣了愣:“蓉妃,请。”
这女人终于知道怕了吗?
唐芯呆呆点头,失魂落魄地迈过门槛。
厚重的殿门吱嘎一声合上,一束冷冽的眼刀从正前方刺来。
“唐芙,你可知罪?”
冰箱里的鸡蛋布丁,还没下锅的新鲜牛排,从今往后都不属于她了!
“唐芙!”
寒气肆意的语气徒然加重,可算是把走神的女人唤醒:“啊?大哥!哦不,皇上!你在和我说话?”
她不叫唐芙好么?
等等,按照历代穿越前辈的经历,她很有可能是魂穿!而这个帅哥似乎还认识她,呸呸!是认得这个身体的身份。
唐芯火速收拾好情绪,无辜地挠头憨笑:“我叫唐芙?你认识我?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掉进湖里吗?我醒来以后,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里空空的,”她指了指脑袋,“什么也想不起来。”
穿越第一步,装失忆!
“哦?”身影徒自一闪,下一秒竟出现在唐芯身前,快如疾风。
“哇!”唐芯吓得后仰,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鼻尖轻轻一动,这人身上有一股极淡的沉香香气,甚是好闻。
“你不记得了?”黑眸微眯,似假寐的雄狮,看似无害,却又危险至极。
她是在装疯卖傻么?
“嗯嗯!”点头如鸡啄米。
挺身往前再逼近一步,浓浓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朝唐芯涌来,如恶魔般的低喃在耳畔响起:“如此说来,昨夜你企图色诱朕的事,也忘了?”
“色……色诱?”唐芯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
“趁朕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擅闯朕的寝宫,睡上朕的龙床,”他每说一句,步伐便会往前逼上,语气冷如冰川,透着些许讥讽,“这些,你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唐芯一路退至殿门,退无可退,僵停的大脑迅速运动,眼睛咕噜噜一转,哇地大叫一声跪地求饶。
“皇上啊!”狼嚎般的叫声绕梁不绝。
脚步一顿,沈濯日憎恶地盯着地上的女人,仿佛在看一只虫子。
“我真的没有印象!也许是我见您貌比潘安,英俊帅气,酷似天神,一时冲动,才会做出这大逆不道的恶行!”说着,两行清泪立马飙射而出,“老天爷为了惩罚我,夺去了我的记忆,对,一定是这样!求您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呜呜呜,真不是她干的,冤有头债有主,要处置也该处置前身去啊,求放过。
眉梢一挑,一抹不易察觉的惊讶在眼底飞逝。
她竟认下了这莫须有的事?
是当真忘了,还是故弄玄虚?
唐芯一边哭,一边用余光偷瞄他的表情,她的小命捏在这人手里,是生是死全靠他一句话,想到这儿,她干嚎得愈发卖力,像是要将房顶震破。
“住嘴!”沈濯日不耐地后退半步,呱噪。
小手慌忙捂住嘴,明亮的眸透着几分小心翼翼。
“朕姑且信你一回,”他故意顿了一下,试图从唐芯脸上看出伪装的痕迹,却是无所收获,接着又说,“念在你初犯,禁足一月,滚吧。”
“谢皇上,您真是个好人!”送上一张好人卡,唐芯拖着打颤的双腿利落地转身出门,她得赶快走,万一这人改变主意,就完蛋了!
风风火火离开的女子不曾看见,沈濯日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森然杀意。
离开寝宫,顺着殿外的长廊一路疾走,直到将殿宇远远甩在身后,唐芯才觉得安全了。
不过,瞅瞅周遭完全陌生的风景。
她该往哪儿走?
“主子!”气喘吁吁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奴婢可算是找着您了!”
“……”她谁啊?唐芯一脸问号。
“您昨儿个夜里就没回宫安寝,奴婢找了整整一夜,还以为,以为!”小春语带哽咽,稚嫩的面庞上残留着些许后怕。
“诶,你别哭啊。”她最看不得女孩子掉眼泪了,唐芯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着泪珠。
“主子?”小春愣愣的看着眼前忽然变得亲切温柔的人儿,鼻尖一酸,眼泪顿时决堤。
唐芯有些无措,放柔了声音哄了老半天,这女子才渐渐平静下来。
“咱们快些回宫吧,要是被齐妃娘娘见着主子这副样子,指不定会如何笑话主子。”小春吸了吸鼻子,不嫌弃的握住唐芯的手腕,把人带走。
这人认得她,而且貌似关系还不一般,跟她走总没错。
小春挑了条人少的小道,七拐八转,足足走了近一刻钟,才步入若凌居的院子。
“主子,奴婢伺候您沐浴。”合上门后,小春恭敬的走上前想帮唐芯宽衣解带。
“不用了!你先坐下,我有事儿要问你。”洗澡什么的容后再说,她得先弄清楚这儿是哪儿!唐芯直接把人给摁在了椅子上,余光忽地瞥见桌上放着的盘子。
有吃的?
手指迅速抓起糕点,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至于问问题?那种事等她吃完再说也不迟嘛。
半盘子过夜的点心三两下就见了底,唐芯惬意地拍了拍肚子,满血复活。
“我昨天掉湖里去了,脑袋也不晓得是不是被石头磕到,很多事记不起来,你好像认识我,能给我说一下之前的事吗?”
第2章 初来乍到
在小春的哭哭啼啼中,唐芯勉强接收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她是当朝宰相的女儿本名唐芙,进宫七个月,被天子亲封为蓉妃,赐住在若凌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圣上并未宣她侍寝过。
“主子,您大晚上的,怎么会去冷宫?还那么不小心掉湖里去了?”整个皇宫就那儿有一池清湖,小春双眼红如核桃,圆嘟嘟的小脸爬满了困惑,弄不明白主子为何深夜去那边。
“昨夜月朗星稀,我半夜睡不着,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吹吹风,欣赏夜景。”唐芯机智地找好理由,总不能说她是爬龙床未遂,不知怎么搞的坠湖了吧?或许是皇上想让她醒醒脑子,把她扔进去的?要不就是她悲痛欲绝,觉得没脸见人跑去轻生?
