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少年拳圣廖学兵-少年拳圣免费阅读 by张君宝
发布时间:2018-12-11 17:39
少年拳圣全文阅读
少年拳圣就这样完了?少年拳圣精校版已经出来了,这是一部超级火爆的现代都市小说,又名《拳武英豪》,作者是张君宝,小说少年拳圣全文讲述了主角廖学兵是中海大学的一名普通学生,他在一次意外下救下了被小混混骚扰的美女啤酒促销员徐贞妍,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际遇呢?
徐贞妍手足无措,忙说:“算了,算了,不用了。”
盛束阳回头一看,只见叶小白拎着小刀好整以暇的剔指甲,当下不敢有违,颤抖着声音说:“对、对不起……”说完又回过脸去看廖学兵的反应。
“一句话对不起就完了?你开什么玩笑?”叶小白马上冒出一团火,怒冲冲的过去摁住他的头,抓起一枚台球就往他嘴里塞:“吃下去,才算是有点诚意!”
球体太大,盛束阳拼命张嘴也塞不进去,只有客人们边上又是心惊又是好笑。等他被羞辱够了,廖学兵慢吞吞的说:“行了,不过一个蠢货,跟他计较什么?”
徐贞妍这时已平复心境,微笑道:“先生,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呃……呃……”说到一半,清纯的女孩又有些结巴:“要不,我、我请你喝酒,我们金泉今天搞促销,带了整整一百箱啤酒过来的。”
廖学兵颇为无语,说:“恐怕你们要马上走人了,芍药街一带产业都有盛元武馆的影子,得罪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徐贞妍醒悟过来,急忙说道:“那,那我马上走。呃,以后我能找你吗?”
“我记住你的电话号码了,下次你请我喝酒,可以么?”
徐贞妍点头不迭,可爱的马尾辫随着脑袋来回晃动:“当、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
廖学兵道:“以后小心,别来这些乌烟瘴气的场所搞啤酒促销了,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徐贞妍吐吐粉嫩的小舌头,笑道:“还好有你。以后我都不会再做这份工作了,这次只是体验生活而已。”
叶小白负责平息事态,吩咐酒吧经理赶走不相干的人群,从盛束阳和丁啸天身上摸出三千余元现金,扔了一千给那个和徐贞妍同来的受伤促销员,算是给他的医药费。促销员推托
第1章 无耻之徒
晚上九点多钟,正是中海市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龙鹰酒吧里人头攒动,烟雾缭绕,觥筹交错,低沉的舞曲震天价响,无数寂寞男女用力扭摆身体,尽情发泄白天工作的压力。
角落的一桌,两盏蜡烛火苗跳跃,边上五六支歪歪斜斜的空啤酒瓶,两个正在玩梭哈的男人,似乎没受到酒吧狂热气氛的影响。
廖学兵叼着烟头坐在中间,眉头紧锁,烟雾缭绕中脸色有些阴郁。叹口气,抓起酒瓶往嘴里猛地咕咚灌了一大口。
廖学兵就读于中海大学中文系四年级,临近毕业,这是他实习工作的第二个礼拜。
在学校廖学兵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校招时副校长亲自打招呼,把他推荐到事业单位中海晚报社,不知让多少同学羡慕。
不过,社会和学校可不同,刚上了半个月班,他就被社会狠狠操了一次。
那个五十多岁、孙子都上了小学的副社长老头子,屡次骚扰一个实习妹,廖学兵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拳砸破那老头子的鼻梁,然后就自觉卷铺盖走人了。
工作丢了,心情本就不太好,正好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死党叶小白打电话喊喝酒,于是出来散散心。
“喂,小白脸,叫牌。”廖学兵手指头敲敲桌面,语气很不耐烦。
面前五张扑克牌,有四张翻开,分别是黑桃K、黑桃Q、黑桃J、黑桃10,最后一张盖住。
对面,叶小白桌上同样有五张牌,三张A和一张梅花6,底牌也是盖着。
不过他注意力完全不在牌局,目光不断飘向不远处,前方那张桌子上,有个推销啤酒的姑娘。
那卖酒妹似乎还是个学生,第一次参加工作,表现十分青涩。
穿着大红色的紧身旗袍显得很不自然,时不时伸手拢住大腿的高开叉处,可惜一双大白长腿显露出来,怎么也掩饰不了。
她带着单子四处乱窜,向客人推销啤酒说话结结巴巴的,受到醉酒的客人调戏几句,俏丽的小脸蛋儿刷的便红成苹果。
叶小白虽然年纪也不大,不过却是混迹江湖的老油条了,看到这种涉世未深的学生妹,略带三分醉意的眼神中,不由现出兴奋的光芒。
听到廖学兵的话,叶小白转过头来,瞟了一眼桌面,看到牌面:“老廖,我不信你真能玩出个同花顺来。”
廖学兵眉毛一挑:“怎么,你有四条A?”
“我还真有四条A。”叶小白在烟灰缸摁灭烟头,吐出一股轻飘飘的白烟,说:“敢不敢跟?”
廖学兵用手背掩住牌面,轻轻的掀起一角不让对方看到,那张盖牌是方块3,与之前四张牌无论如何也组不成一副同花顺,远远比不过对手牌面的三条A。
见他眉头皱着,叶小白心中越发笃定,嚣张笑笑:“兵哥,瞧你那萎样,不行就丢,事先提醒你,这把输了,今晚就该你买单了啊。”
“怕你啊!跟了!”
廖学兵叫了一声,手垂至桌下,悄悄伸到裤子口袋。
正准备开牌,两人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只见那个卖酒妹轻轻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羞涩笑容,笑成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她约莫十七八岁,娥眉弯弯,明眸善睐,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尤其是此刻,身着紧身旗袍,发育良好的身材被凸显的更加玲珑。
“呃……两位帅哥,打扰一下,我们金泉冰爽啤酒正在做促销活动……”
四道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左边的帅哥目光灼热也就罢了,右边的那个,眼睛直如刀子一般锋利,上上下下的看着,竟似要把自己全身衣服剥光一样。
女孩脸色蓦然红了,不敢与两人对视,微微低着脑袋,紧张地背诵广告词:“金泉冰爽是金泉酿酒厂最新推出的啤酒,口感醇和,风味独特。呃……现在是推广期间,买二送一,开瓶有奖,中奖率高达百分之五十。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糯软轻灵的声音,倒是很让人心生好感。
白纸一样单纯干净的小姑娘,来酒吧这种混乱的场所,无异于小白兔进了狼群。廖学兵笑笑,不由自主的就想调戏两句。
他还没开口,叶小白早已抢先说道:“买酒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要陪我们喝,你喝一杯,我就买一瓶,你觉得怎样?”
