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强宠:一品邪妃太妖娆》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古代重生言情小说,为网络作者落落叶儿

发布时间:2018-12-11 16:47

李初喜南离尘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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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强宠:一品邪妃太妖娆》是一部非常精彩的古代重生言情小说,为网络作者落落叶儿所写,主角李初喜南离尘。这本书全文讲述了李初喜上辈子被心机继母和恶毒庶妹害死,重活一世,且看她慢慢布局,步步借势,将她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可没想到却不小心招惹上了皇叔……
  李秋萱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清国候为什么一夕之间变成了这样。
  她自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清国候对她的宠爱,不过是因为李初喜不在才给了她而已,如今李初喜回来了,清国候忙着照料亡妻的女儿,又如何再能把她放在眼里?她姨娘陈秀锦固然是得宠,却终究只是清国候的玩物,清国候深爱的永远只有夏晴安。夏晴安留下的唯一骨肉,清国候怎能不珍惜?
  李初喜瞥了李秋萱一眼,慢悠悠地对着下人道:“五小姐累了,你们用这绳子将她绑了送到陈姨娘的花荷院去吧。”她的语气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众人却瞪大了眼睛,四小姐说什么?把……把五小姐绑了送去陈姨娘院子里?丫鬟华远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初喜:“四小姐,这…这不太好吧?”
  倒是瑾七并不惊讶,从容道:“四小姐的命令,岂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揣测质疑的?你们赶紧去。”她看了李初喜一眼,李初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瑾七心下了然,走近几个下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个下人便立刻闭上了嘴。
  李初喜赞许地看着瑾七,这丫鬟是个伶俐聪明的,可以好好的培养,将来说不定是一个好的助力。
  “李初喜你什么意思?”李秋萱见众人都把自己当不存在,面上越发的不好看,然而却努力克制住了怒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大吵大闹,否则清国候必定会狠狠惩罚自己。

引子 我要你死

  李初喜被吊在半空中,绳子紧紧勒着的皮肉处已是青紫一片。她的双手疼的已经快要失去知觉,脚下,则是一片燃烧的旺盛的烈火,狠狠地烤着她的双腿。

  她张张嘴,却连惨叫都没有力气。

  已经被这样折磨了三日,她的双腿已成焦黑的骨头,手被勒得白骨毕现,李秋萱却还不肯放过她。

  “疼吗?还能忍受吗?”李秋萱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唇边是一抹快意的笑,“你这么久以来让我受的苦,可不止这么点!”

  “我何曾让你受过什么苦…我有什么好的都给你,百般信任你,可你却这样对我!”李初喜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火光照亮了她的脸,那是一张精致美好的面孔,如今却布满了将死之人的颓丧,以及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什么好的都给我?”李秋萱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她起身疾步走至李初喜跟前,猛地添了把火。

  火势瞬间变得更旺,恶鬼一般地侵蚀李初喜的双腿。

  见李初喜疼的脸部扭曲,双目圆睁,李秋萱方才恶狠狠地道,“若不是当年那下人私底下放走了你,你早就被我姨娘派去的人给杀了!怎会让你在这么多年后又回来,抢走了我的一切!若不是你,定襄王府怎能轮得到你来嫁?爹爹宠了我这么多年,却全被你给抢走了!李初喜,你说你要不要脸?我姨娘当年害你娘的时候,就该连你也一起杀了!”

  “你说什么!”李初喜原本低垂着的头猛地一抬,面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她本是一个孤女,却在十七岁那年被清国候府的人找到,一番验证后证明自己乃是清国候府十四年前丢失的嫡出四小姐,被带回清国候府,受尽宠爱,更是嫁入了定襄王府为正妃,与定襄王南离尘郎情妾意。

  而这李秋萱,则是自己入了清国候府后最为信任的庶妹,她将李秋萱当做最亲的人,却被她这般陷害!最让她震惊的是,她自回到清国候府以来,便听闻她的生母夏晴安是在她三岁那年病逝的,如今李秋萱竟说是被她的姨娘陈秀锦害死的!

  如此说来,陈秀锦才是害死她娘的真凶!而且此刻她还想害死自己!

  李初喜身上的痛楚皆化为了一缕缕的恨意,她目光直直地看着李秋萱,嘴唇咬出了鲜红的血。她恨!

  “怎么?生气吗?恨吗?”李秋萱满意地看着李初喜的神色,心中的快意愈发高涨,“我就是要让你知道这些,让你愤怒,可是你什么也做不了。你娘已经死了,而你,很快也会死在我手里,从此以后,清国候府还是我的天下,不会再有你李初喜。至于定襄王,我会求爹爹让我嫁过去,代替姐姐你去做王妃,你说,是不是很好?”李秋萱笑的灿烂,指间血红的丹蔻妖艳欲滴。

  李初喜气的发抖,冷笑一声:“你以为离尘会要你?哪怕你伪装地再好,他爱的也只有我李初喜一人。定襄王府的正妃之位,你到死也得不到。我是清国候府嫡出四小姐,哪怕我娘被你娘害死了,我也依然是。你今日就算杀了我,你也永远只是个庶女。”她声音清冷,眼中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

  “娘亲!”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自牢门外响起,李秋萱的贴身丫鬟菊梅一把将李初喜的儿子南夜曦推了进来,曦儿踉跄着摔倒在地,含着泪水叫了李初喜一声。

  “曦儿!”李初喜看到曦儿的身上满是鲜血,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袭来。

  李秋萱满意地看着李初喜陡然变色的脸:“怎么?刚才不是还嘴硬么?这会儿怎么害怕了?”

  “李秋萱!曦儿是无辜的!你敢害他,王爷一定要了你的命!”李初喜心中焦急,曦儿千万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王爷上了战场,根本不知道府中发生的事。我许了你身边的墨香重金,让她把这孩子抱了出来,墨香这会已经被我杀了,你说,谁还会找的到他?”李秋萱放肆地笑着,一把掐住曦儿的脖子提到了半空中,“看看你的娘啊,我让你们一道去阴曹地府!”

  “五姨…曦儿疼…”曦儿被掐住脖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却没有挣扎,而是瘪着嘴忍住泪水看着李秋萱。他还年幼,并不知道大人之间的纠葛,只把李秋萱当做疼爱他的五姨。他觉得一定是自己不乖了,五姨才会这么生气,只要自己乖一点,五姨就会放了娘亲,放了自己。

  “别喊我五姨!”李秋萱不为所动,竟将曦儿一把推入了火堆之中!

  “娘亲,曦儿疼…”曦儿在熊熊的火势中痛苦地挣扎着,眼泪布满了他稚嫩的脸,他声声惨叫着,想要逃出来,却被李秋萱拦住。他睁大双眼求助地看向李初喜,一双小手拼命伸向李初喜的方向,“娘亲!娘亲!疼!”

  李初喜心抽痛地快要撕裂:“曦儿…曦儿!李秋萱,你放过他,你放过他啊!”她哭喊的撕心裂肺,那些刑罚逼不出她的泪水,这一刻,看着亲生骨肉受这烈火焚身之痛,她痛到极致!