不管是哪一种,都太丢人,不能说!
小春轻易地相信了唐芯明显是忽悠的说词。
“那主子岂不是到这会儿都没进过食?这怎么能行!奴婢现在就去御膳房给您备些吃的,”
“御膳房?”唐芯脑子里立马闪过满汉全席的种种菜肴,双眼放光的说,“快去快去!”
小春自觉地把唐芯猴急的样子归为她饿坏了,忙走向一旁的书桌,从屉子里捣鼓出一个荷包,取出些碎银子。
“你拿银子干嘛?”说好的去御膳房找吃的呢?
“帮主子准备晚膳啊。”小春老实回答。
御膳房的东西还得用钱买?她不是妃子吗?亦或是,这是宫里边的规矩?
想不明白的事,唐芯索性抛开了,满怀期待地盯着大门,盼望小春能快点把美食带回来。
只要有吃的,管它古代现代,在哪儿她都能活,兴许摸清了宫里的门路,还能去御膳房找个厨艺最好的偷师学艺,再不济,每天跑那儿去偷些吃的也不赖啊。
唐芯美滋滋地盘算着,仿佛已经看见美好的未来正朝她招手。
半个时辰后,小春提着精美的饭盒回来,唐芯风疾火燎地撑起身体,一爪子将盒子接过。
“好香啊!”菜香扑鼻。
麻婆豆腐、清蒸鲫鱼、银耳莲子汤,光看着,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蠢蠢欲动。
“主子,您慢点吃,小心烫。”小春提醒道。
圆鼓鼓的腮帮像仓鼠般上下鼓动,唐芯唔唔两声表示明白,如风卷残云,没一会儿桌上的佳肴就喂进了肚子,连滴油也没剩,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天色渐沉,乾清宫内宫灯闪烁。
一席酱紫色儒袍的沈濯香优哉游哉坐于紫檀椅上,青丝如瀑,随意用条缎带束起,面若冠玉,红唇擒笑,邪肆如妖。
“昨夜你手下留情了?”沈濯日冷睨着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沉声问道。
“皇兄,冤枉啊,臣弟那一掌用了十成内力,莫说唐芙一介弱质女流,就算她武功再高,心脉重创,也该当场毙命才是,退一万步说,即便她当时仍有一丝尚存,臣弟亲手将她沉湖,这夜凉水冷的,她哪还有命活下来?”沈濯香摸了摸下巴,狭长的丹凤眼隐过一丝兴味,“她莫不是猫儿变的?有九条命?”
寒气逼来,沈濯香识趣地耸耸肩,不再说笑,他可不想撞皇兄的枪口上去。
“她是猫又如何?不过一只早晚会死的死猫而已!”一抹戾气染上眼眸,须弥,便被漆黑吞噬,“姑且就容她再逍遥几日。”
昨夜是绝好的机会,偏生叫她逃过了,再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沈濯香悄悄睨了眼龙椅上一身煞气的帝王,看来,皇兄这回气得不轻啊,他赶忙灭火:“皇兄也无需太过失望。”
“何意?”沈濯日挑眉逼问。
“那一掌有毒,哪怕唐芙命大,能死里逃生,一只脚也迈进了鬼门关,”沈濯香笑靥如花,仿佛在谈论的并非是一条人命,而是一桩无足轻重的小事,“那毒除臣弟一人,天下间无人可解,不出三个月,毒气侵入心脉,她必死无疑。”
薄唇微扬,一抹冷酷的笑爬上嘴角。
“办得不错。”呵,三个月后,就是她的死期!
“唔!”刚脱去外衫的唐芯,忽地一阵背脊发凉,扭头看了看窗子,确定关好以后,才把亵衣褪了下去。
“这是什么?”白皙的胸口上,一个黑紫色的巴掌印清晰可见,手指轻轻摁了摁,不疼也不痒。
难道是胎记?
联想到小春说本尊不曾被传去侍寝的讯息,唐芯立马顿悟,该不会第一夜那啥的时候,皇上见到了这胎记,从而兴致大减,对本尊再没了兴趣,一直冷落她至今?
这想法很科学也很靠谱,完全说得通。
“主子?”被赶出房门的小春听到里边的咕哝声,疑惑地唤道。
大开的脑洞立马关闭:“没事儿,你别进来啊,我洗完澡会叫你的。”
她可受不了沐浴的时候身边有个人站着,就算同是雌性生物也不行。
洗掉身上的狼藉后,唐芯抓起屏风上挂着的薄纱,挡住外露的春光,走到铜镜前坐下。
圆润清秀的五官轮廓清纯秀丽,嵌一双晶莹乌黑的秋眸,鼻梁微挺,唇若樱桃,让人想咬上一口,唐芯冲着铜镜笑了笑,眉眼弯似月牙,萌得不要不要的,可爱极了。
“主子,您怎的了?”小春抱着她换下来的脏衣裳,从屏风后出来,冷不丁就撞见唐芯对着镜子手戳小脸的动作,吓得手臂一抖,衣物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刚才脸抽筋,现在好了。”唐芯顿时放下恶作剧的手指,扯开话题,“对了,小春,这些东西都是我平时用的吗?”
她指了指梳妆台上的胭脂盒。
就是这些东西,害她刚才洗了好久才把脸洗干净!不过真奇怪啊,本尊明明有一张不俗的容颜,干嘛要扑那么多粉藏起来?