女孩儿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笑容中有些僵:“对,对不起,我……我不会喝酒。”
叶小白嘿嘿笑着,像詹姆斯邦德一样晃动手里的啤酒瓶,道:“不会喝正好学么,卖酒的不会喝酒哪成?今儿哥哥心情好,免费教你,来……”
看这两人流里流气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女孩儿咬着嘴唇,眼神有些气恼,准备转身离去了。
她来酒吧卖酒,只是为了体验生活,可不是来给这帮荷尔蒙上脑的男人占便宜的。
廖学兵淡淡吐出一个烟圈,说:“等等。”
毕竟顾客就是上帝,犹豫一下,女孩的脚步还是停住了,转身问道:“先生,你要买吗?”
廖学兵点点头:“你这金泉啤酒多少钱一瓶?”
“二……二十,您要几瓶?”
在酒吧这种高消费场所,啤酒二十元一瓶其实不算太贵,有些劲爆的夜场,生啤一杯就得四五十元。
不过,对于正在推广期间没有任何知名度的金泉啤酒来说,显然定价有点高。
女孩儿似乎也知道这一点,顿了顿,打起精神说道:“先生,我们金泉啤酒获奖几率很高的,最高奖再来十瓶。”
廖学兵表情十分严肃认真:“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来一打吧,不过,你要留下名字和电话号码,等下中了奖,找你兑换。”
听到廖学兵这么说,女孩儿脸上又是一片绯红,想了想,有些艰难的点点头:“我……我叫徐贞妍,电话……呃,我写给你吧。”
她在单子背面刷刷刷写了一组数字,双手递给廖学兵。
“行了,先来我来十……”廖学兵满意说着,从兜里掏钱。
徐贞妍充满期待的看着这位大豪客。
只见廖学兵手掌停在口袋里,脸色呆滞,片刻后四处翻兜,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都是一元五元的面额,还有十多枚硬币,乱七八糟堆在桌上,数了数,三十九块五毛。
连两瓶酒钱都不够。
叶小白哈哈大笑,丢出个五毛钢蹦,却是暴发户似的挥手,豪气干云的说:“来两瓶!”
见两人这副做派,徐贞妍颇为无奈,填写好单子:“好的,您请稍等,啤酒很快送到。”
她刚走出两步,叶小白急急凑向廖学兵,问:“哥,不错嘛!电话号码呢?快给我。”
廖学兵瞪了他一眼:“先来后到懂不懂?哥二十几年守身如玉,你以为这手机号码是替你要的?”
“喂,不是吧?”叶小白顿时相当郁闷:“这妞可是我先发现的!你识相的就赶紧让出来,你有我长的帅吗?”
廖学兵冷笑三声,说:“长的帅有个什么用?两瓶酒钱我出了三十九块五,你只出了五毛,有资格跟我争?”
叶小白哑口无言。
“好了,少啰嗦,开牌,你赢了就把电话给你。”
“当真?”
叶小白眼神一亮,翻起底牌,啪地甩在桌子上,得意洋洋道:“老廖,看好了,我偏偏就有四条A!你输了!”
桌面上果然是整整齐齐的四张A,赫然醒目。
“等等,我还没开牌呢,你着什么急?”
“开!开呀!不怕你不开!”
轻轻叹一口气,廖学兵轻轻翻开牌面,叶小白看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
廖学兵翻开的竟是一张黑桃A,和先前四张牌,合成一组梭哈规则中牌面最大的“超级同花顺。”
廖学兵吸了一口烟,淡淡道:“行了,就这样吧,我欺负一个傻子也没太大意思。”
叶小白猛地跳起来,面色无比激动:“不对!我明明已经有四条A了,你怎么还有一张A?是了,你出老千!这局不算!”
廖学兵眼神似笑非笑,慢悠悠道:“我出老千?呵呵,小白啊,不要输了就大喊大叫。输不起你可以直说嘛,你的A是A,老子的A就不是A了?说我出老千,要拿出证据!”
叶小白跳脚大骂:“老廖,想不到几天不见,你这脸皮厚度又有所增加,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这么个无耻之徒当兄弟!”
“咦?敢骂我,想不想要电话了?”廖学兵捏着纸条,好整以暇。
叶小白脸上立即堆起讨好的笑容:“老大,老大,我开玩笑呢,我就想活跃一下气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兄弟这一次,我说错话了,该打,该打,今儿我买单,就这么定了!”
