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本)西北等风来_沈非墨程欢在线阅读
发布时间:2018-11-07 10:02主人公沈非墨程欢的小说叫做《西北等风来》,是巫山月的一部虐心小说,讲述了沈非墨程欢之间的虐恋情深,感兴趣的小伙伴在此阅读!
第一章
没有哪个学生不会同意“开学即灾难”这句至理名言,在对于学业的抵触和厌倦之中,唯一带来的新鲜感,或许便是新学期开始,班级又会有新的变动。
换了班主任,分了文理科,来了转校生,诸如此类。
程欢就是那所谓的变动。
她从小县城转到A市最顶级的高中,用班上那几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子的眼神来定论,她的出现,无疑是格格不入的——带着农村人挥之不去的质朴怯弱,局促不安,与一众在城市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小姐,气场自然是极不相配的。
她站在讲台上,看上去好像有点紧张,紧紧攥着校服的一角,声音又软又细,“我,我的身体不好,休学过半年,我,我叫程欢。”
很简单的一句话,几乎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女生说完,便如落荒而逃似的,匆忙坐到班主任指定的位置上,留下一片交头接耳之声,夹杂着明目张胆的嗤笑。
“她刚才,是认真在自我介绍吗?”
舒雅对着镜子涂睫毛,她被封为班花,自然在那张花容月貌的小脸蛋上狠下功夫。桌面上,桌肚里,瓶瓶罐罐的全都是化妆品,偏偏成绩又好,老师看在眼里,见怪不怪,懒得多管。
同桌纪瑶瑶还在盯着程欢看,就像是看一个很好玩的小动物——那个女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像浑身都很不自然,仿佛没有见过世面一般,懵懵懂懂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她转过头,几乎是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为什么一个小县城的乡巴佬也能转到我们学校?当初我们可是实打实的高分才考进来的,她凭什么?”
舒雅的睫毛涂毕,同样是不屑的,“兴许是农村照顾性政策,切。”
老师拍了拍讲台,示意大家安静。
于是,稀稀拉拉的目光从转校生的身上收回,又要和冗长复杂的公式打交道,哀叹声阵阵。
程欢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一个上午的课。
高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班里多了一个人?又有何新奇,照旧是学业繁忙,作业成堆。
才开学第一天,就发下来好几套卷子,学生不满抱怨,老师却放下狠话,以后还会比这更累。
这般压抑而又争分夺秒的情况,谁愿意将自己的时间分给一个转校生?闲情逸致地和她交个朋友?熟悉校园?
无聊又愚蠢。
甚至连班主任,都只是很潦草向程欢交代了一下大致情况,然后便忙着备课讲课,她并无什么特殊待遇,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适应。
程欢完全没怎么听明白课上的内容,还未来得及再细看一遍书,倒是想起了自己差点忘了有一件事。
她拿着手机,到走廊里打了个一个电话。
“嘟——”
一秒,两秒,三秒。。。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接通。
程欢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我到新学校了。”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淡淡,“我在开会,有什么事情过会儿再说。”
近似于一种令人舒适的古典乐曲,是极富磁性的低沉,夹杂着些许凝寒沙哑。
“。。。。噢,好。”
程欢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挂了,那人却再次开口,“放学是让司机去接你,还是我去接你?”
其实她想说,她自己回去就好,可话到嘴边,还是回答道,“让刘叔来接我吧。”
“嗯。”
他挂了电话。
下午的课照样上得迷迷糊糊,程欢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问别人,因为大家都看上去很有距离感的样子。
第二章
终于,临近放学,有个女生主动和她说了一句话,这让程欢有点受宠若惊。
“你以前是哪个学校的?”
她的问题非常简单。
程欢顿了一下,还是很诚实地告诉她,“靖远一中。”
“我听说过,那个学校其实还不错,对了,我叫于秋叶。”
纪瑶瑶路过,刚好听到靖远两个字,她停了下来,忍不住插了一句,“靖远一中?我知道哎,那个学校前一段时间,是不是有个女生出了点事?”