“是,主子最爱给自个儿上妆,连夜里就寝时,也不肯卸呢。”小春一边捡衣裳一边说。
唐芯唔了一声,随后,让小春按照以前的妆容帮自己画一个。
清纯可爱的小圆脸,在小春的摆弄下,立马变成了一幅油彩画。
“好厉害!”唐芯赞叹道,要不是亲身体验,打死她也不会相信镜中浓妆艳抹的女鬼,和刚才的人是同一个。
“小春啊。”甜腻的语调吓得小春娇躯剧颤。
战战兢兢地说:“奴婢在。”
“知道我真面目的,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唐芯笑眯眯地问道,眸中有狡黠的光芒闪烁,似在打什么主意。
小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了!”
“哟西!”太好了,唐芯激动地连拍了小春的肩膀好几下,嘴里飘出几声呵呵的荡漾笑声,浑然没发现,小春那副崩溃到要哭的样子。
两日后,晨光微熏,一身深蓝太监服的唐芯揣着那份经小春口述,由自己亲笔绘制的简单地形图,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皇宫南角的御膳房外。
布帽下,鼻子贪婪的嗅着空气里飘荡的食物香气。
感谢佛祖,感谢上苍,居然把她送到了这个充满食材诱惑的地方。
唐芯默默在心里致词完毕后,理了理帽子,躬身窜进了正门。
宽敞的前院放着装满苞谷粒的篓子,晒干的牛肉挂在藤架上,新鲜的蔬菜随处可见,宛如人间天堂。
唐芯小心翼翼地溜进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的太监哪有心思注意她?
身子挪到灶台前,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很好,没有被人发现。
她偷偷掀开了蒸笼盖,迅速抓起里边热乎乎的小肉包子往衣袖里一通乱塞。
“那个谁!”一声淳厚的声音猛地从身后传来。
唐芯背脊一震,妈蛋,难道被看见了?
掌勺的御厨边往锅里加调料,边分心嘱咐:“就你!快把包子装盘,马上要送去各宫了。”
“哦哦。”唐芯长松口气,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麻利地找来几个圆盘,往里边摆包子,半刻钟后,她指着灶台上罗列的圆盘问:“您看看这样成吗?”
“最上边是蔬菜馅儿的,中间是糖味儿,下边是肉末香菇。”
包子如金字塔般整齐堆砌着,周围铺上一圈粉色干花花瓣,颇具卖相。
孙御厨黝黑的国字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手脚挺利索的,做得不错,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儿?还会些什么?”
“啊?”这是什么节奏?
“孙老啊,就算你徒弟昨儿个告假回乡去了,手底下没人帮衬,也不用找个新来的顶替啊,”孙御厨身后,刚把燕窝粥做好,盛入白玉瓷碗里的另一名御厨,用抹布擦着手,转身阴阳怪气地插了句话来。
要她做厨子帮忙打下手?
唐芯立马抓住重点,双眸亮如明月:“小的叫唐鑫,前几天刚来御膳房当值,”她顿了顿,紧张地搓着手掌,“洗菜切菜弄佐料,片鱼杀鸡看火候,这些小的都会!还会雕花拼盘!”
奇葩的毛遂自荐,让孙御厨有些愣怔,对上唐芯那张写满‘选我,快选我’的脸,不由莞尔:“你这小子嘴上功夫不错,行,就你了,这几天调到我身边来,帮我打下手。”
艾玛,这么容易就应聘上岗了?
唐芯乐得喜笑颜开:“是。”
“好好干啊。”孙御厨和善地拍了拍唐芯的肩膀以示鼓励。
被忽略的张御厨整张脸变成了青色,手中帕子猛地往灶台一扔。
哼,区区一个新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上岗第一天,唐芯拿出了当年准备高考的干劲,什么粗活重活,干得风生水起,没叫过一声苦,香汗渗满小脸,但神色却分外满足。
“孙老,这些辣椒要切成片还是块?”
“水晶饺子蒸好了,一共三盘,请您检阅。”
……
整个白天,唐芯不仅恪尽职守忙完了手上的活儿,还顺道帮几个小太监清洗碗、炉灶。
一个尽心当差,又乐于助人的同行,谁不喜欢?只短短三天,唐芯在御膳房里就成了香饽饽,还被赠送了一个亲切的称呼‘小唐’。
夜半,若凌居主院的门窗紧闭着,纸窗上有灯火投射的黑色剪影闪烁。
“瞧瞧,全都是我今儿的战利品!”唐芯叉腰站在桌边,泛着绿光的眼睛直直盯住桌上从御膳房顺走的食物,“有芙蓉糕,有蒸饺,最厉害的是这个!血燕粥!小春,快过来啊,咱们一起吃。”
她转身朝门后的小春招了招手。
后者哭丧着脸:“主子。”
谁家娘娘的心思不是搁在邀宠上边?为嘛她家主子,却成天想着吃啊!
“来啊。”唐芯热情地叫唤,“再等等就冷了。”
小春慢吞吞挪步上前,几次鼓足勇气想吱声,嘴刚张开,就被塞来的食物堵住,成功将满腹的劝说遏止。
第3章 请叫她奥斯卡影后
“哟,小唐,今儿又来得这么早啊。”
唐芯一只脚刚迈入御膳房的大门,就听见张御厨那标志性的公鸭嗓。
妈蛋,居然和这货撞上,真够倒霉的。
她默默在心底腹诽着,面上却挂着恭敬谦卑的笑容,打了个千说:“小的见过张御厨,您老吉祥。”
“嘴真甜,”张御厨尖嘴猴腮的瘦脸笑成了菊花状,“我啊,最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老孙年纪大了,跟着他没前途,我看你还算机灵,怎么样,要不要调来我身边?”