“这才对么。”
在叶小白热切的眼神中,廖学兵小心翼翼的叠好纸条,装进自己上身的衬衫口袋,然后拍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道:“小白啊,就算知道错了,电话号码我也不会给你的。”
“我……”
叶小白满头黑线,正想发飙,廖学军指指远处笑道:“好了,快看,美女来了,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大哥是怎么泡妞的。”
提着两瓶散发白雾的冰镇啤酒,穿过跳舞的人群,徐贞妍轻快走来。
“等下再和你理论!”叶小白整了整头发,目不转睛盯着漂亮的少女。
第2章 啤酒小妹
几秒钟后,两人眉头同时皱起。
只见一个穿黑色POLO衫的红头发男子,拦住徐贞妍的去路,笑嘻嘻的说着什么。
徐贞妍咬着嘴唇,脸色有些发白,低着头,似乎想绕过去,小青年不依不饶的横跨一步,又挡在她身前。
隔着太远,加上音乐刺耳,廖学兵没听到那小青年说的是什么,但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
红头发小青年嬉皮笑脸,还去抓徐贞妍的手腕,她使劲挣扎,啤酒瓶掉在地上,哗的一下炸裂,玻璃渣子洒了满地,澄黄的液体喷涌而出,全淋在红头发裤子上。
舞池气氛顿时一冷,人群的注意力纷纷被吸引过来。
“老大,上不上?削死这鳖孙子!”叶小白眼睛眯起,顺手抓起个啤酒瓶。
廖学兵嘴里叼着烟头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舞池中,有三个年轻男孩分开人群匆匆赶来,身上缠着“金泉啤酒促销员”字样的红丝带,见到舞池中的一幕,眼中都是带着怒火,将徐贞妍护在身后,与红头发推搡理论。
红头发先是吃了一惊,然后轻蔑笑笑,任由他们面红耳赤的叫嚷,朝身后挥了挥手。
一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金泉促销员左边,反手勒住最近一人的脖子,猛然往后扳去,咚的一下,便把他狠狠摔在地上,手法干净利落,绝无半分拖泥带水,似乎受过相当程度的擒拿训练。
摔倒的促销员顿时痛得大叫,好一会儿才狼狈的爬起身来,看到对方健壮的身份,已经变得畏畏缩缩,再也不敢说话了。
徐贞妍站在原地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泪在眸中打着旋。
这么一闹,人群纷纷散开,舞池中间,空出中间一大片场地。
闹哄哄的音乐骤然停住,所有人耳膜还在嗡嗡嗡的响着。灯光啪啪啪打开,现场由昏暗转为明亮,大家不禁用手遮住眼帘。
酒吧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匆匆赶来,刚想说话,红头发随手抓起个啤酒瓶,狠狠摔在地上:“滚远点,盛元武馆办事,其他无关人等退后!”
盛元武馆!
保安们听到这个名字,都惶恐的对看一眼,缩缩脖子,一声不吭。
人群中则是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在这条大街上混的人都知道,盛元武馆的名声有多显赫。
馆主盛存德,原是江湖“九花门”的弟子,一身强悍无比的横练功夫,早年参加全国青年武术大赛,凭借其出神入化的“九花连环掌”拿过一届冠军。
后来,他自立门户,开了一家盛元武馆,以教授武术为业。
二十多年来,盛存德亲自授徒百余人,其他徒子徒孙更是多不胜数,影响力越来越大,武馆也越开越豪华,甚至在各国军队、美国黑水公司也有他的徒弟。传说越南书记黎竹的贴身保镖就曾得过他指点,受益匪浅。
但凡在这条街开业的娱乐场所,老板无不主动去向盛馆主纳头献礼,寻求他的庇护,获取他的首肯,才得以在这条街上找一碗饭吃。
龙鹰酒吧在这条街上营业,保安早就对盛元武馆威名如雷贯耳,这时见是他们的人,谁敢啰嗦半句?
酒吧经理看着红头发,看了十几秒,眼睛忽而一亮,似乎是想到什么,局促不安的搓着手,赔笑道:“阳少,原来是您啊,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人群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看上去非主流的红头发,竟然是盛存德的独生爱子盛束阳,怪不得如此蛮不讲理。
“没怎么。”盛束阳倒背双手,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淡淡说道:“我正好好喝着酒,这小妞儿就把啤酒瓶摔在我的脚上,吓死爹了。现在的姑娘,真是野蛮。”
几个急于讨好的保安大声应和道:“可不是么,现在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没家教,竟然惹到阳少头上了,还好您大人大量,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抽上去了。”
经理瞪大眼睛,怒视徐贞妍:“你!我让你们金泉酒厂进来推销啤酒,没叫你们肆意妄为侮辱客人!惊扰了尊贵的阳少,你那一点点保证金赔得起吗?”
徐贞妍听他们颠倒黑白,再也忍不住泪水,晶莹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而落,低着脑袋,轻声辩解道:“吴、吴总,不,不是这样的……是他非要过来拦住我……”
盛束阳冷笑不止,说:“我姓盛的什么身份?会去拦你一个小小的促销员?”
一个促销员气愤难耐,叫道:“明明是你想非礼小徐!大家都看见了,不信你问问大伙?”
“谁看到了?站出来?”盛束阳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脚下仿佛生了根,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更有人直接买单走人。
酒吧经理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用力咳嗽一声,冷冷道“让你们金泉啤酒来酒吧推销,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没想到你们还敢闹事,从现在起,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几个促销员脸上都是充满悲愤和怒火,徐贞妍脸色也是煞白,这个酒吧是公司费了好大力气才谈下来的,却没想到就这样丢了,自己还受了这么大委屈。
擦了一把泪珠,她心情差到极点,心底深处,却是蓦然生出几分硬气:“我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也都看到了。今天是我被欺负,以后也有可能是别人被欺负。这样一个酒吧,以后请我们来,我们也不来了!”
说着,她用力搬起一箱啤酒,大步朝外走去。
听到这话,人群都沉默下来,十几秒后,竟是有一部分人,都选择了离开。
大家都不瞎,自然知道刚才的事情真相,转念一想,这小姑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徐贞妍还没走出两步,便是又被红头发拦住了。
红头发高高昂着头,鼻孔朝天:“你想走就走啊?先赔了我的裤子和鞋子。”
徐贞妍面无表情的反问:“多少钱?”
红头发青年得意洋洋道:“裤子和鞋子都是阿玛尼的,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包括关税一共花了两万块,我是个厚道人,穿了半个月,有点旧了,就给你们算个八折好了。”
徐贞妍旁边的促销员一下子吼了出来:“一条裤子两万块,你当我们是傻子呢!给你两百块,爱要不要!”
徐贞妍据理力争:“这裤子又没破,要不我拿回去帮你洗干净了,再送回来,可以吗?”
“洗干净?哈哈,她说两万块的阿玛尼洗干净就可以了?”盛束阳笑了起来,说:“要不,你陪本少爷洗个澡,我就不计较这件事了。”
“要小徐陪你洗澡?去死吧!”男孩儿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向对方直冲过去。
可惜没等冲到跟前,那名静立一旁的大汉已然出动,精准无比的抓住他手腕,往后一狠狠一扭。
咔嚓一声。
男孩的手臂被反到背后,身子不由自主反向挺起,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脑门上钻出一层白毛汗。
盛束阳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浓痰,道:“哟!小子还挺横的嘛!在爷爷面前还敢舞拳弄脚?给我打!”