她本意只是很单纯地想打听一下八卦,可程欢的脸色却变得很奇怪。
纪瑶瑶以为,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比较突兀?很像是铆足劲儿要和人搭讪似的,略显尴尬。
“我不知道。”
程欢低下头,继续收拾书包。
于秋叶推了推眼镜,“你好像把新同学给吓着了。”
纪瑶瑶不爽,“不知道就不知道。”
还未到放学的点,校门口就都是来接人的私家车,来来往往,挤得水泄不通。
刘叔开的车是沈家最普通的一辆,绕是最普通的车型,也是宝马高端系列。
乌黑发亮到反光的车,停在学校马路对面的一棵老树下,不怎么引人注目。
程欢倒是松了口气,要是换成沈非墨那辆酒红色的阿斯顿马丁,不知要引起多少人的围观。
连她这种完全不懂车的人,在见到沈非墨冷着脸将车开出车库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
太过高调,尤其配上那一张极盛的容颜。
程欢在车里睡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才朦胧地发现已经开进了私人园区。
沈氏财团的财富难以想象,光是沈非墨名下的住宅之一,连同周边的环境,就占地几十万平方米,和5A级景点并无差距。
天然温泉,人工湖,假山,花港。。。
数不清到底花了多少钱,仅是起到装饰点缀的作用而已。
铁艺雕栏大门感应到了车的靠近,缓缓拉开,林荫大道两侧皆是郁郁青青的松柏,华盖遮住天光,大概又开了十多分钟,才看见别墅前那座纯如浓雾一般的汉白玉喷泉。
“程小姐回来了。”
开门的是在这里工作的管家,程欢一直喊她吴妈。
“沈先生也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她的脊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男人影影绰绰地倚在窗边,分明而又修长的骨节之间,夹着一根烟。
他低头,用力地吸了一口,凉风起了额前的碎发,毫无意识地蹙了一下眉,然后吐出氤氲烟圈,鬼魅而又危险。
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裤,刚开完会,俊容略显疲惫烦倦。
沈非墨似乎是很喜欢非黑即白的东西,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另外一种颜色。
他解开前三颗扣子,袖口皱皱地挽上几寸,露出半截白皙修长的手臂,不过分细腻,隐约能看得到青筋的走向,也并不像普通男性那般粗犷,长身玉立,宽肩窄腰,他就这样随意地靠着窗,依旧矜贵,挺拔如一棵单薄孤傲的清竹。
程欢装作没有看到,匆匆忙忙上了二楼。
先,先洗个澡再说。
女生按着胸口沉了一口气,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她没想到他今天那么早就回来,就连一个强撑着的笑容或者是招呼,都没办法很自然地表达出来。
程欢将浴室的门关上。、
第三章
热水和暖气很快就让四周变得模糊起来。
她卸下衣服,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好在,现在也看不清。
程欢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浴室,大而空荡,镜子太多,仿佛可以将自己一眼就照穿,而且,她其实也不怎么会用那些个高科技的洗漱产品。
门被打开。
女生的动作戛然而止,她明明记得,自己有好好检查过门锁。
“你知道,你选择先进浴室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沈非墨慵懒地倚着门框,那张精致到没有任何挑剔之处的皮囊,此刻尽是些不屑的讥讽。
“直接省略了我脱你衣服这一步。”
他将她按在大理石洗漱台上,如冰一般刺骨的触感抵着光凉的背。
吊灯闪烁着璀璨的水晶,晕眩而耀眼,照亮了一切,打散了模糊的雾。
天花板上镶嵌着偌大一片凸棱玻璃,折射出来的光线,足以让她清清楚楚看见此刻狼狈的模样。
沈非墨掐着她的腰用力。
程欢一个痉挛,仿佛都快变了形,她低声呜咽,最后终于忍不住,一边哭,一边挣扎着拍打沈非墨。
完全无用功。
他轻轻松松便将她抱起,换了另外一个姿势。
程欢的眼泪落下,滑到肩头,沈非墨吻去,又摩挲着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呵在脖颈处,她听见他微喘着开口,如鬼魅一般,令人心里发凉,“你说,你的同学们现在都在做什么?”
他又用力,她的小腿肚一阵阵发麻。
沈非墨将“一心二用”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他一边拨弄着程欢,一边继续以一种松散的语调开口,“在写老师布置的作业,在和父母一起吃晚饭,在打游戏,在打电话……任何事都有可能……”
“就是没有可能像程欢一样,哭得那么惨。”沈非墨勾起菲薄的唇角,笑了笑,“对不对?”