  眼看着曦儿的哭喊声逐渐地弱了下去,李秋萱捂住嘴笑弯了腰:“哎呦李初喜,你儿子没声了呢,可是没气了?怎么样?可还痛快?”

  “李秋萱!你这个蛇蝎毒妇!”李初喜心中绞痛的无以复加,她拼了命地想要挣脱束缚,绳子缠绕之处被磨得鲜血淋漓,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依旧被绑的牢固,只能眼睁睁看着曦儿在火中渐渐被吞噬,她的心也渐渐地被掏空,变得麻木。

  李秋萱见到李初喜这副模样,忍不住癫狂地笑,报复的快感让她有些失去理智,她重新拿起长剑,对准李初喜的心口狠狠地刺了进去,“去死吧!清国候府再也没有你!一切都是我的!”

  “李秋萱——!”李初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毒妇!”

  李秋萱“呸”了一声道:“那你就去死啊,死了做鬼来找我!”她看了看那摇曳的火光,嘴角闪现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她猛地一下抽出了长剑,握紧剑柄放在火上烤的滚烫,面目狰狞地笑:“李初喜,死到临头还嘴硬,不知死活的东西!”那剑柄散发出微微的热气,竟是猛地一下刺进了李初喜的皮肤,却并不拔出,李秋萱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搅动着剑柄,看剑刃在李初喜的身上刻出鲜血淋漓的伤痕。

  李初喜痛的几近晕厥,李秋萱尖声笑着:“我偏不让你死,我就要这样折磨你,李初喜,你这个溅人…”

  李初喜的思绪已经渐渐涣散,却仍旧清晰地看到了李秋萱扭曲的面孔,看到她用长剑在自己的身上一下一下地刺进,搅动,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肉。曦儿在火堆中早已没了声息,只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火势吞噬了他小小的身躯。

  李初喜的心中爆发出了无限的恨意,她陡然怒目圆睁,声音尖利地道:“李秋萱,若有来生,我必定——剜你的肉,喝你的血,将你挫骨扬灰!”这一声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双眼渐渐地合上,看见的最后一幕,是李秋萱嘴角带笑,目含得色的场景。

  李秋萱……我要你死……

第一章 我就是来搅局的

  李初喜醒来的时候看到周围的摆设有些发愣,这不是她没有回清国候府前,在平城郊外的屋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

  回想起先前那一幕,李初喜身上仍是汗毛直立,那至深的痛楚挥散不去,并不像是假的。

  她突然神色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走至镜前一看,果然!镜中少女眉眼精致,肤白胜雪,却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她竟然,重生了!

  苍天有眼!

  想起自己上一世的惨状,李初喜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她仿佛看到曦儿仍旧在眼前苦苦挣扎着,以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只有无助和痛苦,他就那样微弱地喊着:“娘亲,娘亲…”李初喜的心猛地一抽,眼中迸发出了狠厉的光芒,李秋萱,你害我亲儿,我必定让你不得好死!

  “初喜啊,醒了就快起来,婆婆带你去看百花展,可是有不少名门四小姐呢。”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是将她带大的赵婆婆。

  百花展?李初喜想起上一世的百花展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那一年她尚且是个乡野丫头,跟着赵婆婆偷偷地去看。犹记得李秋萱靠着一副精美绝伦的刺绣出尽风头,夺得了平城第一才女的封号。

  李初喜在心里冷哼一声,进了清国候府以后她才知道,李秋萱根本不会刺绣,那副百鸟朝鸣的绣品,不过是李秋萱的贴身丫鬟绣的而已。李初喜心中一动,眼中射出凌厉的光芒,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李秋萱,这一世,你再也不会是于平城第一才女了…

  “婆婆,我们走吧。”李初喜迅速地起身梳洗了一番,跟着赵婆婆出了门。

  百花展在平城最大的广场上开展,距离台上最近的两旁坐着几位王爷以及出身高贵的公主,再往后就是一些贵妇,带着自己的女儿们。把守圈外是熙熙攘攘的百姓,这是难得见一见贵人的机会,因而人便格外的多。

  李初喜到的时候正好看到台上李秋萱在展示自己的绣品,那副百鸟朝鸣绣工精湛,金丝银线,错综复杂,熠熠夺目,博得了台下一片赞叹。李秋萱带着满足的笑意,似乎胜券在握。

  “李小姐的绣工实在了得,可否告诉我这凤凰的翅膀是如何绣成的?我远观便觉得这翅膀金丝银线缠绕复杂,最后竟是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对这技艺眼馋得很,还望李小姐告知一二。”李初喜躲过把守的侍卫,走至台前,扬声道。

  她目光灼灼,忽而似想起什么了一般,轻笑着大方地朝着周围行了几个礼,“民女参见各位贵人,今日民女见李小姐技艺精湛,一时激动,鲁莽上前来,还望各位贵人恕罪。”

  她话这番话说的得体,若是有人再去追究便是失了身份。洛进王南青屿笑道:“姑娘不必担心,我们不会责罚你,你便安心向李小姐讨教吧。”

  李初喜有一瞬间的失神,南青屿是南离尘极好的兄弟,上一世南青屿对她照拂颇多,重见故人,她的心中别是一番滋味。

  她的目光看向了南青屿,却猛地一怔,南青屿的身边,南离尘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并没有看她一眼,眸子中的清冷熟悉到让她心痛。

  李初喜心中五味陈杂,然而眼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强自镇定了心神,看向了台上的李秋萱。

  李秋萱面色微变,被她及时克制住:“这位姑娘若是想知道的话,等到百花展结束了,我可以请你去清国候府做客,细细地与你道来。”

  李初喜笑的陈恳:“我是与我婆婆一道来的,马上就要回去了,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李小姐就现在与我说一说岂不正好?”她满意地看着李秋萱发白的面色。

  李秋萱站在台上,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她自然是说不出什么的,因为这刺绣压根不是她绣的,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跑来搅局!

  李初喜见李秋萱不说话,二话不说,竟然自顾自地向李秋萱走去,那台子略高,李初喜单手一撑,一个敏捷的轻翻,竟是直接上了台子。

  她自小便跟随赵婆婆在乡村居住,这些身手还是有的,然而周遭的闺阁小姐却是一番惊叹,南离尘亦是被激起了好奇,饶有兴趣地看着。

  李秋萱看到李初喜走近,有些惊讶地倒退了一步,道:“你…你想干什么!”

  “李小姐这么害怕做什么?李小姐不肯与我说刺绣方法,我只想上前来好好地看一看这绣品罢了。”李初喜看着李秋萱的脸庞,心中有些恨意在翻滚,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去杀了她,然而她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杀人诛心,她明白得很!

  她拿着绣品细细地看着,手却藏在袖子后面悄悄地动了动,然后拿着绣品笑着对李秋萱说:“李小姐这凤凰绣的可真不错。”

  李秋萱以为事情终于结束了,便恢复了神气,轻蔑地一笑:“那是自然,这凤凰可是我精心绣制的。”

  李初喜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露出了疑惑之色:“咦?这怎么不是凤凰,是株鹰?”