皇宫内院多的是勾心斗角拉党结派,就连御膳房也不例外。
唐芯跟的孙御厨是厨房里资历老的老人,而张御厨则是前两年升做的掌勺大厨,听厨工们说,他奉菜时,没少对宫里的贵人阿谀奉承,以至才两年时间,就和孙老平起平坐,还拉拢了不少孙老身边的得力助手。
“如何?跟着我,用不了几年,保管你能升官加职。”张御厨抛出了甜头,往常他没少用这法子挖墙角,就不信这新人不上钩。
“谢大人厚爱,可是,小的是孙老一手提携的,要是没有他带进门,小的这会儿还在做粗活呢,小的虽然很仰慕大人您,但这恩情小的不能不还啊,”唐芯幽幽说道,“不然,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了吗?”
张御厨老脸一黑:“哼,给你脸不要脸,今后有你哭的时候。”
说完,他愤然拂袖,不就是个手脚麻利的家伙吗?真拿自个儿当人物看了。
“大人慢走哇。”唐芯挥了挥手臂,直到人进了火房,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
啊呸!她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三好青年,一丁点蝇头小利就想打动她?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孙御厨如往常一样准点来了御膳房,可唐芯却惊讶的发现,他今儿总是愁眉苦脸的,满腹心事,她问了几次,孙御厨除了叹气,什么也不说,急得唐芯直挠头,只好求助御膳房里的前辈。
“哎,还不是为了齐妃娘娘的膳食?这位贵主连着好几日体热上火,长了口疮,轮到谁掌勺,就得挨罚,昨儿个是张御厨,今天就轮到孙老了,”太监同情地看了屋内炉灶旁,魂不守舍的孙御厨一眼,“你来御膳房不久不知道,前几天啊,张御厨做的那碗鱼头豆腐汤里就加了些调味的胡椒面,结果被齐妃娘娘吃出来,为此他把徒弟小牧推出去顶罪,当晚就罚了二十板子呢。”
太监絮絮叨叨地给唐芯科普齐妃的丰功伟绩。
难怪孙老会坐立难安,原来是为这事啊。
唐芯向太监道谢后,回身踏入厨房。
“孙老。”
孙御厨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兴致不高。
“小的听人说,您正为了齐妃娘娘的膳食头疼?小的有一个办法。”唐芯毛遂自荐,孙御厨帮了她不少回,平时偷吃什么的,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她可不能袖手旁观,“您用莲子心煲汤,参些茄蒂进去,这是民间的土方法,对治口疮,去热平火很有效果。
孙老先是不信,苦笑道:“小唐啊,我知道你心地好,有心想帮忙,只是这法子我闻所未闻,要是起不到作用也就罢了,那茄蒂,都是切下来扔掉的,要被人知道当做食材给齐妃吃,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善意地提醒,“齐妃娘娘心气高,又是太后的侄女,手段素来毒辣,得罪了她,往后可有苦头吃了。”
“哎呀,”唐芯跺了跺脚,“小的哪敢瞎说?这偏方,小的以前没进宫的时候曾经亲身尝试过,”吃的这行还有人能比她更专业吗?她瞪圆了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信誓旦旦的说,“那会,小的也是体热火重,嘴里长了好多火泡,开了药方吃了一点用也没有,直到用这偏方,吃过一次第二天就给好了,孙老,您就听小的一回,小的难不成会害你吗?”
唐芯只差没在脸上写明‘信我者得永生’六个大字,好说歹说,才让孙老狠下心来,决定信她一次。
“成!”孙老一拍大腿,“就依你的!”
“只是小的厨艺不精,只记得方子,不会做。”唐芯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
“这有什么?你来说,我来做。”孙老压根不觉这是事儿。
“好勒。”唐芯笑得眉眼弯弯,眸中闪动的狡黠无人窥见。
她论起袖口,摆出一副要指点江山的架势。
将莲子心参进高汤中一通猛炖后,再下切成细粒的茄蒂,用小火熬上一会儿捞起来,颗粒软乎乎的,不说谁也瞧不出是茄蒂。
明黄陶瓷圆碗中,清油浮面,飘着些许绿油油的葱花,细细嗅一嗅,还带着清香。
“小的尝尝味儿。”唐芯不假思索地拿去勺子喝了两口,砸吧砸吧嘴唇,“就是这劲儿!”
和她以前吃过的完全一样。
为了以防万一,下午,她还口述做法,让孙御厨掌勺做了一碗以柿霜为主材做的米粥,合着莲子汤一道,亲手交给齐妃宫里的宫女送去。
“小唐,这方法真能起到作用吗?”孙御厨心里边悬吊吊的,把人拖到角落,低声询问。
唐芯大力点头:“小的拿命担保,铁定管用。”
“希望如此。”
夜里,孙御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但凡厢房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唯恐是齐妃的人找上门来降罪。
而唐芯吃过宵夜后,早早睡起了美容觉,任外边晚风呼啸,也没能把她唤醒。
乾清宫,摇曳的烛光散发出淡淡的光晕,投射在沈濯日冷峭俊朗的面容上,他着常服正襟危坐于龙椅上,浑身透着一股与神俱来的尊贵、威严。
“主子,属下这七日在若凌居外盯梢,未曾看见蓉妃及她身边宫女小春踏出过院子一步。”一身黑衣的隐卫单膝跪地,一五一十禀报着若凌居内的动静。
“哦?”剑眉微微一挑,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芒在寒眸深处隐过,她竟会乖巧到闭门不出?
“李德。”沈濯日朗声唤道,隐卫立时飞身跃上房梁。
殿外守夜的太监总管躬身进来:“奴才在。”
“传令太医院,着张太医、钟太医二人,明日早朝后,随朕同去若凌居探视蓉妃。”他倒要看看,唐芙锁起门来意欲何为!
翌日清晨,唐芯刚缠好束胸,换上太监服准备出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小春与一陌生太监谈话的声音,她做贼似的趴在门后偷听,只能模糊听到皇上、太医几个字儿。
“主子,大喜啊!”小春风疾火燎地推门进来,“李公公命太监传来话,说是皇上一会儿退朝后,就要带着太医过来探望您了。”
“哈?”探望?唐芯嘴角一抽,妈蛋,这副样子见驾,她的伪装不就曝光了吗?