程欢闭上了眼,笼罩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她知道,她和那些人都不一样,再也不会一样了。
可曾经,她也同样是普通而又繁忙的学生,上学、放学、作业、考试,她的世界枯燥简单,而不像现在,一丝不挂地任人欺辱,彻彻底底扭曲了原本平静的生活,程欢觉得自己肮脏而又畸形。
“沈非墨,我好疼。”
她颤抖着,一直哭,一直哭,心里面一遍遍地喊着,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从浴室的洗漱台,到落地窗前,再到卧室的king-size大床。
程欢紧紧地攥着床单,支离破碎地挤不出话来,只呜咽地哭着,“疼,轻点,呜呜,非墨,沈非墨,求你了,我不想要了。”
她都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没有力气。
“疼?”沈非墨的声音落在程欢的耳垂处,“忍着。”
在她体力透支,昏过去之前,男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
“程欢的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程欢大概是被沈非墨抱着去洗了个澡,炙热的水扑打在身上,她下意识想地想躲开,昏昏沉沉之间,搂住了沈非墨的脖颈,呢喃飘逸出一个微弱的“烫。”
“松手。”他的声音却冷冷的,“不然就在浴缸里再来一次。”
这个男人带给程欢的恐惧到底有多大呢?她甚至都不算清醒,却很听话地将手松开,大敌不过如此了。
第四章
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青青紫紫,几乎没有一处可以看的。
幸好,沈非墨不在卧室。
程欢穿好衣服,推开房间的门。
她看到他坐在露天小花园里,手臂弯着一只雪白色的猫,这副场景诡异又安宁。
小猫这么可爱的东西,一点都不符合沈非墨的气场。
阳光很温和地落在他身上,斑斑驳驳,晕影交错。他低头,乌黑柔软的发很柔顺地垂着,遮住俊秀的眉眼,大概只能看得到一个高挺的鼻梁,一个白皙而又精致的轮廓。
沈非墨穿着略显宽松的白色T恤,他逗弄着小猫,似乎在笑。
很多时候,程欢觉得这个人很分裂。
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烟酒重度依赖者,昨天晚上待她如恶魔,此刻却在喂猫。
岁月并不静好。
小猫不吃沈非墨给的东西,只一个劲儿地叫着,活泼好动过了度,一不小心,就挠了一下他的手臂。
于是,他将它举起,轻描淡写地吐出几个字,“真不听话。”
然后便直接将猫从二楼丢了下去。
沈非墨的神色依旧淡漠,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他丢下去的,也不是一个鲜活的小生命。
程欢一个激灵,捂住嘴,眼前的一幕不可置信,但她确实听见了猫儿凄厉的叫声。
她怕自己也像那只猫一样,发现了恶魔不可告人的秘密,然后被沈非墨一起丢下去。
程欢匆匆忙忙下楼,猫猫还很小,只有几个月大,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她当然是希望它不要死的,哪怕是奄奄一息地挣扎着,还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都会悄悄地将它救回去,待伤养好了,再放它走,永远都不要留在沈家的别墅里了。
可是,猫死了。
石子儿路上软趴趴地躺着一团茸毛,鲜血染红了它的洁白,毫无生命的温度。
程欢觉得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它。
别墅的后花园几乎没有人会去,程欢找了块地,算是安葬了这只比她还要可怜的猫。
那只小猫连名字都没有,只是沈非墨心血来潮捡回来的。
她起初很惊讶,还以为那个男人对于小动物而言,稍微有那么一点人性,可她想错了。
程欢双手合十,诚恳祷告,“希望你下辈子快快乐乐,衣食无忧,还有,保佑你下辈子,别再被沈非墨捡到了。”
她并不知道,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所露出来的悲伤表情,全都落在那个男人的眼里。
沈非墨站在落地窗前,插着裤子口袋,笔挺而又修长。
没有任何表情。
吴妈在一旁感慨,“程欢还真是可爱。”
绝非字面意思。
替沈先生收尸?
他今天弄死一只猫,明天兴许就会弄死一个人。
不知是傻还是蠢,所以她只说,程欢很可爱。
清澈低沉的声线冷冷开腔,“后面几天我要去洛杉矶,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疏离而又淡漠,是没有什么温度的命令。
“好的,先生。”
却没有人敢不听。
第五章
周三下午,体育课。
体育委员在讲台上拍了拍桌子,“去更衣室换好衣服,然后去体育馆集合,别迟到,请假的提前说。”
程欢知道这个学校很讲究,也配合着它的讲究,可听到这件事的一瞬间,她的脸色全变。
换衣服,短袖短裤。
她不想。
于是,上课铃响,教室里陆陆续续都空了人,只有程欢没有动。
于秋叶问她,“哎,你怎么不去上课?”