  见众人皆露出不解之色,李初喜将手中的绣品举高,朗声道:“诸位,小女不才,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株鹰这种动物,外形与凤凰无异,只是爪子却是白色。这绣品上的株鹰,爪子正是白色,怎会是凤凰?李小姐怎么会连自己亲手所绣的东西都搞不清楚?”她转过身去,目光灼灼地看向李秋萱。

  方才她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巧妙地扯去了凤凰脚下的几缕金线,绣品的底色本就是白色,如此一来,凤凰便成了株鹰。

  李秋萱仿佛遭了雷击一般愣住了,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台下的丫鬟名儿,这绣品名儿明明说是凤凰,怎会成了株鹰!

  “李小姐为何看向台下那个小丫鬟?”李初喜装作不知的模样,疑惑道。

  众人看向李秋萱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这李五小姐竟然连自己绣的是什么都弄不清楚,如今这样的眼神看向台下的丫鬟,难道…联想到方才李秋萱极力不愿指导李初喜的模样,众人心下便都了然,好一个李五小姐!竟然拿着别人所绣的东西来糊弄大家!

  围观的百姓倒也罢了,他们本就只是来看个热闹,这会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们正看得兴致勃勃,然而那些王公贵族却不一样了。他们自小在恭维中长大,如今竟然集体被一个女子给忽悠了,心中都是满腔怒意,一个个冷冷地看着台上手足无措的李秋萱。

  李秋萱想要辩驳几句,却压根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搪塞,她心中焦急,若是自己代绣之事被拆穿,惹恼了在场的王爷公主不说,自己以后在平城的名声可怎么办!那名儿真是个蠢货!连凤凰株鹰都搞不清楚!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向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望李小姐恕罪。”李初喜目的达到,心情大好,故意说了这么一番话便准备离去。她今日来本就没打算多做什么,拆穿了李秋萱便好,以后有的是时间。

  李秋萱活了十五年一直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般侮辱,眼看着自己要沦为笑柄,她又气又急,竟上前一把扯住李初喜的衣裳,怒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初喜被李秋萱扯住袖子,眼珠子一转,借着被李秋萱扯住袖子的机会,装作没站稳的样子,脚下一个踉跄,猛地一下带着李秋萱便摔倒在地。她狠狠地压在了李秋萱的身上,故意挣扎半天没有爬起来,直压得李秋萱涨红了脸。

  李初喜看差不多了,将手撑在李秋萱的身上,一个猛力站起了身子,这一下可把李秋萱压得够呛,竟是张大嘴巴缓了许久才缓过气来。

  清国候和陈秀锦见状,此时已是赶上了台来。陈秀锦一把拉起李秋萱,厉声对着李初喜道:“哪里来的乡野丫头!这么不知死活!”

  李初喜看着眼前这个弑母仇人,亏得自己上一世还将她当做好人,处处与她方便,这一世,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她并不理会陈秀锦,而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清国候,装作手被弄伤的样子,抬起了左手仔细的瞧着。清国候却是神色一怔,一个健步冲上前来,抓起了她的左手细细地看了许久,面上露出了惊喜交加的神色。

  李初喜面上一惊,怯怯地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侯爷…您这是…”

  陈秀锦亦是惊讶地看着清国候,心中却涌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你今年年龄是多大?”清国候的声音有些颤抖。

  “回侯爷,小女今岁十六。”李初喜道。

  清国候似乎意识到了自己举动有些过激,便放开了李初喜的手,面色却仍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初喜…?”

  “侯爷怎么知道我叫初喜?”李初喜疑惑道,心中却明白清国候这是要与自己相认了。

  一旁的陈秀锦却神色大变,李初喜竟然没死,还回来了!当年她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除去夏晴安和她的孽种,明明李初喜早该死了,怎么如今又出现了?她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岂不是再次岌岌可危!

  清国候在众人面前竟是老泪纵横:“初喜,我找了你十三年啊,可算是找到了!”

  李初喜做足了戏,她又惊又喜,却又带着点无措:“侯爷,您这是…”

  李秋萱早已呆立在了原地,她自然是听陈秀锦说过李初喜的事情的,却不想,这个清国候的嫡女,还是回来了。这些年来,她因着府上嫡出四小姐不在了,一切用度皆是按着嫡女的份例来的,除了庶女的身份,其他与嫡女无异。如今李初喜回来了…她所拥有的一切岂不是都要给李初喜!她绝对不要!

  清国候扬声与李初喜和众人解释了一番李初喜的身世问题,他早已寻找这个嫡女多日,自然是不需要避讳什么,当下便大大方方地将李初喜的身份公布于众,带回了清国候府,赵婆婆亦是陪着一道入了府。只是陈秀锦与李秋萱的心里,却是恨意交织。

  清国候一行人离去后,众人仍旧在议论着方才发生的一幕,李五小姐代绣的事,李四小姐被寻回的事,皆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过不了一日,李秋萱便会颜面扫地,而李初喜的名字,则将开始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南离尘看着离去的女子,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似乎是熟悉,却又明明未曾见过。她方才别有用心的举动分明早已被自己看穿,可他却迟迟没有拆穿,那份莫名的熟悉感与陡然生出的兴趣,他竟是避之不及。

  有好事者暗暗感叹,平城中,怕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第二章 府中冲突

  清国候对李初喜宝贝的很,将府中最好的楚弦院拨给了她住,并亲自为她挑了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下等丫鬟以及婆子小厮若干,直是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的人向她行礼。

  大抵是回府的时间提前了,这些丫鬟与李初喜上一世的并不一样。然而,李初喜却眼尖地看到人群中墨香正站在那里,她微微眯起双眼,墨香,上一世你为了钱财害了曦儿,这一世,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初喜正犹自出神,却见李秋萱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进来了:“给我把这个冒充我四姐的山野女子拖出府去!侯爷那边我自然会交代!”

  那几个婆子得了命令,一窝蜂地就想上前去绑了李初喜。李初喜眉目一拧,李秋萱可真是嚣张,上一世尚且愿意与自己假装交好,这一世被自己这么一激,竟是一下子就露出了本来面目!只是,她的地盘,哪里能容的到他人来撒野?

  李初喜当下便对着一屋子的下人冷声道:“你们都是我楚弦院的人,若是有人在这里撒野,不管是谁,统统给我捆了跪在我面前。侯爷那边我来交代,我必保全你们!”

  她说的凌厉,下人们心中一凛,意识到这位四小姐虽然才回侯府,却是个厉害的。

  而李初喜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他们心中一热,他们向来都是被欺凌被看不起的存在,如今这新主子却说一定要保全他们。他们对李初喜瞬间好感倍增。

  下人们便将那几个婆子围了起来,主子这么为他们着想,他们自然是要好好效忠的。

  甚至有几个小厮拿了绳子,竟当真准备将那几个婆子捆了,少数的几个仍旧在犹豫着,却也不自觉地围向了那几个婆子。

  李秋萱没有料到这些下人这么快就敢不把她放在眼里,杏目一瞪:“我才是侯府堂堂正正的五小姐,你们的主子!这个山野女子不知从哪里跑来冒充我四姐,爹爹被蒙蔽了,难道你们也被蒙蔽了!”