“小春,快,把我的衣服取出来。”
她一个飞扑冲到梳妆镜前,迅速往脸上涂抹胭脂水粉。
辰时三刻,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伍朝着若凌居驶来。
“主子,龙撵来了。”小春站在门前一见仪仗抵达院外,立马进屋报信。
唐芯点点头,又看了下铜镜里连她自己都快认不出的人影,满意的笑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殿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唐芯急忙站起身,走到门前,小手用力在大腿上一掐,眼泪夺眶而出。
明黄的衣诀划门沿而过,左脚刚迈入屋中,就瞥见左侧泪眼婆娑的女人,眸子骤然冷了。
她想做什么?
“皇上!”唐芯情深意切地唤道,眼泪和鼻涕洒满整张脸,配搭上那五彩缤纷的妆容,甚是滑稽,“你终于来见臣妾了,您不知道,臣妾这几天有多想念您。”
“为了您,臣妾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您能抽空来见臣妾一面。”
“好在老天开眼,听到了臣妾的心声,臣妾就知道在您心里是有臣妾的。”
沈濯日冷峻的脸庞黑如墨色,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恶心感。
危险的寒气悄然弥漫开来,唐芯见此,再接再厉地说:“臣妾得知您要来,专程穿上了新衣裳。”
手背在脸上一抹,又添了几道乌黑,她害羞地笑着,想用那只脏兮兮的爪子去抓沈濯日的衣袖:“您看,臣妾今儿这装扮美吗?”
美?眸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憎恶与鄙夷。
沈濯日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气浪,硬生生将唐芯伸来的手隔开。
“蓉妃,数日前,你口口声声说忘了前事,怎么,这会儿又记起来?”
既是失忆,又何来的思念?若是信口胡说,那便是欺君大罪。
看似随意的询问,暗藏锋芒。
唐芯背脊一寒,故作娇羞地扭了扭腰肢:“哎哟,臣妾虽然忘了过去和皇上的种种,可那日醒来后见到皇上第一面,臣妾就深深地为皇上的威严折服,拜倒在了您的衣诀下,每日醒着时,想您,睡着时,还是想您,想着您的英姿,想着您与臣妾说话时的样子,想着……”
“够了!”沈濯日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脸廓似结了冰,异常森寒。
看来,她是疯了,否则以她过去的性子,纵使是演戏,也决计说不出这些恶心的话来。
唐芯缩了缩脑袋,满脸的受伤之色。
沈濯日深深吸了口气,将心中澎湃的杀念摁下,再无心思试探。
“既然你身子大好,也无需朕多此一举,命太医诊断,”说着,他漠然转身,不愿多看唐芯一眼,“走!”
“皇上——”唐芯深情款款的叫道,“您才刚来就要走了吗?要不,今夜就歇在臣妾这儿?臣妾身子好得七七八八了,完全可以……可以……”
欲语还休,可话里透露出的含义,明眼人皆能品味出来。
沈濯日步伐一顿,随后,竟凌空跃起,施展轻功疾速飞出若凌居,坐入院外奢华的龙撵之中。
再听下去,他会忍不住亲手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
唐芯痴痴地追到门口,挥舞爪子目送仪仗远去,待看不见影子后,她才搓着胳膊,一脸恶寒的嘀咕:“还好走得快,不然,我非得吐出来不可!”
不过,经过这回,相信皇帝以后应该不会想再见到她了吧?
嘴角往上一翘,露出抹狐狸般狡诈的微笑。
第4章 祸福相依的一天
晌午过了唐芯才磨磨蹭蹭来到御膳房,孙御厨细细追问她旷工半日的原因。
唐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小的昨天夜里吃坏了肚子,一晚没睡,今早没能及时起身,所以误了时辰。”
“人没事就好。”孙御厨一脸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是吃坏肚子,其实小唐是为昨日的膳食担心到难以入睡吧?不止是他,就连自个儿不也一样么?
将孙老糊弄过去,唐芯立马投身到帮厨的工作里,麻利地挥舞菜刀,把大葱切成工整的丝状。
巳时,齐妃宫里的一等宫女百禾来到御膳房外,这下子,孙御厨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要不是唐芯在一旁搀扶着,只怕得软到地上去。
“姐姐,您咋的来了?是昨天的膳食出何差池了吗?”张御厨先幸灾乐祸地盯了孙老一眼,而后,殷勤地问道。
唐芯翻了个白眼,别的她不敢保证,但论营养菜,她敢称第二,天底下没人敢称第一,就是这么自信!
“孙御厨,昨晚娘娘的晚膳是你亲手做的?”宫女百禾直接跳过张御厨,挑眉看向浑身僵直的孙老。
后者紧张到脸冒凉汗,连句完整的话也没说不出来。
唐芯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孙老,人家问你话呢。”
“……是,是!”孙老回神后,忙不迭点头。
宫女面露赞许的微笑说:“娘娘昨夜吃过你的膳食,今儿一早起身,口疮竟是好了些,这事你功劳不小,娘娘体恤下人,特地赐下些金银细软,以示嘉奖。”
她朝后挥手,尾随的两名太监即刻将手中捧着的云锦丝绸递给孙老,还有赏赐的五十两白银。
从天而降的馅饼把孙老砸得晕乎乎的,只觉像在梦中一般。
他没受到齐妃的苛责,反而还得了赏?