壮汉点点头,一把左手捏住男孩的后颈,足尖往他腿弯一踢,男孩便不可控制的被摁得扑通跪倒,脑袋被压在地上,朝盛束阳形成跪拜叩头的姿势。
这擒拿之法看似简单,其实却包含了九花连环掌的大量技巧,包括力量的控制、肢体的运用、时机的把握在内,让人看起来就像轻轻一捏,男孩就俯首叩头,正所谓举重若轻,这才是高手。
还剩一个促销员早已吓破胆子,不住向盛束阳鞠躬作揖,恳求他放自己一马。
几个保安指着那促销员笑得前仰后合。
徐贞妍手足无措,茫然站在原处,不住向周围人群投去求助的目光,却根本无人理会。
“在这块地面上,别人敬我三尺,我便敬人一丈。若是他不识抬举呢……”盛束阳得意洋洋,发出胜券在握的笑声:“嘿嘿嘿……”
笑声戛然而止,盛束阳的红头发被人从后面抓住,一下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不识抬举,那便是这个下场。”廖学兵接过盛束阳的话头,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啪!”声音清脆响亮,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盛束阳差点摔倒,脸上火辣辣的痛。
还没回过神来,叶小白手中的啤酒瓶在他脑门顶上轰然炸裂。
盛束阳一屁股坐倒在地,脑袋上鲜血汩汩而下,流满了脸庞。
他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只觉脑子里浑浑噩噩,仿佛有台电锤震荡搅动,怎么也平衡不了身躯,扑通一声又坐了回去。
“阳少!”
壮汉大叫一声,扑过去将他扶起。
盛束阳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气急败坏的推开壮汉,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壮汉急忙把他扶住。
盛束阳总算站稳,咬牙切齿盯着廖学兵,叫道:“你是谁!敢打我?”
廖学兵深深抽了口烟,吐出两个烟圈,奇怪的看着对方,道:“你长得这么丑,我怎么不敢打你?”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引得围观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
“我、我丑?”盛束阳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说刚才挨打只是脸痛,现在可就是完全出离愤怒了,吼道:“说我丑,你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第3章 初生牛犊
几名急于拍马屁的保安纷纷叫道:“就是!你这獐头鼠目的样子,也敢说阳少长得丑?瞎了眼吧!”
廖学兵瞅瞅周围,再看看盛束阳,发出一声嗤笑。众人都被他的目光吸引过去,停留在盛束阳的脸上。
只见这红头发的小子眼睛眯缝狭小,牙齿凸出半分,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那几个保安所说的“獐头鼠目”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盛束阳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冲保安大吼:“滚!都给老子滚!”
几个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保安立即闭嘴。
盛束阳激动过甚,气血冲脑,眼冒金星,脚步趔趄又要摔倒。
身边的大汉迅速扶紧,说道:“阳少,别说话。”
说着,自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子,飞快拔开瓶塞,倒出两枚黑漆漆的药丸,一枚塞入盛束阳口中,另一枚用力捏碎成粉,均匀洒在他头皮上的伤口。
盛束阳嘴里嘶的一声,痛得紧锁眉头,勉强说道:“给我打断他两只手!”
“阳少,你休息一会儿,这里交给我。”
壮汉小心翼翼的将盛束阳扶到一旁,大步走到廖学兵面前,拳头捏得嘎嘣嘎嘣作响,大声道:“在下丁啸天,九华连环掌门下第十九弟子,敢问尊姓大名?”
这位名叫丁啸天的壮汉可没敢小瞧眼前的年轻人。
虽然之前廖学兵的出手没有任何套路,完全就是街头打架斗殴。但街头的小混混有几个听到盛元武馆的名头还能站得稳脚跟的?这人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深藏不露。
多年的武术训练让他不会做出低估对手的低级行径。
廖学兵抬了抬下巴:“本人尊姓廖,大名学兵。你替那个丑男出头,是他孙子还是他儿子?”
眼前的年轻人说话相当无礼,丁啸天只听得怒气不可抑制,沉声道:“打伤阳少,戏弄于我,我要你两条胳膊!”
酒吧瞬间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自动清出一个空地,都在紧张的注视着两人动静。
廖学兵正待说话,却感觉到袖子被轻轻拉了一下,回头一看,少女清秀的脸上挂着担忧和不安:“别,你别和他比,我……我赔他两万块好了。”
廖学兵抽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摔在地上,砸出一串火星,朝徐贞妍一笑,说:“别紧张,就打个架而已。像这种不长眼睛的小瘪三,我没见过三百个也见过二百五十个了。”
丁啸天面皮又是一黑。
徐贞妍无奈,见两人非动手不可,只好退开,低声道:“那你小心点,可别给伤着了。”
之前她以为这个没什么钱的男人无非是个穷极无聊的酒鬼罢了,而现在,当她被阳少调戏而所有人袖手旁观的时候,只有这个酒鬼伸出了援手。
徐贞妍忍不住抬头看向廖学兵,一张普普通通的脸,不算帅,却是棱角分明,线条硬朗,耐看之极。
廖学兵根本没有注意到徐贞妍的表情,朝前跨出两步,和丁啸天面对面站着,彼此相距只有半米,互相瞪着对方虎视眈眈。
廖学兵眯起眼睛道:“你们盛元武馆在这一路上蛮横霸道,欺辱良家妇女,劣迹斑斑,今天老子就要替天行道,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不管怎么样,先把大义给占住了。
周围人群听到这番话果然很是激动,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丁啸天看向周围,见到西边角落放着一张宽大的台球桌,伸手一指,道:“到台上,跟我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廖学兵跟着他朝台球桌走去,围观群众也跟了过去。
这是一张正宗的斯诺克台球桌,六只脚,长约三米五,宽约一米七,高约八十五公分,木质笨重结实,表面贴着薄薄的一层绿色绒布。
丁啸天膝盖微屈,腰间轻轻一动,潇洒无比的跃上台球桌,一脚站在边缘,一脚斜斜搭在前方,说道:“就在这台子上比,谁被打下台子谁就算输。”
就一个简单跃起的动作,便能看出他平日苦练不辍,下的功夫极深。
保安们鼓掌叫好,脸上满是硬挤出来的崇拜之色,仿佛丁啸天站在了世界巅峰。
廖学兵也跟着登上台球桌,只是动作远没有丁啸天的挥洒自如,气势逊色许多。
两人各据台球桌的一角,相互对视。丁啸天中等身材,肩膀十分宽阔,肌肉结实健硕。相反,廖学兵面容清瘦,身形单薄,两者看起来不是一个体量级别的,似乎还没开打就已经胜负分明了。
众人在下面屏息静气,紧张的关注着台上局势,眼神发亮。
这样的情形并不多见,先不提廖学兵打抱不平的英雄戏码,免费欣赏到一场精彩比斗也是不错的。大伙儿看热闹不嫌事大,自是希望打得越惨烈越好。
“请!”