  “谁说我被蒙蔽了!”一记厉喝自李秋萱的身后响起,李秋萱大惊失色,强自镇定回头看去,正是浑身怒意的清国候。

  李初喜不动声色地朝着丫鬟瑾七赞许地点点头。正是瑾七方才见到形势不好,便悄悄地去请来了清国候。

  清国候此刻早已怒不可遏,他当年深爱夏晴安,夏晴安却红颜早逝,只留下了一个女儿。他百般疼爱,李初喜却失踪,如今好不容易寻回,纵使他往日再宠着陈秀锦和李秋萱,此刻亦是无法容忍。况且,李秋萱代绣之事已是满城皆知,他这个做父亲的颜面扫地,正是对着李秋萱恨铁不成钢。

  “爹,您只是凭着手上的一块胎记就确定了她是四姐,是不是太草率了?有心人想要仿造这个胎记并不难,女儿是不忍心看着您被骗!”李秋萱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对着清国侯假心假意道。她被清国候宠爱多年,根本不舍得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给李初喜,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她赶出府去,或者让她,永远消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清国候沉浮朝堂数十载,看惯了尔虞我诈,自己女儿的一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你四姐的这块玉佩,是我当年亲手给她戴上的,我自然不会认错。她吃了十几年的苦,你给我好好地对她,不许给我添乱!”

  “爹!”李秋萱没有料到会被清国候训斥,往日清国候事事依着她,在李初喜回来以后,一切却都变了。她曾觊觎了楚弦院许久,清国候一直不肯拨给她,原来是一直为李初喜留着!李秋萱的心中怒火越烧越旺,眼中的恨意快要把李初喜淹没。

  李初喜趁着众人不注意,朝着李秋萱挑眉一笑,这一笑可把李秋萱气的够呛。不待李秋萱说话,李初喜便装作愠怒的样子训斥瑾七:“你何必去请父亲来?让五妹妹白白挨了训斥!”

  瑾七会意,拜倒在地,眼中竟蓄满了泪水:“奴婢只是见四小姐初初回府,就被五小姐这般欺负,竟然还要被赶出府去,奴婢实在是不忍心!望四小姐恕罪!侯爷恕罪!”

  清国候原本快要平息的怒火在听到这番对话后再次燃烧,李初喜如此善解人意,到了此刻还想着替李秋萱掩饰,而李秋萱呢?为了一点小心思,竟然想着将亲姐姐赶出府去!

  清国候看着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眼中第一次有了一些失望。他冷冷地看了李秋萱一眼:“回你的沉馨院吧,抄女训一百遍给我,好好给我待三日,省的来找你四姐的麻烦。”而后又柔声对李初喜道:“初喜,有什么事就让人来找爹,过几日爹带你去看看你娘。”

  李初喜心中不免有了一丝感动:“谢谢爹。”

  清国候点点头,看了一眼李秋萱,拂袖而去。

  李秋萱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清国候为什么一夕之间变成了这样。

  她自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清国候对她的宠爱,不过是因为李初喜不在才给了她而已,如今李初喜回来了,清国候忙着照料亡妻的女儿,又如何再能把她放在眼里?她姨娘陈秀锦固然是得宠,却终究只是清国候的玩物,清国候深爱的永远只有夏晴安。夏晴安留下的唯一骨肉,清国候怎能不珍惜?

  李初喜瞥了李秋萱一眼,慢悠悠地对着下人道:“五小姐累了,你们用这绳子将她绑了送到陈姨娘的花荷院去吧。”她的语气淡然,似乎只是在说一件平常的小事。

  众人却瞪大了眼睛,四小姐说什么?把……把五小姐绑了送去陈姨娘院子里?丫鬟华远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初喜:“四小姐,这…这不太好吧?”

  倒是瑾七并不惊讶,从容道:“四小姐的命令,岂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揣测质疑的?你们赶紧去。”她看了李初喜一眼,李初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瑾七心下了然,走近几个下人,耳语了几句,那几个下人便立刻闭上了嘴。

  李初喜赞许地看着瑾七,这丫鬟是个伶俐聪明的,可以好好的培养,将来说不定是一个好的助力。

  “李初喜你什么意思?”李秋萱见众人都把自己当不存在,面上越发的不好看,然而却努力克制住了怒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大吵大闹,否则清国候必定会狠狠惩罚自己。

  李初喜并不答话,她看见李秋萱就想起上一世自己被折磨的样子,以及自己亲生母亲的死。若不是此刻她不能杀了李秋萱,她早已将李秋萱碎尸万段。她只是略一扬头,示意了下人。下人们得令,一个个拿着绳子冲上前去,几下就把李秋萱给绑了。

  李秋萱没有料到李初喜真的敢绑自己,咬牙切齿道:“你就不怕我去告诉我姨娘?”

  听到陈姨娘的名头,几个绑人的下人皆是缩了一缩,清国候府由陈姨娘掌家,这是个公开的秘密,自己方才昏了头,竟然绑了五小姐,若是陈姨娘怪罪下来……这么想着,下人们的面上都有些害怕起来。

  李初喜冷哼一声:“你姨娘?你也知道那只是个姨娘?我堂堂清国候府嫡出四小姐,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你姨娘不过是侯府半个主子,见了我尚且要行礼?你说我怕还是不怕?”

  李秋萱听到陈秀锦被侮辱,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我什么我?”李初喜动作优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从容地抿了一口,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傲气,“你以为我初来侯府就会任你欺负吗?你可真是在说笑话了。给我找块脏抹布把她的嘴塞上。”她笑的开怀,想了想,又挑眉补充了一句:“越脏越好。”

  瑾七不由得捂嘴偷笑,这个四小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她很快就找来了一块脏抹布,递给了小厮。

  下人们见到李初喜这般厉害,当下也顾不得陈姨娘了,他们毕竟是楚弦院的人,得罪了李初喜,谁也没有好果子吃,便立马接过了瑾七递过来的脏抹布,塞进了李秋萱的嘴里,将李秋萱抬了起来,寻了条没人的道,向花荷院走去。

  李秋萱一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脸涨得通红。奈何被捆绑着动弹不得,她原本还指望着自己带来的那几个婆子,却见那几个婆子也早就被绑的严严实实。她口中呜呜地叫唤着,那几个下人却并不搭理她,只顾匆匆赶路。

  李初喜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戏谑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恨意。

  李秋萱,这些只是给你提个醒,你给我的痛苦,可比这个厉害百倍啊…你且等着吧!

  瑾七端着一杯热茶走上前来,柔声道:“四小姐,您喝茶。”她总觉得四小姐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一般,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仿佛藏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她看不清,却莫名有种心疼的感觉。

  李初喜回过神来,接过茶杯:“你今日做的很好,以后好好帮我。”

  寥寥数字,却是告诉了瑾七,她把瑾七当做心腹了。瑾七不卑不亢拜倒在地,朗声道:“奴婢多谢四小姐!奴婢定当尽心服侍四小姐,万死不辞!”