宫女前脚刚走,后脚,御膳房的众人欢天喜地的将孙御厨团团围住,羡慕嫉妒恨地嚷嚷起来。
“孙老,恭喜啊!太医治了好几日的病,居然在你这儿好了,这回齐妃娘娘对你定是记忆深刻,往后怕是要平步青云咯。”
“孙老不愧是孙老,以后有什么好差事,可别忘了咱们啊。”
“小的们还得靠您提携呢。”
……
献媚之词如潮水,将孙老淹没,他反映过来后,谦虚地同众人寒暄。
唐芯站在人群外欣慰的笑了,嗯哼,她就说嘛,听她得不会有错。
张派的人冷冷看着这一幕,个个神色不愉。
“不就是得了赏吗?咱们大人得过的夸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得瑟的?”有人讽刺道,可看向那袋银子的目光,却充满了垂涎与嫉恨。
张御厨阴冷地轻哼一声:“多半是御医开的良方起了作用,被这老家伙捡了个大便宜!”
这话一出,张派的人如醍醐灌顶,连声认同。
“说得也是啊,”唐芯听到这些话,摆出张纯良的笑脸说,“可运气也不是想撞就能撞上的。”
话中暗藏的讽刺,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得明白,可偏生她端出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直叫张派众人有火没地儿撒,气得脸庞一阵青一阵紫,后拂袖回了厨房,眼不见心不烦。
唐芯无辜的耸了耸肩,活该!她就是看不惯这帮人嫉妒的嘴脸咋的了?
孙老打发了众人之后,找上唐芯,把人唤到院角。
“这次亏得你想出的偏方,治好了齐妃的病,这些赏赐该由你拿。”他大方地将银子和布帛往唐芯怀里推,不肯独占功劳。
“孙老,娘娘赐给您的东西,小的哪敢要?您就收下吧。”唐芯挠挠头,推脱道,“您平时包容小的,小的都记在心里边呢,这些,权当是小的孝敬给您的。”
她还要在御膳房待很久,往后需要孙老帮忙的地儿多得是,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得了。
唐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那怎么能行?”孙老说什么也不乐意,他生性爽快,哪愿意贪功?
唐芯说得嘴都快干了,仍没能说服孙老,最后只得想出个折中的法子:“要不,小的就要这块布吧!好久没制过新衣裳了,它能派上些用场,至于这银子,您老啊,就放心大胆的收下,毕竟,没有您老的大名,小的纵然有法子,也不可能送到娘娘手里不是?”
银子就免了,布倒是能送给小春做新衣裳。
孙老略一思索,终是同意了她的说词。
这小子人品不赖,是个好的。
“小唐,我瞧你做事不错,想正式收你当徒弟,你意下如何?”
“真的?”唐芯顿时大喜,“小的当然愿意了。”
做徒弟和做厨工,待遇可不一样,不仅是身份变了,档次也高了不止一截,往后蹭吃蹭喝更加方便,白痴才会拒绝呢。
夕阳落山时,唐芯哼着小苹果蹦达回了若凌居,把布帛往前殿的梨花木桌上一搁,哼哼,等小春从后院过来,看到这礼物,不晓得该有多高兴。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主子!”小春气喘吁吁地冲进屋来,神色很是焦急。
正在内殿解着太监服盘扣的唐芯头也不回地说:“小春,桌上的布你拿去……”
“主子,您快些上妆吧,奴婢方才过来时,远远的就看见齐妃娘娘和晋嫔正往这边来呢。”小春哪有心思管什么布?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手指顿了顿:“过来就过来呗,又不是来找咱们的,多半是经过。”
她是有听说过齐妃嚣张跋扈的大名,也从同行嘴里得知,这女人在宫里边几乎是横着走,可她途径这儿,和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吗?
唐芯毫无压力地想着,满脸轻松。
“主子啊,齐妃定是来者不善!老爷素来和太后不对盘,宫里三妃,除您外,都是齐妃一党的,您忘了?上次,上上次,她登门找茬,把您气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些交锋,主子忘了,她却记得很清楚,“而且,皇上上午才来,齐妃娘娘多是得了信儿,嫉妒主子您得宠,故意来寻衅挑事的。”
卧槽,她和齐妃有旧怨?这种事为毛不早点说啊!
唐芯一时急了,三两下脱掉太监服一把塞到小春怀里:“你踹床底下去,然后去院子里守着,务必要把人拦下来,等我化好妆,换好常服,才能放她们进来。”
“是。”小春风疾火燎奔出房门,如门神,杵在入院的拱形石门处,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场。
当然,若是忽略掉她泛白打颤的嘴唇,或许能更有些说服力。
混蛋皇帝,就知道给她招麻烦!
唐芯在心底咬牙骂道,用最快的速度把衣裳打整好,来不及梳发只简单用木簪盘起,坐在梳妆镜前,捣鼓着胭脂水粉往面上涂,一个抽象画般精彩绝伦的浓妆刚完成,房门外,传来了一道倨傲声线。
“大胆!小小三品侍女,也敢拦娘娘的路?还不快滚开?”
小春要吃亏了!
唐芯忙不迭站起身,将房门拉开。
门吱嘎开启的声音,成功阻止了百禾即将挥落的巴掌。
“哟,这人不是醒着吗?”齐妃把玩着细长的指甲套,连一个正眼也没往唐芯身上扔。
华丽火红的绸缎裹身,裙摆绣着只展翅欲飞的金鸾,腰间束一条镶玉细带,宛如一团艳丽无双的火焰,明媚且灼人。
“这婢女竟敢欺瞒姐姐,说蓉妃在小憩,该罚。”晋嫔着一席粉色长裙,娇滴滴地附和道,只一句话,就足以让唐芯看明白,她是齐妃的党羽。
不过,她的注意力却压根不在这拙劣的挑衅上。
一双眼睛贼溜溜扫着二人宽领内,呼之欲出的凶器。
皇帝喜欢的原来是这种款吗?
“咕噜!”唐芯猛地吞了好几口唾沫,低头扫了眼一马平川的胸脯,忽然有种醍醐灌顶般的顿悟。
难道说本尊失宠,不仅有胎记的原因,还因为这小馒头的身材?
“娘娘,请小心,这女人不定在想什么坏主意。”百禾略带敌意的说,以往主子娘娘前来若凌居找茬,这唐芙无一不是又吵又骂,哪会如今日这般沉默寡言?