丁啸天一掌拍向廖学兵面门,风声赫赫,隐带几分雷鸣。那是九花连环掌练至深处的境界。
观众们眼中顿时充满十足十的期待感。带有雷鸣的劈掌平时只在影视武侠作品才可以见到,现在竟然发生在眼前,怎不叫人兴奋?
廖学兵正欲侧头避开,脑海里却是蓦然一痛,仿佛有针在脑子里攒刺似的,眼前金星乱冒。
就在失神之际,丁啸天化虚为实,翻掌砍中他的胸膛,廖学兵唔的一声,胸膛剧痛传来,急忙侧身后仰,险些一脚踏空。
丁啸天的攻击如影随形而至,又是一记手刀击中他的右下腹。
嗤的轻响,廖学兵踉跄退到桌角,身上衬衫被撕开一个大洞,里面肌肤淤青乌黑,指印无比清晰。
徐贞妍目睹这一幕,只当廖学兵敌不过对方,紧张得两手全是汗水。
叶小白没看出盛元武馆亲传弟子的身手有多强大,只是站在边上用手指抠鼻屎,不满的叫唤:“喂,老廖,你到底行不行?不行让老子来!”
只两招便试出了对手的虚实,丁啸天心头大定,暗想看来这小子气势十足,原来只是银样镴枪头。再说自家阳少实力太弱,他是师父幼子,从小受到万千宠爱,功夫不如别人也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丁啸天再无半点担心,龙行虎步,迅猛抢攻,想要速战速决,台球桌不过一米多宽,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失足摔下台面,情形十分凶险。
又一声轻响,廖学兵衬衫再次被撕破一个大洞,若不是他躲得快,这一爪绝对会生撕下一块肉来。
国术是真正的杀人术,和那些表演的花拳绣腿,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
九花连环掌,以花为名,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很清新脱俗的名字,但其中蕴含的威力,却着实是恐怖到极点。
草木无情,这门掌法处处都是杀招,不给人留半点活路。
一念至此,丁啸天上前抢攻,左手虚按,笼罩对方下丹田要害;右手抬起,打向对方的太阳穴。
台球桌不过一米多宽,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失足摔下台面,情形十分凶险。
廖学兵用力摇晃脑袋,那个鬼魅般的声音已经停止。忽觉劲风扑面,仓促不及细想,急速下蹲,同时右拳高高举起。
丁啸天双手大开大合,像苍鹰似的猛扑,只差一公分便会拍中对方。廖学兵瞬间下蹲,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时收不住势子,就那么直挺挺的被拳头砸到了鼻子。
在别人看来,就像他主动把鼻子往敌人的拳头上送一样,令人大大出乎意料,姿势又无比滑稽。好几个人忍不住一笑。
“哎哟!”丁啸天鼻端两股鲜血直流而下,情不自禁伸手去捂。
这时廖学兵似乎没注意到形势,贸贸然的站起,脑门狠狠碰了一下他端起的手肘。
丁啸天的手指刚伸到鼻端,受这么一撞,食中二指扑地插进了鼻孔。
他们在高台上比斗,灯光十分明亮,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叶小白再也按捺不住,捧着肚皮哈哈大笑起来。连同徐贞妍也忍俊不禁,眼角还挂着泪花,却扑哧笑出声音。
丁啸天狼狈不堪的拔出手指,在衣襟上擦了两下,一脚撩向廖学兵裆部。这脚含恨而发,直取人体要害,心中已是怒极。
廖学兵站在台球桌角边上,左右闪避路线已被封死,若强行退让,就得下台;若不肯下台,只怕会身受重伤。
这是个两难的局面。
危机关头,廖学兵奋力一跃而起,长长的手臂舒展开来,抓住天花吊顶下悬挂的音响器材电线。
酒吧大厅比较宽阔,天花板设计得较高,大概有五米上下,上面有简约的吊顶,再加装钢架,布满了线路和各式灯具,并用塑料绿叶装饰起来。
时间长了,未免会有一些线路松垮垂下,与地面约有四点五米距离,廖学兵所站的台球桌接近一米,他本身有一米八的高度,原地起跳,堪堪能够抓住线头。
钢架剧烈震颤,上面长期积存的灰尘纷纷扬扬落下。
丁啸天一脚便踢了个空,稍稍定住身形,提掌上冲。
廖学兵拉着音响线路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急忙深吸一口气稳住重心,向丁啸天的手掌踢了过去。
丁啸天艺高人胆大,瞬间化掌为爪,抓向他的脚踝,势必要将敌人扯下来狠狠摔打一番。
说时迟那时快,廖学兵腰部用力提起,双脚往上一转,一左一右如同毒蛇似的绞上了丁啸天脖子。
第4章 秋水美人
众人惊呼声中,廖学兵双脚勒紧丁啸天,向左边使劲,这位亲传弟子跟着歪倒。
廖学兵又向右边一拧,丁啸天的脚步便踉跄虚浮,下盘无法稳扎,急忙伸手扶住对方的小腿,才没让自己悬空失据。如此来回几次,竟像是拿他来当做耍乐一般。
丁啸天左支右绌,脖子被紧紧夹住,脸庞涨成一团猪肝色,太阳穴青筋根根浮现,双眼暴凸,始终没能脱离双脚的控制。
下面的观众早就目瞪口呆,盛束阳蹭地站起,叫道:“阿天!阿天!打他啊!你发什么神经呢!”