  李初喜点点头:“你现在随我去祖母处,要快。”

  瑾七不明何意,却也不追问,只沉声应下。二人快速地朝着清国候老夫人的慈城院走去。

第三章 陈秀锦很生气

  李秋萱被送到花荷院的时候陈秀锦正在品茶,看到李秋萱这副模样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口,半天没有缓过气来。她的心腹贾妈妈对着几个下人厉声喝道:“你们竟敢这样对五小姐!来人,给我都拖下去杖毙!”

  几个下人暗暗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去闹事受辱,回头还要杖毙别人,真不知道是什么理。

  其中一个叫小天的下人朗声道:“贾妈妈,奴才们只是依着四小姐的意思行事,奴才们都是楚弦院的人,您没有资格杖毙奴才们。奴才们这就告退了”这贾妈妈仗着是陈秀锦身边的红人横行霸道许久,小天以往只是个没有靠山的奴才,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如今见自己的主子四小姐似乎很是厉害,说话便也硬气了许多。

  他说话间,不动声色地解开了李秋萱身上的绳子,寻了机会悄悄地放进了怀中。方才瑾七对他们耳语的时候,便是这样的吩咐,他虽不明白,却也知道四小姐定然是有她的理由。

  陈秀锦秀梅一挑,冷笑一声:“我管着侯府中大小事宜,处置你们几个奴才倒也不行了?来人,给我拖下去!”她最疼的就是李秋萱,如今见李秋萱受了这番奇耻大辱,看到这几个奴才心里头冒火,便有些失了理智。

  听到陈秀锦发话,立刻上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准备将小天几个押下去受刑。

  却说那边李初喜带着瑾七匆匆去了慈城院,禀报了以后见到了清国候老夫人莫氏。

  莫氏虽年事已高,一双眼睛却仍旧透露着洞察一切的精明,她出生地位极高的平城莫家,一生高贵荣耀,靠山很硬。

  李初喜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世她想复仇,莫氏将是个必不可少的靠山,她必须讨得莫氏的欢心。上一世自她回府以来,因着陈秀锦和李秋萱暗地里的挑拨,莫氏异常地不喜她,未曾给过她好脸色。更是因为当年夏晴安是抛弃了家族入了李家,莫氏认为她伤风败俗,一直不喜欢夏晴安,因而便更不喜欢李初喜。如今她赶在那两人前头讨莫氏的欢心,希望可以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莫氏接过心腹祁妈妈小心翼翼递过来的茶水,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方才不紧不慢道:“你便是初喜?”初喜回来的匆忙,清国候尚未来得及带她拜见莫氏。

  李初喜跪倒在地,恭恭敬敬道:“初喜见过祖母。”

  莫氏“嗯”了一声,并不多说话,只是专注地品着茶。

  李初喜知道莫氏此刻心中仍旧因着夏晴安不喜自己,幸好陈秀锦母女尚未来得及在莫氏面前说什么鬼话,莫氏对自己并不是上一世的厌恶。她朗声道:“初喜初回侯府,心中挂念祖母,便贸然过来探望了祖母,还望祖母不要怪罪。”说着便从瑾七手中拿过一个精致的盒子,道:“这是初喜托人流落在外时好不容易弄到的齐州龙井,还望祖母收下。”

  莫氏极其爱茶,这是上一世李初喜入了清国候府后发现的,这齐州龙井是李初喜流落在外时偶然得到的,此时献给莫氏,也算是物尽其用。

  齐州龙井享誉天下,以复杂的煮茶工序和醇厚芬芳的味道而闻名,煮茶之前必须将这茶叶连着特制的盒子在火上熏烤四个时辰,直至盒子内部微微发黑,煮出的茶才会入味。若是莫氏见了这工序讲究的茶叶,必然会心中欢喜,对她产生几分好感。

  果然,莫氏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有些微不可查的惊喜,她朝着祁妈妈点点头,祁妈妈便接过盒子呈了上去。莫氏打开盒子看了看,捻起几丝茶叶细细地闻了闻,脸上方才露了十足十的笑容:“你倒是个有心的。”

  李初喜知道这是莫氏对自己不排斥了,当下便抓住机会道:“能博祖母一笑是孙女的荣幸,孙女十几年来未曾在祖母跟前尽孝,以后定当好好孝敬祖母!”她这番话中有着些许的试探,若是莫氏不反对,那便算是默认了李初喜的示好,将她看做了自己跟前的人。若是莫氏回绝……

  莫氏却是意外地站起身来,走到李初喜跟前亲自将她扶了起来:“好孩子,快起来吧,别累着了。祁妈妈,给四小姐赐坐。”

  莫氏态度的转变让李初喜有些吃惊,却是从善如流道:“多谢祖母!”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瑾七笑道:“老夫人您瞧瞧这盒子里头,已是发黑了呢,我们小姐怕老夫人您自己熏烤麻烦,可是整整守在火架子边上四个时辰,只等这茶叶烘烤好了才去歇息呢。”

  莫氏笑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初喜也是有心了。”

  李初喜心中一动,原来莫氏对自己变化这么大,是因为这个……她回来以后便将茶叶交给了瑾七收着,如此说来,这丫头怕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怕她初回侯府顾不上做这些事情,便都替她办的妥妥帖帖。

  这丫头真是个伶俐的,能处处为着她着想,假以时日,定会是她的好助力。

  莫氏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盛:“今日来找祖母可是有什么事情?”

  这就是在问李初喜的做这些事的目的了。

  莫氏一生高贵,心中亦是通透的很,今日这小孙女如此讨好自己,她为这一番孝心而感动的同时,却也知道李初喜必定是有目的的。看在她这么用心的份上,她便打算允了李初喜。

  李初喜闻言心中一凛,知道莫氏是个看事透彻的,当下也不再拐弯抹角:“祖母,今日五妹妹来我院中闹事,我怕她控制不住脾气将事情闹大,便遣了人送去了陈姨娘处。只是那几个下人许久都没有回来,我怕他们吃苦头,便想找祖母您去瞧一瞧。”

  她这番话说的得体,既是体贴了下人,又包容了庶妹。

  莫氏闻言微微蹙眉,多年来她是知道陈秀锦和李秋萱的脾性的,虽然在自己跟前个个都温柔贤惠,背地里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夏晴安她本就不满意,抛家弃族实在是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后来夏晴安去世,她一直都想劝儿子清国候重新娶一房正儿八经的正室,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而不是被这些姨娘庶女给当了道。无奈莫氏年事已高,拗不过不肯再娶正室的儿子,只得将这事给放了下去,心中看陈秀锦却是很不痛快的。想到这里,莫氏唤过祁妈妈:“祁妈妈,你陪我去趟花荷院。”

  祁妈妈恭敬应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莫氏起了身。

  莫氏朝着李初喜招招手:“初喜,来扶着我。”

  李初喜满脸笑意:“是,祖母。”她知道,因为瑾七的帮助,莫氏已经开始接受自己了。那么她以后的复仇之路将会好走很多,李秋萱,陈秀锦,你们的好日子……恐怕没有多少了!