“蓉妃,不请本宫进屋里坐坐吗?”齐妃挑起凌厉的细眉,朗声问道。
晃神的唐芯这才点头,礼貌地侧过半边身说:“各位里边请。”
齐妃大步流星踏上台阶,晋嫔紧随其后,二人经过唐芯身旁时,不忘朝她投去一记眼刀。
“主子,晋嫔娘娘,请上坐。”百禾恭敬地用娟帕擦了擦上首的两把椅子。
“……”嫌弃她这儿脏吗?唐芯忍下心中的不快,笑脸不变,秉着来者是客的道理,亲手斟了两杯茶。
“哟呵,今儿吹的是哪门子风?你居然改性了?”齐妃没接,反而高傲的抬起下巴,笑着讽刺道。
晋嫔坐在旁侧,捂嘴偷笑。
不接就算了。
唐芯果断收手,秉承不能浪费的原则,咕噜噜将茶水喝了个精光,而后,还舒心地吐出口轻气。
“好茶啊。”
齐妃哪儿被人如此忽略过?妩媚妖娆的面庞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
“蓉妃,本宫同你说话,你莫不是耳聋了,没听见?还是仗着皇上来探望过你一回,就觉得自个儿盛宠无边,不把本宫放眼里了?”
“额!本宫刚才只想着解渴,没注意别的,还请您莫要见怪。”唐芯现学现卖,机灵的改变自称,面上仍是那副乖巧纯良的笑脸。
齐妃冷眼直瞪她,有些吃不准这女人是装的,还是故意的。
她几次挑衅,却通通碰了钉子,难道此人想以退为进来膈应她?
齐妃不着痕迹地朝百禾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出面激怒唐芙,撕碎那张伪善的假面。
百禾箭步往前一垮,忽地,余光瞥见左侧木桌上搁着一块眼熟的布帛。
天!那不是……
百禾脸色大变,俯身同齐妃咬耳朵。
唐芯没看漏她的眼神,心头咯噔一下,糟了,那布帛她居然忘了捡起来!
额上渗出一层晶莹凉汗,怎么办?现在毁尸灭迹来得及吗?
第5章 给脸不要脸,来战!
正当她寻思着解决之法时,耳边传来一道啪的巨响。
“蓉妃!你好大的狗胆!”齐妃拍案而起,细长的手指直指唐芯的鼻尖,“本宫就说你最近怎的消失无踪了,原来是躲在若凌居里,同御膳房的下人苟合!”
“哈?”唐芯被这莫须有的罪名砸晕了脑袋。
“你还想装傻?”百禾站出来助攻,“这块云锦布,乃是今年进贡给朝廷的,宫中只两匹,一匹在太后手中,一匹娘娘今日赏给了御膳房的奴才!你若不是与下人暗通情意,云锦怎会出现在此?”说罢,她没给唐芯辩驳的机会,向齐妃躬身说,“娘娘,此等侮辱宫廷,不将皇上放在眼中的贱人,必当以宫规严惩,以儆效尤。”
“请姐姐公正处置!”晋嫔也插了一刀。
“我……”唐芯急忙开口,试图解释。
“铁证如山,你难不成还想推脱?”齐妃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眉飞色舞地道,“皇上日理万机,还抽出空来探视你,可你呢?你就是这样回报皇上的恩宠的?本宫早该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淫乱女子!受不住深宫寂寞,没男人浑身就不自在!现在可算是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吧?不尊圣上,扰乱宫闱,按律理应处以极刑!百禾,莲心,速将此人绑下,本宫要押她去见太后,由太后论罪。”
“是!”两名婢女大声附议,搓着手向唐芯逼近。
她忙不迭往后直退,嘴里不忘喊冤:“你们别过来,这事我能解释!”
“堵了她的狗嘴。”齐妃哪容唐芯辩驳?大手一挥,非要将她捆了。
“够了啊,再过来,我就还手了。”唐芯威胁道,五指牢牢握紧杯盏,浑身戒备。
小春站在门口着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芯分神睨了眼她的位置,一边提防敌人偷袭,一边压低声音急速说:“待会儿你见机行事,把布带走,找个地儿扔了。”
无人听见这低不可闻的吩咐,齐妃拂袖起身,只当唐芯方才的话是虚张声势,不屑地轻哼一声:“你还手一个试试。”
这可是她说的!
唐芯眸光一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茶杯砸向百禾、莲心的面部,随即,飞速出腿,硬是将人踹翻倒地。
“嗷!”痛呼声直冲房顶。
她动作不停,身体前倾飞奔至齐妃面前。
突如其来的身影,惊呆了齐妃,也吓得晋嫔花容失色。
这疯子想做什么?
话未问出口,一记拳头呼啸着直冲面部而来。
“啊——”
齐妃扯着嗓子掩面倒地。
“快住手啊!”晋嫔尖声叫道,有心想上前帮忙,谁料,唐芯竟跨步坐在齐妃身上,扭头朝她瞪来,如野兽般凶狠的眼神,让晋嫔霎时消音,连上前去阻挠的勇气,也一并没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唐芙单方面凌虐齐妃。
“混账!本宫跟你拼了!”齐妃一抹面颊,热乎乎的殷虹血渍,染红了手掌,她狰狞地大吼一声,十指凌空一通乱抓。
“娘娘!”百禾与莲心从地上爬起来后,一见主子落了下风,毫不迟疑地加入了战局。
“谁敢过来?”唐芯抓住齐妃的手腕,怒红了眼侧目看来,“我下手可不认人,要是伤着了你们如花似玉的小脸,到时候,可别怪我!”