叶小白等人就在他们的对角,中间隔着一张台球桌,当下不甘示弱,用更高分贝的音量喊道:“兵哥!搞死这个败类,不要给我面子!”
盛束阳狠狠瞪了叶小白一眼,道:“你瞎BB什么?不准说话!再说老子叫你在这条大街上没法混!”
“你装牛逼是吧?”叶小白从台球桌下面的台球袋里掏出一颗白球,朝他砸了过去。
盛束阳总算没残废到瘫痪的地步,急切低头躲避,白球准确无误的砸中了吴经理脑门。
狗腿子经理身形一晃,脑袋撞出个大包。
标准的斯诺克台球,一颗起码有三两多重,是用塑料所制,质地坚硬光滑,挨了一下好不厉害。
盛束阳在芍药街上嚣张了二十年,从来没见过这等人物,不由怒火攻心,同样从面前的台球桌袋取出一枚黑球,对着叶小白的方位抡了过去。
他刚挨过廖学兵的一巴掌,脑部受到轻微震荡,眼睛无法正确对焦,那枚黑球扔是扔到人了,可惜却是飞到丁啸天的后脑勺上。
丁啸天咬牙闷哼,看不清楚是被何人偷袭。
砸在他后脑那“咚”的一声,在场人人听得一清二楚,想来疼得要命。
叶小白笑得前仰后合,盛束阳来不及替师弟痛惜,叫道:“你找死!”
一名机灵的保安飞快的掏出四五颗台球子,捧到面前,阳少拾起连续扔向叶小白。
一时间台球漫空飞舞,无辜遭殃的观众个个捂着脑袋惊恐的望向天花板。
他们台下正在进行台球大战,台上的比武格斗也不含糊。
廖学兵双脚越收越紧,丁啸天渐渐感觉到窒息,胸腔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紧要关头,他手掌摸索着,五指勾成鹰爪死命的抠廖学兵的膝盖骨。
廖学兵大喝一声,夹着他的头颅往上提。
“哗啦!”天花板的螺丝钉再也支撑不住而崩脱,廖学兵手上带着一截钢架,脚下夹着丁啸天,沉重的落回台球桌面。
漫天的灰尘扬起,围观人群捂嘴咳嗽个不停。
丁啸天打了个滚,趁机脱出双脚绞杀,不料窒息太久导致脱力,险些滚下台去。
两人重新站回原位,相互虎视眈眈。
丁啸天气喘吁吁擦掉嘴角口涎,又摸摸后脑的肿包,一直猜不到这一下是怎么挨的。
“好小子,功夫不错嘛!我不会再对你留手了!”
廖学兵眉毛一挑:“你还嘴硬?”
丁啸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再次挥舞双掌展开攻击。
廖学兵掰开钢架,一手一根U形钢,朝他直抽过去。
丁啸天猝不及防,手腕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急忙缩了回去。廖学兵手里的U形钢仿佛钢鞭似的,毫不停留,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他身上。
先是手,再是手臂,然后连身、腿都躲不过两条钢鞭轮番抽打。避开了手,腿上挨了一鞭;跳起了脚,又挨了拦腰一鞭。只疼得在台子上活蹦乱跳,四处窜来窜去,口中哎呦连声。
数次想要反击,手掌刚抬起来,就被钢鞭直接给抽肿了。衬衫和休闲西裤被打成碎布条,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露出滑稽的红色内裤。身上一道又一道口子,有的伤有的肿,有的皮开肉绽。
“小兔崽子,爷爷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懂中海道上的规矩了。”
廖学兵越打越是兴起,每次钢鞭甩出,便从丁啸天身上带起一蓬鲜血。
“砸破我订的世界顶级啤酒不赔,还这么嚣张?”
廖学兵又是一鞭,丁啸天终于支撑不住,双手抱头蹲在台球桌中间,语音隐带几分哭腔,应道:“我赔,我赔还不成吗?”
“就你这个鸟样,还想要我一只手?只怕一根毛你都要不到。”
廖学兵的U型钢条已经打折,往地上一扔,抬脚就往丁啸天身上踹。
盛束阳早已停止了可笑的台球之战,眼前一幕令他脸色煞白,心脏砰砰乱跳,根本无法言语。
那丁啸天什么人?年仅七岁便在盛存德门下练武,基本功极为扎实。十四岁时代表盛元武馆参加全国青少年武术大赛,荣获少年组季军。
盛存德对这孩子十分喜爱,授艺不遗余力,让他跟着儿子混,除了稍差火候以外,已是得了九花连环掌的七成真传。
平日里但有其他武术门派上门踢馆,丁啸天也曾代表出马,五战四胜一平,声势惊人,被师父评为全市武术界最有前途的青年之一,对他寄予了极高的期望。
如今又是怎么一副光景?这位盛存德口中“盛元武馆二十年后的中流砥柱”被打得屁滚尿流,毫无反抗之力,就差没趴在地上哭着找牙。
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廖学兵高高站在台球桌上,踏着丁啸天的脑袋,说道:“记住,我叫廖学兵,如有不服,欢迎来搞。”
一脚踢开丁啸天,跟着跳下台子,离他较近的围观人群立即如潮水般后退,留出一大片空地。
盛束阳完全丧失勇气,双手双脚如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始终难以动弹一步,就那么呆愣愣看着廖学兵,眼中写满惊骇。
那些个围观群众、保安经理不理解武术内涵的,只道是廖学兵占尽了U型钢条的便宜,才能把丁啸天打得如此狼狈。只有盛束阳久在武馆耳濡目染,才知道双方看似你来我往的比斗,其实廖学兵几乎呈现碾压对方的实力。
要知道师弟丁啸天前几年被某道馆数名弟子围攻,双腿折断愣是没吭过一声。如今功夫已经大为精进,心性也更加成熟稳重,却被对方打得痛哭流涕。这是怎生一种状况?