  一行人很快便走到了花荷院,尚未进院子,便听到里头传来了生生的惨叫声,莫氏面色一变。她崇尚佛法,因而清国候府向来是宽容待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行罚的,以免扰了佛家清净。想不到陈秀锦今日竟然这般猖狂,这是置自己于何地!莫氏心下大怒,猛的一下推开了拦住她的守门婆子,疾步走了进去。

  甫一院子,她便看到几个下人正趴在地上,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那场景让常习佛法的莫氏心中一抽,再也看不下眼。

  拿着板子的婆子们正准备继续挥板打下去,突然见到莫氏出现在了门口,登时吓得双腿一软,一个接一个地跪倒在了地上。

  “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你们可就全都听不进我的话了!”莫氏冷冷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众人。

  那边陈秀锦和李秋萱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一看到莫氏,都齐刷刷地变了脸色,撇到莫氏身边的李初喜时,李秋萱和陈秀锦对望一眼,都明白了缘由,当下便心中恨得牙痒痒。然而老夫人在,她们不敢放肆,只得随着下人们跪倒在地。

  李秋萱壮着胆子道:“祖母您怎么来了……孙女扶您去里屋歇歇喝口热茶?”说着便想起身去扶莫氏。

  “我让你起来了?”莫氏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她这一生顺风顺水,根本没有几个人如此忤逆过她,“你给我好好在那跪着!”

  李秋萱被这一通训斥,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联想到自己方才所受的委屈,她的眼泪都快要流下。她抬头愤愤地看了李初喜一眼,却发现那个女人正高高在上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李初喜的眼中有傲然,有嘲讽,有……恨意。

  “老夫人,今日秋萱竟然被这丫头绑着送回了花荷院,这些下人们也对着妾身出言不逊,妾身实在是气不过才责罚他们的,望老夫人明鉴啊!”陈秀锦见势头不对,狠狠地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眼中立时便蓄满了眼泪。

  “陈姨娘,我们四小姐虽然才回府,您一个姨娘,也不能称呼小姐为‘这丫头’啊。”瑾七面带为难地插话道。

第四章 莫氏是个好靠山

  陈秀锦面色一变,自己心急,竟然给这丫鬟抓了漏,还是当着莫氏的面。

  她张张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李初喜打断了:“陈姨娘,你这可就是血口喷人了,你说我绑了五妹妹,可有人作证?就凭你自己和你院中下人的话你就想让祖母相信吗?我可是特意让我的下人好好地把五妹妹送了回来,你非但不领情,还这般折磨我的下人,你不知道祖母最痛恨这些没有人性的刑罚了吗?”李初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陈秀锦说道。

  “你!”冷不防被李初喜一番抢白,李秋萱气的用手指着李初喜,“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真是没规没距,你姨娘就是这样教你对你的嫡姐说话的吗!”莫氏见到李秋萱用手指着李初喜,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怒意。

  陈秀锦见状恨不得把李秋萱给赶到里屋去,省的她给自己添乱:“秋萱!你怎么能这样和四小姐说话!你给我进里屋去!”

  李初喜神色漠然地看着母女二人一唱一和,并不作声,只是暗暗地朝着小天等人使了个眼色。

  小天会意,立时“哎呦哎呦”地叫唤着,艰难地爬了起来,跪倒在莫氏的脚下,声泪俱下道:“老夫人,奴才一生血污沾染了老夫人的双眼,还望老夫人恕罪!奴才代替几个兄弟多谢老夫人前来相救,不然哥几个可就要死在这里了……陈姨娘,您好狠啊!”

  莫氏见小天已经疼的龇牙咧嘴,却还不忘向自己请这莫须有的罪名,当下便对他生了几分怜惜与好感,她看向陈秀锦的神色中充满了厌恶:“一个姨娘也敢公然违逆我的意思,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眼不瞎,耳不聋!做这种下作事就不怕遭报应?下人就不是人?我尚且不这般惩罚她们,你一个姨娘你还敢越过了我去?陈秀锦,立江宠着你你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早就知道这些年来你把侯府的大小事务囊括入怀,却也并不愿多管,如今你就这样踩到了我的头上!从今往后,侯府的事情你一概不准再插手,安安分分给我做个姨娘,不要妄想着清国候府正室该有的东西!”

  此话一出,满场皆哗然,莫氏这就是彻彻底底收回了掌家之权了。以往莫氏虽然不喜欢陈秀锦,却也从未如此不留颜面地当众训斥过她,这样看来,莫氏这次是动了真怒。下人们都知趣地闭了嘴,以免惹祸上身。

  陈秀锦却早已瞪大了双眼,仿佛没有料到莫氏会这样说,她急忙道:“老夫人,您不能——”

  “陈姨娘,老夫人的决定我们这些小辈是不能干涉的,您怎么能质疑老夫人的话呢?”李初喜悠悠地接话道。

  “我不能?我不能怎样?清国候府中还有我不能做的事?”莫氏看着陈秀锦,愈发的不顺眼,“我也不多惩罚你什么了,你给我以后别上蹿下跳了,你是个姨娘,你女儿就永远只能是个庶女。如今咱们清国候府的嫡出四小姐回来了,府中的事自然会有我来慢慢教她,你们的鬼心思给我好好地藏在心里头!”

  李初喜心中暗笑,陈秀锦今日吃的亏可比她想象中的大多了。如今她已经借着老夫人的手拿走了陈秀锦的掌家之权,以后陈秀锦在侯府中的地位会大不如前,她对付起陈秀锦和李秋萱来便会更加的省事。

  李秋萱,上一世你不是说我夺你一切吗,那么我这一世就如了你的愿,一样一样拿走你的所有!

  “老夫人!老夫人!可算找着您了!三公子回来了,正在大厅候着您哪!”一个下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焦急地道。

  “什么?凡儿回来了?”莫氏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不是说年底才能回来吗?”

  “三公子说定襄王的生辰快到了,是回来为定襄王庆生的呢。”那下人满面笑容地答道。

  听到南离尘的名号,李初喜心中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他的生辰要到了吗……上一世,自从嫁给了南离尘,每一年李初喜都会为南离尘精心准备一桌生辰宴,犹记得他最爱她做的金钱虾饼。二人浓情蜜意,现在想来竟是满满的酸涩。她和离尘,还能向上一世那样吗……

  她这一世注定是为了复仇而活,如何再去给予离尘纯洁无暇的爱情呢?李初喜心中惘然,连莫氏唤她都没有发觉。

  “四姐姐好大的派头,连祖母都喊不动你了呢。”李秋萱在一旁酸溜溜的声音拉回了李初喜的思绪。

  “四小姐不过是听到三公子回府的消息,心中激动一时失态罢了。”瑾七机灵地替李初喜解围。

  李初喜忙道:“祖母,孙女才回侯府,从未见过三哥,心中实在欢喜,有些失态,还请祖母不要生气。”