狠厉且可怕的目光,让两名宫女脚下一滞,可随即,再无顾忌扑上前去。
便是毁容也好过主子脱身后,责罚她们。
一场混战正式拉响,若凌居内,不断有女子的尖叫与哀嚎传出。
得隐卫报信的沈濯日,一日内第二次造访若凌居。
挺拔的身躯逆光站在殿门外,衣诀随风而摆,寒眸微眯,冷眼瞧着室内荒唐至极的一幕,幽幽轻启:“你们唱的是哪出大戏?”
卧槽,这声音……
唐芯挥拳的动作戛然止在半空,脖子机械的往后看去。
要死了!他怎么会来?
“皇上!”齐妃宛如见着救星般,趁机把身上的女人推开,拎着裙摆一脚踩过唐芯的手背,泪流满面地扑进沈濯日的怀抱,“皇上,您再不来,就得为臣妾收尸了!”
沈濯日一言不发地将人拨开,凛冽的眸落在地上正活动手腕的女子身上。
耳畔似响起白日她那番令人作呕的说词,眸中嫌恶更甚。
后者专心致志揉搓着手背,妈蛋,可疼死她了,齐妃这女人心够狠,也够阴,打不过就玩小把戏,太没品了。
沈濯日俊脸黑沉,她竟敢忽视自己?
身侧气息冷得像是结了冰,连带着整个大殿内的温度也随之骤降。
晋嫔一副后怕的表情,娇弱地扶着木椅把手起身,哭诉道:“皇上,您要为姐姐做主啊,这蓉妃不仅与宫人勾搭成团,败露后,还对姐姐出手,其心可诛啊!”
“是啊,皇上,您看看这些伤,”齐妃捋开额上垂落的秀发,露出了那张鼻青脸肿的面庞来,“臣妾还有脸出现在人前吗?您定要为臣妾讨个公道啊!”
沈濯日只淡淡睨了她一眼,神色喜怒难辨。
听着这些人告黑状,唐芯放下受伤的手,利落地爬起来,装委屈是吧?她也会!
小嘴高高撅起,语带哽咽地说:“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云锦,分明是她们……”
“死性不改!”沈濯日冰冷的低喝,让唐芯整个懵圈。
什么意思?连解释的机会也不肯给她,劈头盖脸就是一声责备?
唐芯明亮的眸中跳窜起一束愤怒的火苗,正欲强行辩解一波,谁料,沈濯日却先一步挪开视线,冷声命令:“齐妃,你来说!”
偏心眼的昏君!
唐芯暗暗腹诽,余光往桌子上瞥了眼,确定东西不在后,就吞下了舌尖的解释之语,充当起壁画来,说吧说吧,说得天花乱坠没有物证,也是白说。
齐妃添油加醋的把事儿说了一通,还不忘让天子看看她身上的伤处。
沈濯日侧目看向那张桌子,桌面上空无一物,何来的云锦?
思量的精芒在眼底一闪而过,半响后,薄唇微启:“一国妃嫔竟当众厮打,你们将皇室的威严置于何地?”
众人齐齐色变,噗通噗通接连跪地告罪。
唐芯一瞧,立马入乡随俗地跪了下去。
“此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冷若冰凌的尾音,在殿内回荡。
这意思是不打算彻查了?
唐芯面露窃喜,与之相反,齐妃等人却是一脸不可置信。
“皇上!”
沈濯日置若罔闻,深邃的视线自唐芯身上掠过,没等她看明白,帝王已转身踏出殿门,只留下抹冷漠的背影,供人仰望。
一屋子人在愣神后,火速提裙追赶,一眨眼的功夫,竟消失得不见了影儿。
危机彻底解除,唐芯疲软地跌坐在地上,只觉浑身没一处不疼的,她苦哈哈掀起脏乱的衣袖,胳膊上抓痕遍布。
尼玛!要不是这身体太弱不禁风,她绝对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遥想前世,她可是在同学的单挑和围殴中一路厮杀活到毕业的奇女子啊。
小春赶回主居时,瞧见的,便是唐芯这副缅怀的模样。
“主子,您受苦了!”她慌忙跪倒,想伸手把人扶起来,又怕碰疼了人,眼中泪花翻涌,“奴婢该早点回来帮您的。”
“你太小瞧我了,这点程度的混战,对我来说那都不是事儿。”唐芯拍着胸口,说得很是大气,可她俨然忘了有伤在身,这一拍,扯动到伤口,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小春手忙脚乱地扶她上塌,一边掉泪,一边取出屉子里的金创药,为唐芯涂抹。
“嗷!你轻点!”
唐芯嚎叫道,眼角渗出几滴生理盐水。
好不容易挨过上药的酷刑,她几乎没力气起身,靠在玉枕上休养了片刻,才问起了云锦的下落。
小春抹了把泪花,低头解开外衫的盘扣,露出里边如纱布般裹得严严实实的布帛来。
还能这么玩的?
唐芯看直了眼,而后,冲小春竖起了大拇指:“你强!”
不过,云锦留着总归是个麻烦。
唐芯眼睛一转,低声吩咐小春入夜后,偷偷把云锦用剪子剪碎了,再用蜡烛烧掉,毁尸灭迹,以防万一的举动,却是让后半夜潜入主居的隐卫无功而返。
次日一早,一则圣旨空降若凌居。
“主子,怎么办?皇上又追加了您两个月的禁足令!这可如何是好啊?”小春急得团团转。
唐芯戴上块以黑巾自制而成的口罩遮住面上的抓痕,勒紧太监服的腰带,毫不在意的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出不去刚好,能让我专心地在御膳房当差。”
小春却不这样想:“明明是齐妃她们上门挑衅,皇上为什么却说您在禁足令期间擅自接见外客,以此为由加罚?太不公平了!”
“小春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唐芯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至少这三个月内,没人再敢来咱们这儿找茬了对不对?”
这圣旨下得好啊,谁敢再来,她就以硬闯圈禁之地的名头找皇上告状去。
一场架换数月平静,值!
小春欲言又止,后宫那么多女子,三个月后,皇上若忘了主子,那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