徐贞妍连忙迎上,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便伸手为廖学兵拭擦额头以便表达感激之情。突然发现对一个陌生人来说,自己举止过于暧昧,想把手缩回又觉得不妥,表情顿时变得很僵硬,脸蛋儿慢慢的红了。
叶小白冲过去揪住盛束阳衣领,保安急忙在旁边拦住,叫道:“你他妈找死吗?连阳少也敢动?”
“滚。”叶小白从裤兜摸出一柄折叠小刀啪的打开,就往保安的大腿扎了进去。
保安捂着腿惨叫跌开,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染红了半条裤子。
那柄小刀刀身狭窄,刀柄十三公分,刃长约莫十二公分,非常尖细锐利,捅过去就是一个血窟窿。
剩下的保安为他气势所慑,谁也不敢说话。
叶小白抓住盛束阳的衣领照着脸噼啪就是两个大巴掌,道:“服了么?”
盛束阳先前脸庞已被打肿,这时歪着嘴痛上加痛,却哪有胆子敢分辨半句废话?忙说:“服了服了!我是真的服了!”
“服了就完事了么?我们点的世界顶级白金奢华窖藏八十八年金泉啤酒被你砸碎了怎么算?要不你留下两只手这事就算了。”
叶小白说着,折叠小刀在他手腕上比来比去,作势欲插。
盛束阳浑身汗毛倒竖,叫道:“别!别!哥!要多少钱我赔你!”
“不多,五万。”
叶小白刚说完这句,廖学兵赶过去推开他,满脸荡漾着义正词严的神彩,满眼都是道貌岸然的光辉,大声道:“谁要你的臭钱了?我廖学兵秉承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坚持奉献社会的决心,发扬建设和谐街道的风格,一天不知扶多少个老太太过马路,缺这区区几万块钱吗?老子只是要为被你欺压的无辜群众讨还一个公道而已!”
徐贞妍只觉这男人高大无比,不禁充满了敬仰,连带着腰杆也挺直了,秋水般的眼光盈盈的望着他。
至于其他围观群众,风向早就转了,人人交头接耳低声赞叹,不外是说廖学兵如何如何的俊朗,怎么怎么的帅气。
其实他一下巴胡渣,面容苍白,眼球还有熬夜过度的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身上穿着磨破了毛边的旧衬衫,跟帅气二字怎么也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廖学兵转向叶小白低声道:“你傻子啊!把这垃圾拖到没人的地方再管他要钱。这么多人的,喊什么喊。”
叶小白甩掉额头无奈的汗水,说:“兵哥,你这样就不地道了,故意拿我来衬托你的高大上,顺便泡妞,好玩么?”
“没什么不可以。下次遇到好的货色我再装怂衬托你的霸气。”
叶小白还是不太满意:“拜托,这样的美妞下次上哪找?”
“那我连续装怂三五次,直到你满意为止。”
叶小白脸色总算稍稍缓和,道:“一言为定。”
廖学兵扭住盛束阳往地上一摔,说:“给这位受到你欺凌的女士道歉。”
盛束阳啪的一下,直摔了个大马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滑了过去,撞到台球桌脚才停下,几个台球在他身边滴溜溜的滚动。
第5章 何方神圣
徐贞妍手足无措,忙说:“算了,算了,不用了。”
盛束阳回头一看,只见叶小白拎着小刀好整以暇的剔指甲,当下不敢有违,颤抖着声音说:“对、对不起……”说完又回过脸去看廖学兵的反应。
“一句话对不起就完了?你开什么玩笑?”叶小白马上冒出一团火,怒冲冲的过去摁住他的头,抓起一枚台球就往他嘴里塞:“吃下去,才算是有点诚意!”
球体太大,盛束阳拼命张嘴也塞不进去,只有客人们边上又是心惊又是好笑。等他被羞辱够了,廖学兵慢吞吞的说:“行了,不过一个蠢货,跟他计较什么?”
徐贞妍这时已平复心境,微笑道:“先生,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呃……呃……”说到一半,清纯的女孩又有些结巴:“要不,我、我请你喝酒,我们金泉今天搞促销,带了整整一百箱啤酒过来的。”
廖学兵颇为无语,说:“恐怕你们要马上走人了,芍药街一带产业都有盛元武馆的影子,得罪他们不是什么好事。”
徐贞妍醒悟过来,急忙说道:“那,那我马上走。呃,以后我能找你吗?”
“我记住你的电话号码了,下次你请我喝酒,可以么?”
徐贞妍点头不迭,可爱的马尾辫随着脑袋来回晃动:“当、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
廖学兵道:“以后小心,别来这些乌烟瘴气的场所搞啤酒促销了,这份工作不适合你。”
徐贞妍吐吐粉嫩的小舌头,笑道:“还好有你。以后我都不会再做这份工作了,这次只是体验生活而已。”
叶小白负责平息事态,吩咐酒吧经理赶走不相干的人群,从盛束阳和丁啸天身上摸出三千余元现金,扔了一千给那个和徐贞妍同来的受伤促销员,算是给他的医药费。促销员推托一阵,终于千恩万谢的收下。
另外几个促销员也都过来分别表达了感激之情,然后告辞离开。他们有一辆带尾箱的皮卡车停在外面。
当然,叶小白还从酒吧经理手上弄了小小一笔“精神损失费”,做狗腿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半个小时后,四辆银灰色面包车才姗姗来迟,停在龙鹰酒吧门口。
车子被重重拉开,十几个神色彪悍的男人跳下来,个头有高有矮,体型有胖有瘦,身穿却是穿着统一式样的黑色白边定制唐装,左襟绣有“盛元”两个行草。
一群人气势汹汹往酒吧里冲。
“师弟!师弟!”
为首一个秃顶男人一脚踹开酒吧门,此刻整个酒吧已经是空无一人。
发生这么大的事,别说是客人,就连保安们都走了。
盛元武馆威名在外,向来蛮横跋扈,发生这种事,他们追究起来,在场的保安都没好果子吃。
片刻后,在舞池一个角落,终于见到肿成猪头的盛束阳和遍体鳞伤的丁啸天。
“师兄!”盛束阳在恐惧中等了半天,终于见到武馆的师兄弟们,仿佛寒冬腊月盼春风,夜半三更盼天明,一时激动无比。
秃顶男人急忙冲过去,叫道:“阳少!”