  莫氏慈祥地笑:“无妨,你随我去看看你三哥吧。”说罢,看也不看陈秀锦和李秋萱一眼,径自带着李初喜离开了花荷院,留下陈秀锦母女二人气的直跺脚。

  侯府大厅。

  李初喜看着李墨凡熟悉的眉眼,这是她的三哥。

  李墨凡姨娘早逝,幼时曾颇受夏晴安的照拂,因而上一世对她疼爱有加。上一世她初回相府什么也不懂,是李墨凡带着她熟悉了整个侯府,她意外脚崴伤,李墨凡得了消息便立马赶了回来看她。

  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李墨凡,如今再次相见,李初喜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三哥。”李初喜并不拘束,大大方方地向李墨凡见了礼。

  李墨凡有些惊讶:“四妹妹倒是大方得体的很。”

  李初喜含笑不语,莫氏见二人相处融洽,笑盈盈道:“你这孩子,就只顾着看你四妹妹了,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她一改往日的严厉刻板,可见对李墨凡疼爱的紧。

  李墨凡忙道:“孙儿不光眼里是祖母,心里装的也都是祖母!孙儿还特意给祖母带了礼物。”

  他拿出一对碧玉通透的镯子,道,“孙儿在外游学,见到这镯子实在是欢喜,便买了下来,准备送给祖母,正好是一对。如今四妹妹回来了,您一个,四妹妹一个,祖母您说好不好?”

  “好!好!”莫氏眉开眼笑,亲自取了镯子替李初喜戴上,“这是你三哥送你的,好生收着!”

  李初喜的鼻子有些发酸,她看着李墨凡,发现李墨凡也正温柔地看着她,见她眼中有泪光闪烁,李墨凡俊朗的脸上带了几分心疼,走到李初喜跟前,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初喜,这么些年你受苦了,三哥以后保护你。”

  李墨凡想起了当年夏晴安尚在的时候,他被下人欺凌受伤,夏晴安狠狠地责罚了那几个下人,并将他带了回去,为他包扎伤口。李初喜那时候才小小的一个,摇晃着手中的桂花糕,软软地冲他笑:“三哥吃,初喜给三哥吃好吃的!”

  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发誓,夏晴安和李初喜,定将是他用尽生命去护着的人。

  然而夏晴安却在不久后病逝,李初喜也意外失踪,这一别,就是十多年。

  “谢谢三哥……”无论是上一世还有这一世,李墨凡都是那个待她最好的哥哥。

  “三哥,我可有礼物?”李初喜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李秋萱的声音响了起来。

  李秋萱这几日实在是被自己逼得有些失去理智,才会失了分寸,平日里她还是挺会讨人欢喜的,起码侯府中除了莫氏,其他人对这个五小姐,也都是颇为欢喜的,连李墨凡也不例外。

  “这红玉簪子给你怎么样?”李墨凡拿出一只簪子,含笑着递给李秋萱。

  “我不要嘛,三哥,我要四姐姐那个镯子!”李秋萱做出一副娇俏小女儿样,摇晃着李墨凡的手撒着娇,一边拿眼得意地瞧了瞧李初喜。三哥从小到大最疼自己了,李初喜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怎么可能跟她比,那个镯子她要定了!

  李初喜看了李秋萱一眼,李秋萱自是不知道李墨凡曾受夏晴安之恩的事情,她洋洋得意,自以为李墨凡会一如既往地迁就着她,可惜这次的对象是自己,只怕李墨凡不会这么容易就应了她了。

  李初喜带着嘲讽地笑意,静静地看着李秋萱。

  果然,李墨凡道:“秋萱,这是给了你四姐的,怎能再给你?”

  “三哥,你让四姐给我嘛,我就想要那个镯子。”李秋萱发现李墨凡竟然拒绝了自己,犹不死心,将声音压得更娇,眼中却已隐隐有了怒意。

  “三哥,那我就给了五妹妹吧,反正我自小在府外长大,这些东西也戴不习惯。”李初喜说着便将镯子褪了下来,作势要递给李秋萱。

  “你还有没有规矩!”莫氏冷不防一声厉喝,李初喜暗自一笑。

  她故意提起自己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李秋萱还要来抢走她的东西,莫氏原本就尚未消气,李秋萱还这般不识好歹,可当真是又踩在了刀刃上。李秋萱莫非还以为清国候府仍旧是她的天下?可真真十个吧笑话!

  “祖母……”李秋萱被莫氏这么一喝,立时便察觉到自己又被李初喜反将了一军,她一转头,愤愤地看着李初喜:“你什么意思!”

  李初喜默默地汗颜,上一世李秋萱明明挺能装的啊,怎么到了这一世就成了这么个愚蠢的人?连自己都忍不住感叹了。难道是因为年纪还小,陈秀锦尚未来得及教她那些弯弯道道?还是说,自己上一世实在是太蠢了……李初喜想着想着,面色便有些奇怪,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自己蠢呢,她不相信。

  “走走走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了,真是跟你姨娘一个德行,看到了我就来气。”莫氏是个直性子,再加上今日真的被陈秀锦母女气得狠了,便毫不掩饰地赶李秋萱走。

第五章 此生再遇南离尘

  “祖母您别动气,身子最重要。”李墨凡见莫氏动怒,忙上前替莫氏斟了杯茶水,一边使眼色让李秋萱离开。

  他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看出莫氏已经对李秋萱不喜了,并且李秋萱与李初喜之间似乎有着什么过节,他可不能放任李秋萱在这呆着惹出什么祸来。

  “三哥,我来送五妹妹回去吧。”李初喜出人意料地走上前来,一把揽过李秋萱,“五妹妹,四姐送你回去。”

  莫氏和李墨凡的眼中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李初喜的大方得体让他们大为满意。莫氏点点头:“去吧。”

  李秋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挣扎着不愿往外走,却被莫氏一个瞪眼吓得噤了声,只得不情不愿地被李初喜揽着向外走去。

  二人一路无言,只顾着向前走。走至一颗大树下的时候,李初喜突然止住了步子:“五妹妹,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想起有个东西落在祖母那了,回去拿一下,马上就回来。”

  李秋萱猜不透李初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冷着脸道:“那我自己回去不就行了,何必非要你送。”

  “这可不行,我这是对祖母说过的话,则能随意违背?若是祖母知道了,可是要责怪你我二人不把她老人家的话放在心上的。”李初喜搬出了莫氏,李秋萱果然闭了嘴。

  李初喜匆匆离开,却并没有往莫氏处走,而是绕到了李秋萱看不到的地方,从地上拾起了几块石头揣进了兜里,轻手轻脚地爬上了一旁的围墙。她自小长在市井,这些事情很是顺手。

  方才走在路上,李初喜远远地便看到了那棵大树上面有着几个蜜蜂窝,她借口离开,不过是为了——

  李初喜挑眉一笑,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李秋萱今日这般找自己的麻烦,不给她点颜色瞧瞧,自己真是白活一世了!