程欢吞吞吐吐,“我不舒服,和老师请过假了。”
“不舒服么?那就在教室好好休息吧。”
程欢很苍白地点了点头。
请假这种事,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就会引人不满,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
程欢每一周的体育课,都是在教室里度过的。
“就她不舒服,喜欢搞特殊。”
终于,大家厌倦了程欢这样的行为。
“我生理痛的时候,不还是去打棒球了吗?”
“就是,我上次还坚持跑圈了呢。”
很多时候,不是不知道管好自己,别人的事和你无关这个道理。
大家无非是在本就看不起转校生的基础上,挑出了更多微弱到可有可无的毛病,更加讨厌程欢了而已,好似从那些芝麻大点的小事可以证明,讨厌程欢是正确的选择。
说白了,不过就是私立学校的少爷小姐们,看不起靖远,也同样看不起这个小地方出来的乡巴佬。
于是,程欢所做的一切,便都是错的。
请假是错的,不去上体育课是错的,身体不舒服统统都是错的。
人类自带的恶意伤人最深,因为这种恶意根本没有原因可寻,仅仅就是看你不顺眼。你的外貌,你的穿着,你的身家背景,都可以成为我伤害你的理由。
以纪瑶瑶为首的几个女生,在礼拜五放学以后,将程欢骗到了器材室。
她们说,想带新同学一起逛逛学校,熟悉一下环境。
而程欢相信了。
“不是说过身体不好么?”
“切,我看她平时好端端的,一到体育课就犯毛病了。”
“总得来说,她很奇怪,好像不喜欢和别人交流,尤其是男生。”
器材室内,窸窸窣窣的,全都是女孩子们的议论声。
傻如程欢,到了这一步,依然觉得纪瑶瑶是想和她交朋友的。
她的出现令气氛骤然安静下来。
纪瑶瑶对着大家笑了笑,“来了,她来了。”
笑容看上去,并不友善。
“哎,你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另外一个叫凌萝的短发女生,抱着手臂走过来,她上下打量了程欢一眼,“我总觉得,你压根就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不去上体育课的。”
“你是不想换衣服对吧?”
她对着她,很狡猾地眨了眨眼。
程欢的眸子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血色也跟着渐渐褪去,而这些变化,都被人很敏锐地捕捉到了。
纪瑶瑶拍了拍凌萝的肩膀,“看来,你说对了。”
程欢才明白女生们的不安好心。
她想跑,却已经晚了。
器材室的门被锁得死死的,窗帘也被拉上,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把程欢的衣服脱了,我要看看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有一种不可磨灭的伤害,叫做来自集体的恶意。
程欢被她们用力地推到在地,地上的灰扑腾起来,呛入咽喉,两个人负责压制她挣扎的四肢,另外两个则解开她的衣领,纽扣。
程欢觉得很绝望。
“放开我,放开我!”
她尖叫起来,害怕和恐惧席卷了全身,仿佛置身于那一夜的地狱,被折断的痛又浮现上来。
程欢哭着,求救着,撕扯着。
“她是个疯子吗!我们只是看看又不做什么!”
苏瑞都快有点控制不住程欢了,她一直在挣扎,她也跟着消耗体力。
终于,衣服皱巴巴的,凌乱地脱了个大概。
女生们几乎都愣住了,不知不觉松了力气。
程欢的锁骨,脖子,胸前,几乎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纪瑶瑶仿佛看到了一出恐怖片,这下尖叫的轮到了她,“这是什么?”
“被人打的还是掐的?”
“不太像。”
程欢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浑身都在发抖。
红彤彤的眼睛,如一只受到了严重惊吓的兔子,在猎人的追击之中九死一生,留下了足以影响一辈子的创伤。
苏瑞和凌萝忽然都有点小愧疚,她们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幅场景。
“我总觉得是——”
苏瑞的声音很轻。
凌萝打断,“可能是受伤了,或者是胎记吧。”
纪瑶瑶则顺了顺胸口,“我靠,闹了半天反而把自己吓了一跳,真是无聊,走了。”