“谁干的!”“敢动我们阳少!到底是谁?”“滚出来!老子饶你不死!”
见到两人的惨状,众人气愤难耐,扯着嗓子乱叫。
阳少是师父最宠爱的儿子,丁啸天则是师门冉冉升起的新星,而现在两人却成这副凄惨模样,简直令人忍无可忍。
盛元武馆在这条大街上屹立了几十年不倒,哪里吃过如此大的亏?若是被人宣扬出去,师门威风扫地自是不必再提。
见到师兄弟们来了,盛束阳再也克制不住,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哽咽道:“宇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差点被人打死!”
这位宇哥是盛存德的首席大徒弟,名叫秦宇,已经三十多岁了,行事成熟稳重,深受师兄弟们爱戴。
秦宇制止了师弟们的躁动,弯腰检查两人伤势,沉声道:“小阳,不要紧,有话慢慢说。老八,去车里拿药箱。”
一个青年飞快跑了出去。
一边为为两人包扎伤口,秦宇一边问道:“谁干的?是不是浅草道场埋伏偷袭?他们有多少人?”
盛束阳勉强摇头。
“不是藤田那小鬼子?”秦宇眼神一动,沉吟道:“那是谁?”
浅草道场,是这条街上另一条过江猛龙,由日本柔道名家藤田英树开设,主要教授柔道,是盛元武馆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家经常互相派人上门踢馆,积怨深重,秦宇一见两人被打成这样,第一反应就是老对手。
盛束阳仔细想了想,说:“应该不是藤田的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那武功套路跟柔道差得很多。”
“不是藤田又是谁?”秦宇继续追问。
盛束阳眼中的羞辱之色愈发浓烈,有些不敢抬头,低声道:“他们两个人,真正动手的只有一个,叫、叫做廖学兵。”
秦宇不禁愣住了:“廖学兵?只有两个人?你确定没搞错?”
盛束阳哭丧着脸说:“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跟我差不多年纪,手特别狠,我怀疑他练过什么功夫。还有个小白脸似的跟班,下手特别重。”
“廖学兵……”秦宇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起身看看手下的师弟们,大声说:“给我查,查查这个廖学兵到底是何方神圣!”
盛元武馆的学员们纷纷应道:“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敢动我盛元武馆的人,我要他半条命!”
又一个清晨。
廖学兵撩开被单,从床上爬起,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得屋子里一片亮堂。
这是一个将近三十平米的房间,一张大床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地上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和泡面盒子,角落放着几根铁棍。
这是他在中海市租住的小公寓,位于偏僻的蔷薇街六巷,每个月房租只要八百块。
随手摸出根烟叼在嘴上,点燃,吸了一口,廖学兵缓缓吐出道白雾,看向窗外。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隔壁阳台晾着几条黑色蕾丝内裤,楼下车马如龙行人如织,廖学兵感觉总算返回现实世界,昨晚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幻象。
洗漱完毕,简单吃个早餐,照例是难以下咽的美味,红烧牛肉面配易拉罐啤酒。
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肚里,床上的一九九九年产诺基亚手机铃声急促响起,廖学兵不敢怠慢,赶紧拿起接听。
一个陌生的号码,听筒中是个女人声音,倒是颇为清甜:“廖学兵是吧?你的简历通过我公司的初步审核,现邀请你于今天上午十点来我公司面试。”
廖学兵精神一震,忙问:“请问您是哪家公司?”
女人声音顿了顿,透露出几分冷淡,说:“中昊体育。”
“哦哦,我想起来了,请问您贵姓?”
廖学兵马上回忆起这家公司的资料,是中海一家规模不小的体育用品公司,不仅开了十几家门店,还承包不少体育场馆,专门用来培训学员。
“我姓陆。”
“好的,谢谢陆经理了,我尽快赶到。”廖学兵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回答,耐心等对方先挂了电话,飞快换上一套白衬衫黑西装。
在镜子里照了照,脏兮兮的镜面映出了廖学兵的面容。
胡子拉渣,两眼无神,皱巴巴的衬衫,没有领带,西装也有些旧,还有几处脱线。
用肥皂水涂了涂下巴,廖学兵取出一把老式剃刀开始刮胡须。剃刀已经很钝,刮在下巴的胡渣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好不容易刮干净胡子,廖学兵面貌一新,自觉年轻了不少,看看手机,已是将近九点。
对这次面试他很重视,必须赶紧找一份工作,不然下个月就要买不起泡面了。
出门上了公交,倒是很幸运的有个空位,廖学兵瞅瞅左右无人,一屁股坐了进去,闭上眼睛养神,想着待会儿面试可能问什么问题。
经过几个站台,哗啦啦一大群人涌上公交,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在人流中艰难的保持着平衡,司机大声提醒:“哪位给老人家让个座!”
廖学兵站起身来:“老人家,坐这里吧。”
“哎,谢谢,谢谢,谢谢小伙子。”老人不住感谢,颤颤巍巍坐下。
到下一站又有一大波人潮水般上车,整个车厢憋成人肉罐头,廖学兵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勉强站立,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被挤得苦不堪言。今天去面试,穿的是西装,本来就不齐整,现在越发雪上加霜。
“臭流氓,挤,挤你妹啊挤,死远点!”
一个尖利的女声传入廖学兵耳中,艰难扭头一看,背后的姑娘正在朝自己怒目而视。
她扎着个清爽的马尾,脸蛋也是清秀,看上去年纪不大,身材倒是颇为有料,上身运动T恤,下身短到大腿根的热裤,一双修长的美腿骨肉匀称,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还看!看你妹啊,信不信本姑娘把你两颗眼珠子挖下来泡酒!”
廖学兵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你在骂我?”
“装,还装,装的还挺像,有胆做没胆认啊?”
听到这话,廖学兵一下火了,虽然她长得是有那么一点漂亮,但车上人挤着人,谁占谁便宜根本说不上来。
不过类似这种情形,人们总会偏向于女性乘客。一时间便有不少人朝廖学兵投去不善的眼神。
廖学兵不想耽误面试要事,忍着气道:“我没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