  她口中哼着欢快的小曲,将自己手中的石头举起,瞄准蜜蜂窝,一个使劲,尽数扔了过去。

  “谁啊!”李秋萱此刻正在大树下等的有些不耐烦,冷不丁几个石子飞了过来,将她吓得一个激灵,她以为是府中顽童调皮,正欲开口训斥,却不料一个抬头,发现密密麻麻被石子惊了的蜜蜂正朝着她潮水般涌来,那些蜜蜂一个个扑腾着翅膀,凶猛地朝着李秋萱蜂拥而至。

  李秋萱惨叫一声,撒腿就往后跑去。

  然而蜜蜂被毁了巢穴,如何会轻易放过她?一个个紧紧跟着李秋萱,逮住机会便往她身上,脸上狠狠地蛰去。

  李秋萱早已吓得跑都快要跑不动,冷不防脸上一个刺痛,紧接着,她的手上,唇上,鼻子上,都开始感觉到了刺痛。一只只蜜蜂扑上了她的身体,用尽生命在蛰她。李秋萱的双手四处扑腾着,眼中是刻骨的惧意,然而蜜蜂依旧越来越多地朝她涌来。

  她又惊又疼,惨叫数声倒在了地上,竟是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这就是惹你姑奶奶我的下场。”李初喜哼着小曲,愉快地自言自语,一个转身,灵巧地跃下了墙头的另一面,她还得赶紧去莫氏那里拿回故意留在那里的手帕呢,至于李秋萱么…就让她在地上再被蛰会吧。

  “想不到清国候府的四小姐,还有这样的能耐。”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的戏谑。

  南离尘今日是随李墨凡一道进府的,李墨凡要去与许久未见的亲人叙旧,南离尘自是不便在场打扰,便主动提出在府中闲逛一番,等李墨凡叙好旧再汇合。却正巧看到了李初喜爬上墙头,用石子砸马蜂窝的那一幕,南离尘原本有些疑惑,听到那边李秋萱的惨叫声就明白了一切,联想到百花展上的情景,不由得愈发对李初喜产生了兴趣。

  这个女子狡诈精明,百般陷害庶妹,他却本能地觉得她并不是坏人。此刻从墙头跃下的李初喜是娇俏的,是可爱的,莫名的,南离尘的心竟然猛地一个停顿。对这个只有过数面之缘的女子,南离尘总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之感,如今,竟然还有了……心跳的感觉。

  李初喜的心脏亦是猛地一个停顿,南离尘……是南离尘……她的背部变得僵硬,艰难地转过身,她定定地看着南离尘,刚张开嘴巴想说些什么,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这是她的夫君啊,上一世她至死都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他们的儿子,被李秋萱残忍烧死,她以为这一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南离尘,如今再次相见,李初喜努力止住眼泪,却终究是徒劳。

  南离尘冷不防看到李初喜的眼泪,立时便慌了神,以为是自己那句玩笑话伤到了李初喜。他往日里皆是一副冷面王爷的形象,碰到了李初喜以后,竟然不自觉地慌了手脚:“四小姐,本王……哎哎哎四小姐你别哭啊!”

  李初喜见南离尘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眼泪却流的更厉害了。南离尘愈发得不知所措,他伸出手去想要安抚李初喜,却突然想到了“男女有别”这四个字,手就那样停在了半空中。李初喜见状,只当他是上一世的夫君南离尘,便毫不客气地一把夺过了那只手,抱在怀里哭的起劲。

  南离尘的手被李初喜抱在了怀中,他一下子没有回过神来,这个女子胆大地让他出乎意料。南离尘清了清嗓子,别扭地道:“四小姐,男女授受不清啊……还有,你的五妹妹可还在地上躺着呢。”

  李初喜正哭的起劲,听到南离尘这句话突然回过神来,对啊,李秋萱还在被蜜蜂蛰着呢,她还有要紧事要去做,怎么能在这里像个小女儿似的哭!

  她默默地止住了泪水,才突然反应过来,南离尘并不是上一世自己的夫君,此刻,他对于自己来说,是个陌生男人,那么自己刚刚那番举动……李初喜在心中哀嚎一声,她可真的成了登徒子了!她面色微红,一个转身便准备离开。

  南离尘看着李初喜的一系列表情,顿时觉得有些无力:“本王一会会经过那里,自然是会发现五小姐的。”

  李初喜恍然大悟,对啊,南离尘去发现李秋萱岂不是更好,她现在就赶紧去莫氏处拿了手帕就可以,免得到时候李秋萱说起来露陷。她冲南离尘微微一笑,脸上犹带着泪痕:“多谢你啊离尘。”而后便准头向莫氏处跑去。

  南离尘有一瞬间的晃神,她唤他离尘,如此亲近的称呼,他觉得熟悉,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为何。就好像,两人前世便是相识一般。

  李初喜匆匆取了手帕回到楚弦院没多久,便听到外面人声纷杂,瑾七匆匆进来,面上有着极力掩饰的笑意:“四小姐,五小姐不知怎的捅到了蜜蜂窝,如今被蛰的不省人事呢。”

  华远笑嘻嘻地接道:“可不是,听说呀,五小姐脸肿的像个猪头呢!”

  李初喜故作生气道:“五小姐出了事,你们怎么就这么开心?小心给人看见了落下话柄!”话虽是这么说,李初喜的眼中却也是盛满了笑意,她脚步轻移,向门外走去,瑾七和华远知道李初喜是要去看看李秋萱,便立刻机灵地跟了上去。

  沉馨院。

  李秋萱睁着无神的双眼躺在床上,脸上,身上已经被蛰得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她的身子时不时地颤抖几下,眼中汪着泪水,可见是真的被惊着了。

  一旁的陈秀锦面上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她看着大夫为李秋萱上药,一双秀眉拧成了深深的“川”字,清国候和李墨凡等人还没有到,屋内显得有些冷清。

  李初喜一踏入屋内,便感受到了陈秀锦怨毒的目光,

  “陈姨娘。”李初喜见了礼,面上带着焦急的神色,“五妹妹这是怎么了?哎呀,五妹妹的脸怎么成了这样?”她刻意将语气变得夸张,“我去祖母那里拿手帕,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自己先回去了呢,怎么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李秋萱闻言眼睛一瞪,陈秀锦自她醒来以后就没有给她照镜子,她并没有多想,此刻她听着李初喜的话,似乎自己的脸上的伤势很严重一般!李秋萱一坐而起,哑声道:“姨娘,镜子拿来我照一照……”

  李初喜不动声色地看了瑾七一眼,瑾七会意,利索地端过一旁准备为李秋萱清洗伤口的脸盆,道:“五小姐,奴婢没有在您的房中看到镜子,您就拿这个将就着照一下吧!”

  陈秀锦闻言大惊,她为了不刺激李秋萱,已经命人悄悄地拿走了房中所有的镜子,没想到瑾七这丫头竟然会想到那装水的盆子给李秋萱!

  陈秀锦心下着急,猛地站起了身子就想去夺过那盆子,华远见状,疾步走到陈秀锦面前牢牢地扶住了她,道:“陈姨娘您起身的时候可得小心着点,别一个不注意跌着了。”她面带笑意,手却紧紧地抓住陈秀锦,令陈秀锦动弹不得。陈秀锦怒道:“滚开!”

  然而在这个当口,李秋萱却已经走到了盆子前,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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